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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2字】《江月照君来》:烽火佳人与乱世枭雄前世今生的牵缠

楼主: 红颜l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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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驿站] 【2962字】《江月照君来》:烽火佳人与乱世枭雄前世今生的牵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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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7 09:52:56 |只看该作者
“莫小**姐,你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让如月一惊,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怔忪间抬头,却是他,那晚意外邂逅的男子。
  明明已经刻意猫在人迹罕至的泡桐树背后偷偷哭却还被人发现,特别是被江瑜发现,如月意外又羞赧,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江瑜似乎看出了莫如月的尴尬,笑了笑,挨着她坐下来,递过一方手帕道:“擦擦吧!”
  如月接过帕子抹了抹眼泪,随后盯着他双眼转了转,倒看得江瑜微微后侧身子:“我脸上写着什么字么?”
  如月其实素来不怕生,再加上自己偷偷猫在树背后哭左右已经被江瑜发现了,索性就大方起来,摇摇头:“不是,只是你的反应很奇怪,照常来说,下一句不应该是问我为什么哭吗?”
  江瑜失笑,随随意意地折来地上的一根草,复而侧头看向如月:“你愿意说,我便愿意听。”
  略带关心但丝毫不觉得强迫的话语让如月彻底放松下来,之前伤怀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反而浅笑而言:“其实也没什么……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有点想她了。”她顿了顿,手臂环住双腿,仰头,碧空中的闲云似乎凝聚成母亲已经模糊的面容,“母亲走的时候我才八岁,印象中她走得很安详,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再睁眼,也不再唤我的乳名。”
  江瑜也静默下来,片刻后敛起方才有些漫不经心的笑说道:“其实我母亲走得也很早,七岁那年的秋天还没有过完,母亲就走了。”
  如月想了想,侧头问他:“那你现在还会因为想念她而伤心么?”
  江瑜丢开之前折的草:“无所谓伤心,也无所谓不伤心,但却是一种让我继续走下去的信念。”
  “你说得好高深……”如月皱眉,吸吸鼻子,“我们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么?”
  江瑜轻拍手上的尘土,晒然一笑:“下一句你是不是想说‘相逢何必曾相识’?”
  见他再次有了笑容,如月忽然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虽然很陌生,却让她很欢喜。于是又问道:“那你父亲呢,你还有其他兄弟姊妹么?”
  却料,话音刚落,江瑜的面色明显地沉下去,如月甚至隐隐觉得他周身因为这句话而散发出刻意克制的怒气。抿抿嘴,如月轻摇他的衣袖:“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生气?”江瑜微讶,仿佛如月的话让他格外意外,“你……觉得我是在生气么?”
  这次轮到如月惊讶了,点点头:“难道不是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那样乌亮的眼睛里映着她小小的模样,在那一刻,如月的心因为江瑜的几次情绪转变而有如荡秋千一般,之前荡到了最低点,这时又一下子飞上天边。
  他的目光让如月有种被灼烧的错觉,慌慌避开视线,几秒后却又再次转头,佯装理直气壮起来:“你做什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熟悉的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终于重新浮现在他脸上,江瑜微微勾唇,故意凑近如月:“通常,一个男子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是因为觉得她很好看。”
  明明是一句油腔滑调的话,却丝毫不觉得唐突,甚至话里头都是一个个无比简单的词;
  明明才是第二次见到他,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还未知,如月却感觉自己恍若已经认识了他很久很久。
她想陪他,她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曾经说过的话、发生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人早已不是曾经的人。
  她躺着,而他站着,这样的距离让如月蹙眉。努力压下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翻腾,如月撇开视线:“好与不好都与江军长没有干系。”
  像是料到不会得到好态度的回答,江瑜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拉开一个凳子坐下来,戏谑一笑道:“如月,算起来还真是好久不见。”
  “既然好久不见,那就不如不见。”他话音刚落,她就脱口而出。
  江瑜因为她的回答笑出声来:“如月,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伶牙俐齿。”
  如月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太累了,否则怎会再次发生错觉,错觉他的笑声里仿佛带着丝丝苦涩和自嘲?闭了闭眼,如月轻笑:“刚才就已经说过,这些……似乎都同江军长没有关系吧?”
