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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那天他们在双梅并没有待多久,翌日中午便离开回了金陵。
林霍堂最近忽然变得格外繁忙,几乎每天都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月同林霍堂的交流向来不是很多,结婚四年来都处于相敬如宾的状态,对于如月来说,这样是最好的。
全天下的婚姻,尤其是豪门人家的婚姻,大抵都是这样吧。
大户人家规矩多,连婚姻都是一种筹码,而女人在婚姻中往往都是处于劣势。幸好,林霍堂是真的喜欢如月,待如月也很好,记得如月的喜好,偶尔会送件小礼物,也从来不曾强迫如月做过一件她不愿意的事。
虽说这和如月还是女儿家时幻想的婚姻不一样,自己会嫁给林霍堂,也是从前根本没有想到过的。
那一年。
江瑜离开的那一年,不,是他刚刚离开不久。
双梅那年的秋来得很早。
似乎才是九月初的时候,浇灌浮躁的秋雨便已到来,惊惊悸悸、忐忐忑忑地砸下来,如同谁的手指弹腾着双梅整街整巷的白墙青瓦,迷蒙烟雨漫天漫地笼罩下来。
如月记得,那场雨连绵不断地下了有月余之久,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刚在窗玻璃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印子,瞬间又被愈来愈多的细股覆盖了。
如月抬起埋于双手间的螓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唤道:“瑞香,进屋吧。”
瑞香早已在一旁恭候多时,听到如月这么一唤自然格外高兴,立即迈着碎步上前,将如月身上的狐裘大衣系好,又理理暖手抄,热心道:“小姐,早就该回屋了。最近这天气变幻不停息,您身子原本就不够好,仔细伤了风寒。”
如月心中一暖,微微笑道:“我哪有这般弱不禁风?走吧!”
自从江瑜不辞而别之后,如月的性子陡然间大变,从前那个活泼伶俐的如月再也寻不到半点影子,整个人似乎愈来愈沉静淡然。
两人转身离开亭子,留下一地寂寞。却在拐角处时,如月又回首顿了顿。“听风轩”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果真是“听风”,这么些日子来,自己已经听了多少回风了。
夏日已过,听风轩四周早已是萧瑟一片。池子里的水因为前些日子的雨又看涨许多,似乎要漫出来一般。整池的枯荷一片死寂,伸出水面的枯藤败茎清晰可见,甚至还会随水波而飘荡。
一转眼,竟就这么过了近半个月。
如月回过头,再次向正堂走去,只是这回,不再驻首。
刚到书房门口,便听得有气喘吁吁的唤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一个唇红齿白的丫头掀帘而现:“小姐,您来的正好,老爷正唤我去叫您呢!”
如月怔了一瞬,随即笑道:“莫急莫急,先顺顺气。”那名丫头却也挤眉弄眼,伶俐道:“这可使不得!这回,可是关乎小姐您的终身大事呢!”
如月一听“终身大事”这四个字,刹那间脸色刷白,若不是瑞香在一旁,自己兴许都站不住了。如月睁大双眼,声音里竟有几许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那丫头方欲开口,许是体察到如月的颤抖,瑞香忙插话道:“你初来乍到,不可胡言乱语!”丫头有些委屈,小声道:“我……我没有胡言乱语……”
如月有些恍惚,轻声问道:“是谁?”
纵使再迟钝,那丫头此刻也发觉到如月的苍白脸色,小心翼翼道:“是……是林家大少爷。”
“林家大少爷……”如月喃喃。
如月摇摇头,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良久,到底还是笑了,然而那笑容竟是那般苦涩凄楚,恍若燃燃的红烛滚下一滴烛泪来。
终究,不是他。
陪他走过那么多路,到最后,自己也变成了他经过的路。
如月便是这样嫁给了林霍堂,在他提亲的十日之后。
之所以嫁得这样急,其实都是如月的意思。既然不是他,不是那个人,不是江瑜——那么,嫁给谁还有区别么?倒不如早些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与一个陌生的人,开始一段陌生的新生活。
或许——
或许这样,可以淡忘一点蔓延整颗心脏的刺痛。
转眼之间嫁给林霍堂四年了,倒也不坏,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安安宁宁。
两年半前,如月有一次偶然间看到那天的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两行醒目的大标题:“魏稳山千金法国归来,与其得意门生男才女貌”。如月对于这些新闻向来是没有兴趣,然而标题之下的照片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让她正打算合起报纸的手顿住了——
江瑜,还是那么英姿勃发的模样,只是他身边挽着手腕的女子,却不再是她。
如月将那篇报道一字不落地看完。原来,江瑜成为了魏稳山的部下。报纸上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不出意外的话,江瑜没多久就会提擢为新一任军长,前途无量。
如月那时盯着“前途无量”四个字恍神,忽然想起从前在他被提擢为营管前不久,大伯来双梅的第二天,江瑜前所未有地在明明应该在军营的时间里请了假出来,只为送一副手套给她——
前一天,她正好告诉他自己第二天会陪大伯,因此当他送手套过来的时候,大伯自然也看到了他。没多久,江瑜就被提擢为新军的营管。如月后来才晓得,原来这都是身为军部参谋长的大伯背后使的劲儿。
所以,当看到那篇新闻报道时,如月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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