  “是是是,同我是没有关系。”江瑜换个坐姿,随意道,“刚才那是你的一双儿女?龙凤胎,看来林霍堂的福气倒是不小么。”
手心忽的沁出冷汗,如月沉默,不曾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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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7 09:55:34 |只看该作者
  他还是这样的笑容,戏谑的、和从前一样的笑容,在如月看来却是那样的刺眼和嘲讽。
  思及此,掖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住,如月敛起面容看着他,淡淡说道:“江军长,不管怎样,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别人女眷的房间,怕是不大合礼数吧?”
  静默了好几秒,恍惚间如月似乎听到了他轻不可闻地叹口气,江瑜再次开口时语气中的戏谑少了许多:“是,我倒忘了,林夫人原本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现在身份更是显赫,是江瑜唐突了。”
  身份显赫!
  他是故意看似不经意却戳痛她的旧伤疤么?!
  如月一窒,抬首睨了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放得很平很远,口气依然淡得听不出情绪:“江军长还有什么事么?若是没有,我要休息了。”
  又是一段很长久的静默,空白停顿。
  之后,如月终于听清了他的叹息:“安安,你……非要将我们之间隔得这样生疏么?”
  “安安”两个字终于让如月无法再保持面上的平静和淡然,从前告诉他儿时母亲唤自己的乳名,却不曾想,有一天再从他嘴里说出听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江瑜,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那两个字、不要假装我们好像很熟!还有,生疏?”如月哑然轻笑,“你不要忘了,如今的生疏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她一边说一边强撑着坐起身,江瑜试图扶起她却被如月侧身躲开。
  此刻,她坐着,他也坐着,四目平视近在咫尺,她注视着他,努力让自己平稳气息,一字一顿:“江瑜,当初,是你先不明不白离开的。”
  短短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如月紧紧揪住被单,竭尽全力让自己不颤抖不喘息。可是下一秒,两行清泪忽然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想要的早已得到,所以江瑜,放过我,好不好?”
  她的眼泪,犹如一支利箭令他骇顿,无法动弹无法反驳。
  良久,他垂首,话语有些艰难:“安安,对不起……你恨,应当。”
  目光从床上坐着的那道剪影移开,江瑜的神色晦明不清,缓缓站起身顿了顿,随后逃避一般的疾步离开。
  就如同他来时来得悄无声息,离开时也走得清淡如风。
  她慢慢地滑坐,重新躺下来,皙如青葱的手指揪着被子一直拉到没过头顶。头闷在被窝里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眼泪,就不会有人知道,再次毫无预警地见到他、当他靠近时,自己竟然还会悸动、心跳还会乱了节奏,原来这四年来以为的所有冷静和淡然都是伪装、都是强忍、都是自欺**欺人——
  他说,安安,好久不见。
  她说,好久不见,不如不见。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她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若是不见,终究想念。
  她终于知道,四年里尽管自己生活得很平静、林霍堂对自己很好,却始终觉得缺了一块什么。原来缺少的那一块,就是能再见他一面。
  时间的沉淀让这个缺块已经无关情爱、无关怨怼,只是单纯的想再见他一面,看看他还好不好,就算是给自己曾经的爱情划上一个迟到的句点。
  布衾吸走她脸颊上的泪,她在心里默念:回忆,是你给我最真的礼物。
  只是如月不知道,在楼下的一个角落,水钻玻璃大吊灯照不到的地方,江瑜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从内袋里掏出一支烟,兀自靠在墙边,好像在想什么。
  打火机的火苗“滋滋”蹿着,忽明忽暗。
  他想点烟,试了好几次却怎么都点不着——
  呼吸太急促,而手,颤抖得太厉害了……
江瑜苦苦一笑,将还未点过的烟抛掷地上,抽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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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7 09:58:22 |只看该作者
谢谢你们的支持 加油哦 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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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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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7 10:44:04 |只看该作者
这是连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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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7 14:30:12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43# wxyjin0117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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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09:31:16 |只看该作者
【叁】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九十点钟的光景,宾客渐渐散去,只剩下张作桐还不曾离开,桑筱也已经让张作桐差司机送回去了。
  林霍堂吩咐完张嫂她们打扫舞池后便上了楼,推开卧室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和女儿玩成一团的如月。见她身子不要紧,精神也很好,林霍堂安心地舒了口气,却佯装微怒,“咳咳”两声清起嗓子道:“念念,明知母亲今天身体不好需要休息,这般晚了你怎么竟不睡觉来打扰母亲?”
  念念却丝毫不在意林霍堂的话,像是知晓父亲是在唬她,嘟起小嘴皱起眉:“念念是过来探望母亲的,才没有打扰到她。”
  站在一旁的晓兰躬身道:“少爷,让晓兰抱小小姐去睡觉吧!”
  林霍堂点点头,念念虽说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巧巧地对如月说:“那念念去睡了,母亲也要早点休息喔!”如月摸摸念念的头顶,笑得很w*e*n柔:“恩,母亲知道,叫哥哥晚上别再看书了,小小人儿,当心看坏眼睛。”
  晓兰抱念念走后,林霍堂在如月身边坐下,抚了抚她的脸颊w*e*n和道:“如月,看你这会儿精神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如月蜷腿坐在床上,微微笑:“是啊,幸好没事。对了霍堂,既然我也无大碍,之前那个闯进来的男子也就算了吧,别再追究了。”
  林霍堂佯装叹气:“唉,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已经吩咐过了。”
  如月主动摸摸他的手背:“霍堂知我便好。”
  此刻她w*e*n婉巧笑,坐在他身旁静静凝视着他,纵有万般情绪,林霍堂心中也早已柔情百转——从小就喜欢她,盼了二十几年才娶到她,期待的不就是每日里这样看似平淡无常其实w*e*n暖入心的相处么?
  站起来,林霍堂轻轻吻了吻如月的额头:“你先睡吧,我和作桐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不用给我等夜了。”
  看着林霍堂转身离开的背影,如月仿佛又找到了一丝能让自己从江瑜掀起的惊涛中平静下来的勇气和光暖。她晓得林霍堂对自己的感情,结婚四年,他待她是极好的。
  她珍惜他们之间的婚姻,尽管她并不爱他,至少,不是林霍堂对她的那种爱。
  其实爱或不爱又如何呢,她曾经那么的爱江瑜,以为会是一生一世,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只是不知,若莫如月晓得林霍堂和张作桐此刻出门是去做什么,还会有这番想法么?
  
  
  将魏晓云送回家之后,雪弗兰继续向江瑜现住的官邸方向行驶。
  周仲晋在前面开车,一边开一边嘟囔道:“军长,您每次送魏小姐回家都过门不入,魏将军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江瑜哼笑:“每回都看着他家佣人将他女儿接进去,还不安全么?”
  周仲晋小声哼唧:“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觉得总得见见将军啊,不然会否不够尊敬……”
  “白天里见得还不够多么?”江瑜侧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周仲晋,“仲晋,你对魏将军家……似乎较是关心?”
  周仲晋失笑:“军长,您说到哪里去了,仲晋这还不是替您着想么!”又问道,“对了军长,明天早上几时来接您?”
  江瑜却静默下来,仿佛置若罔闻,从中山装内袋里掏出烟,点燃一支,在暗夜的车厢中亮起一星一星的火光。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圈一圈的青色烟圈。
  随后,江瑜低声问道:“仲晋,林霍堂这个月又赊账了么?”
  周仲晋应声道:“是的,这个月已经赊了十万多大洋了,上个月的八万三千大洋还不曾还过来。”
  江瑜闻言低低一笑:“这个林霍堂,就这么嗜赌成性?都已经亏得血本无归了还不收手,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周仲晋道出他的疑惑:“军长,照理说林家现在资金早已周转不过来,他家的那几家厂房也已经岌岌可危了,林霍堂今日怎么还愿意花大手笔开晚宴?”
  江瑜再吸一口烟,弹弹烟灰道:“这只是一个幌子,他是想告诉外人,林家的实力毋庸置疑,以此来吸引更多的人继续与他合作。”
  周仲晋“哦”了一声了然,又问道:“那……军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不变。”他的声音在夜色的呼啸中忽然显得格外清晰,“仍然同意他赊账,他想赊多少多久就多少多久,让他赌。”顿了一下又问:“没有泄露我的幕后身份吧?”
  周仲晋忙答道:“没有没有,这点军长绝对可以放心,量那林霍堂挤破了脑子都不会想到,大华赌场的真正老板其实是军长。”
  “对了,仲晋,从现在开始盯紧林霍堂,尤其是他的那些厂房生意。”他忽然敛容,语气有一丝凝重。周仲晋自然听出其中的意味,亦是认真起来。
  江瑜别过头看向窗外,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片刻之后似有似无地笑起来:“我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街灯一盏一盏地飞快后退,沿途的街景也飞快地闪过。
  江瑜缓缓勾唇,笑容不清,眸色一时间高深莫测。
  拧灭已经燃尽的烟头,他打开窗户,夜风“嗤啦啦”地直往车厢里灌。
  扔了烟头,关上窗户,“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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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09:35:13 |只看该作者
莫如月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江瑜。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张作桐在“秦淮楼”摆了个饭局,请的都是一些自家旧友,林霍堂自然也携同如月去了。
  桑筱一见到如月就格外兴奋,拉着如月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得张作桐自个儿都有些吃味起来:“筱筱,你何时同我说过这么多话?”
  桑筱却不买他的账,翻了翻眼:“你又不是我如月嫂嫂,再说了,女孩子家的体己话怎么同你说?”
  张作桐唉声叹气地举白旗:“霍堂啊,你看看我,就这么成天给人嫌弃。”
  林霍堂“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那你就继续这么着吧!”
  张作桐自然不依,佯装动怒道:“好你个霍堂,竟然还说风凉话!”
  如月在一旁但笑不语,他们的感情素来很好,一生得此知己,足矣。
  没多久饭局便开始了,除却张作桐夫妇外,另外两对夫妇如月也是认得的,只不过平时不大有往来。几番下来,互相敬酒吹嘘,一个接着一个地喝酒,同千千万万次的饭局一样,对如月来说实在是乏而无味。
  眼看众人皆渐渐喝得面红耳赤,如月俯在林霍堂耳边轻声道:“霍堂,我去外面透透气。”尽管口气很淡,但微笑还是很足。
  林霍堂喝酒正喝到兴头上,不大听得进如月在说什么,但四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只挥挥手大声道:“好好,待会儿记得回来啊!”
  凭栏在外头阳台的走廊边,如月深深吐纳呼吸。
  秦淮楼依傍秦淮河而建,栏杆之下便是潺潺流淌的秦淮河,因为是此刻是白天,所以没有夜晚桨声绰影的热闹,但也不失另一番味道。
  “如月,没成想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如月陡然一僵,身后响起的声音如此熟悉。
  她平缓了下呼吸,转过身来,笑容有一丝僵硬:“江军长,你好。”
  江瑜正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那“江军长”三个字让他狠狠地顿住了,片刻后,才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大口之后走近如月:“你是同林霍堂一起来的?”
  如月迟疑了须臾才轻微点点头。
  江瑜见她的神色带着防备和警戒,有一丝苦笑,道:“如月,我别无它意,这次真的只是碰巧,你大可不必这么防备。”
  如月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然:“江军长多心了,我也只是因为碰见你感到意外而已。”
  “意外?”江瑜挑眉,“看来如月你很少出门啊,我可是秦淮楼的常客,听说林霍堂也是,不过竟然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你。”
  从前,他就喜欢挑眉,如月感觉到自己的心用力地跳了几下。
  “军长说笑了,”她垂下眼睑不看他,“既然江军长要在这里抽烟,我就不打扰,先行离开了。”
  “安安!”江瑜眼见如月真的欲转身离去,不禁脱口而出她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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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10:55: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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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16:23:27 |只看该作者
如月一震,顿住,侧首。
  “我们……非要这样么?就不能……”他注视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就不能重新做朋友?”
  若是她细细听,便会听出他语气中夹带的那一丝近乎祈求的苦涩和小心翼翼的期盼,然而紧张如斯的她却没有注意到——
  “朋友?”她抬起眼,仿佛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摇摇头语气那样轻,“抱歉,我……似乎没有你这样豁达的胸襟。”
  一时间静默,只剩下彼此视线的交汇凝视。
  最后,还是他先收回目光。
  江瑜深吸口烟,吐出青圈,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如常,平静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林太太回家后最好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娘家的产业,仔细你父亲的那些产业,可别让人无形无影地抢走了,亦或是来个移花接木。”
  他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然而在如月听来却宛若带着一根刺,一根一直以来她无法忘怀的戳着她心脏的刺:“莫家的产业家父自会打理,不劳军长您操心。”
  他了然一笑,似乎明白她以为自己是在嘲讽,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掷在地上。
  眼角瞥到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楼梯处隐隐约约出现,身姿婀娜,鲜艳色泽的旗袍。如月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话已经先行脱口而出:“江军长与其在乎莫家产业,还不如先多多关心自己的女人吧!”
  话音刚落,如月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脸色突变,心跳得如同密集的鼓点!仓皇中抬眼,触及到江瑜似笑非笑的眼神,如月一慌,下意识地想逃离,怎奈越是慌乱就越糟糕,一不留神,如月脚下一个踉跄,眼看便要跌倒——
  却落入一个臂弯中。
  曾经如此熟悉的臂弯,温热的气息,属于他的味道,刹那包围了她。
  恍恍惚惚,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从前——

  “你啊,走路总是不好好看前头,若是摔着了怎么办?”他跟在她后面摇头,脸上却带着笑意。
  “有你在啊,才不用担心。”她喜笑颜开,说得那样自然。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同他赌气,一个人跑到角落里不吭声。
  他唇角微勾,眼睛那样好看,仿佛里头住着另一个小小的如月:“若是有心,当然能找到。”
  
  “江瑜江瑜,我喜欢这个!你买给我好不好?”她偷偷溜出来同他一起逛夜市,一个接一个的小摊铺子。
  他蹙眉:“这个做工也太粗糙了,还是明天去镇上的百货店挑吧?”
  她却不依:“不要,我就喜欢这个。”
  他没辙,笑得她的心仿佛都要跃出来一般:“那好,回头可别说我小气啊。”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她头摇得似拨浪鼓,巧笑倩兮,眉眼弯弯。
  
  已经过去四年的往事,然而一幕幕情景却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清晰入扣。
  鼻子酸涩起来,眼泪忍不住就要往下掉。
  自从再次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变了样。自以为已经很厚重的盔甲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自以为已经淡却的情感沸腾异常,只是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亦或是一个动作的靠近便让她溃不成军,心更是悸动得那么厉害!
  只是,只是——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她没有回头,退了几步,低低道了声:“多谢。”
  下一秒,逃一般地急步离开。
  他看着她落跑的背影,旗袍的裙角翩跹,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手掌的温度骤然消失。怅然,长满了他荒芜许久的心房。
  重新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地吸,他忽然自嘲地笑了。
  
  
  收回思绪时,只见魏晓云已然款款走到了跟前,江瑜眯眼:“怎么,你也出来了?”
  如若说莫如月的美是心素如简、人淡如菊,那么魏晓云便是属于惊艳得不可方物的那一类。她今日依旧穿的无袖旗袍,色泽鲜艳,笑容可掬。
  “是啊,出来透透气。”魏晓云甜甜道。
  “瑜,过些日子去我家里一起用膳吧?”魏晓云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瑜淡然一笑,仿佛不经意般回道:“最近很忙,可能抽不出时间来。”
  魏晓云眼里的神采瞬间黯下去,笑容有些勉强:“是吗……那,那没关系……”
  江瑜也不曾看她:“走吧,回包厢。”说罢便举步。
  “瑜!”魏晓云忽然唤住他,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咬咬唇,“瑜……我们,我们何时……”
  “恩?”江瑜瞥向她,漫不经心道,“什么?”
  江瑜的脾气直到现在魏晓云都摸不准,好比此刻,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刻意回避,但他的态度着实伤了她,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令她不忍就此放弃:“瑜,我们……我们在一起也不短了,何时……何时将婚事办了?”她又赶紧补了一句,“这也是父亲的意思,一直想问你。”
  她晓得这样的话由女孩子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庄重,但现下她已经管不了什么矜持或是难堪了,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从来不曾给过一个确切的承诺。而今,她已经二十一了,从第一次遇见他起,两年半的时间倏忽打马而过,她等不下去了。
  江瑜轻笑:“婚事?”宛如想了想,他勾唇,然而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还早呢,不急。”
  不急。
  这么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就搪塞过去了。
  但——她怎会不急!
  “可是我急!”她再也忍不住了,声音提高起来,“江瑜,你不可以总是这样糊弄我!”
  江瑜转过身来对着她,连面子上的笑意都敛去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你心底一直有一个女人!”魏晓云红了眼眶,“一直、一直有一个女人!我告诉自己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忘记她……可是,可是我怎么可能不急!我……”
  江瑜神色冷峻,盯着魏晓云的目光甚至带着一股寒意。他上前一步,周身的寒气却令魏晓云不禁向后退。
  “魏晓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欣赏你什么吗?”她向来都俯首帖耳,似乎这还是头一次见魏晓云如此有勇气,江瑜一字一字,“我原本以为你虽然不至聪明,但至少不愚笨。可现在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
  他冷笑:“忘了当初我同你说过什么了么?”
  语罢,他毫不留情地转身大步离去。
  徒留她,一个人伤神。
  魏晓云当然没有忘。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自己刚刚同他在一起不久,满怀的小儿女欢喜却被他一盆冷水泼到底。他对她说,不要爱上他,他永远都不会给她她想要的爱。
  她以为自己在他身边这么久了总会有所改变、他对她多多少少会有感情的,然而到头来,还是高估自己了。
  一个人的花开,终究不是花开。
  烈日炎炎的夏午,她却觉得那样冷,冷得她连眼泪都想流却流不出,置身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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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16:30:45 |只看该作者
却说饭局之后,林霍堂走到阳台的角落处,递给张作桐一支烟,又掂了掂自己的,沉声说道:“作桐,我们怕是……只剩下焦仰光的那条路了。”
  张作桐划燃火柴,先点燃自己的烟,再给林霍堂点上,边吸了一口边摇灭火柴头,吐出烟圈道:“只是这条路太险,也太……”
  他停口看向林霍堂,明白张作桐的意思,林霍堂只能苦笑:“那又如何,不管怎样我还有妻儿要养。林家,不能倒。”
  那天晚上宴会结束之后,他们再次去了大华赌场。
  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林霍堂一下子将全副身家都投了注,起初几盘小小赢了一番,两人正兴奋地寻思着今晚**会不会能一举翻身,岂料那之后连连输败,最后输光了本钱不止,竟然又赊下了大华赌场十二万九千块大洋!
  两人俯身在栏杆,一同看着“秦淮楼”下面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皆是沉默。
  俄顷,张作桐直起身来,像是已经做出了决定:“霍堂,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咱们年纪差不了几天,但我一直是把你当成我的大哥……所以,既然你打算同焦仰光合作,我自然是跟你一块儿。”
  林霍堂有些感动:“作桐,其实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你何必也要趟这滩浑水!”
  张作桐笑着用胳膊拐子顶了顶林霍堂:“就这么定了,回头就去约他吧!”
  “约谁?”却是桑筱拉着如月,恰好听到了张作桐最后那句话。
  张作桐弹弹烟灰,装模作样:“迎春坊的姑娘,怎样,今天晚上要一起去么?”
  桑筱也不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于是想了想大声道:“今天下午你得陪着我打麻将打到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再一起去放孔明灯!其他地方哪儿都不许你去!”
  林霍堂忍不住笑:“作桐,你家桑筱可还真是个活宝!”
  桑筱一听,眼睛瞪过来:“林大哥你要是今天不陪同的话,我就让如月嫂嫂今晚跟我回去!”
  林霍堂忙装作受禁的模样,道:“好好好,下午和作桐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们俩,这样合格了么?”
  桑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如月:“如月嫂嫂,你说这样可以了么?”
  然而如月却怔怔忪忪,似乎没听到桑筱的话一般,直到桑筱摇着她的手凑近她耳边大喊一声:“如月嫂嫂!”才一惊地回过神,浅促笑笑:“你刚刚说什么?”
  桑筱撇了撇嘴:“如月嫂嫂,三个大活人在你跟前呢,居然都走神。”
  如月回牵起桑筱的手,侧头细语道:“是如月嫂嫂不对,给你赔不是,你就大人大量了好不好?”
  桑筱原本也只是假装生气,此刻对着如月的温言细语自然怎么都装不下去了,“哎呀”一声仰脸:“好吧,那就先原谅你,下回可不许啊!”
  张作桐忍俊不禁:“筱筱,你怎么谁都来一个‘不许’?对我也就算了,对你如月嫂嫂怎么也管起来了?”
  桑筱不理他,做了个鬼脸率先跑开了。
  只是下午的麻将,如月总是走神,输得一塌糊涂,甚至连向来打得最差的桑筱都觉察到些不对劲:“如月嫂嫂,你今天可是大失水准啊!”
  如月摸了张牌,看看是于自己没什么用的“九条”便随手丢了出去,刚出牌就听张作桐兴奋地大叫一声:“胡!”边说边眉飞色舞地将麻将摊开来,“清一色啊!”
  林霍堂却蹙了蹙眉,轻握住如月的手关切道:“今天是身体不舒服么?”
  从饭后,不知由来的疲倦和恍神就一直写满如月的脸,让他不由地担心。如月笑笑:“怕是有些困了吧,没事的。”
  桑筱于是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放孔明灯吧?总是打麻将还真有点困乏。”
  张作桐“哧”地笑了:“你傻了啊筱筱,大白天的放什么灯?”
  如月晓得桑筱原意是想替自己解围,深吸一口气努力打起精神:“真的没事的,咱们继续打吧,难得作桐今儿手气这么好,可不能浪费了。”
  见状,其他人也不再多言,和牌的“哗哗”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如月,又一次的游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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