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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野生的雏燕 于 2012-7-12 22:37 编辑
写在正文之前:首先要说,这并不是一篇正常意义上的小说,虽然不是一个人的故事,但每个发生的事都曾经是真实存在的。听了那趟讲座之后,心里就一直别扭着,想写点东西记录下来。可能有人不感兴趣,因为又现实,又没有故事性,所以在正文之前,把文章主旨先写下来:
请不要酒后驾车,一定要记得系安全带,无论你是司机还是乘客。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人的生命安全。
————————————————————————
我们走进教室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退后三步,看门外的班排,确认没有走错教室以后,再次踏入教室之中。
讲台上有一位坐着轮椅的轮椅哥。我身后的同学悄悄跟我说:“是Alex Poole!”我当然不知道Alex Poole是谁,在我的意识中,无论哪个外国人都是长得没有区别。
这一堂课不是像往常一样的课。这是一堂交规课。老师请来了这位Poole先生,就是希望他能够给我们讲一讲他的切身体验。一整节课,教室里充满了低靡的气氛。
Poole先生摇着他的轮椅上到讲台,他表示这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幸运,来到课堂给我们讲述他的事情。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请求,请求,请求你们,不要酒后驾车,还有,就是系上安全带。”三个连续的“请求”,让班上的学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后排耳语的人也不再说话。
“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去离家五公里的快餐店接那一天早些时候约见的女孩儿,你们懂的,就是约会那点事。那一整天,因为约了可爱的女孩儿,我都处于亢奋状态。我喝酒,喝酒然后喝酒,喝了一整天,喝得天昏地暗,然后去了那个快餐店。实际上,那女孩早就下班走了,而我却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喝的意识不清,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出时间了。
“离开快餐店,我上了车,往家开。你们知道,五公里,驾车走,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到么?五分钟?两分钟?七分钟?随便你们猜吧,这五公里,花了我七个月的时间。从家里站着出来,摇着轮椅进去。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站着走我家里过。
“有人看到我的车前后翻滚了十几次,后来调查的人告诉我准确数字是十三次,立刻和我的兄弟联系,给他打电话说,嘿我看见Alex的车翻了,但我没有见到他的人。
“我的兄弟赶来,没在车里见到我,当然那是因为我早就被甩出去了,我没有系安全带,而且我被摔在一个岩石上了。他也不敢挪动我,只能打911。”
他停顿了一下,整个教室沉浸在安静之中。很快他继续道:
“你们也许不可想象当时的状况,但是事实上,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着天花板,左边有人在叫,右边有婴儿在哭。我就想,我他妈的在这干什么呢?我的兄弟来看我,把他拍的,我的车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看,说,看吧,Alex,这就是发生了什么。”
他指着投影仪上的照片说道:
“那个时候,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我的车怎么样了,谁他妈还在乎那辆车呢?我想的是,我应该适合我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在车里,而我现在在医院,周围没有看到我的朋友,显然我的朋友不是那个婴儿,那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我的兄弟立刻让我冷静,他告诉我车里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我,没人受伤。这大概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我兄弟告诉我,他在医院的这头,都能听到我在医院那头的哭喊咒骂。
“整整六个星期,他们为我断了的脊椎定型,打钢针。我被夹在两个板之间,看着地板,两个小时后反过来,看着天花板,两个小时后再翻过去,看着地板。整整六周,没有停歇,我最长的睡眠时间是两小时,因为每两小时就要翻一次身。期间那些警察们来过一回,跟我兄弟说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听得见,那个人跟我兄弟说,如果我系了安全带,车里有安全气囊,我至少不会摔断骨头,有99%的几率我会没事。”
他摇动他的轮椅,露出他的肚脐,指着它说:
“看到了吗?这里,一圈儿,就是这里,脊椎断了,你们懂么?两截了,断开了。他们说他们接上了,但是我没有知觉,以后也不会有知觉了,永远,永远也没有知觉了。自打那时候起,这里的一切感觉都没了。肚脐上这里,有一点感觉,肚脐周围这一圈,就再也没感觉了,0感觉。你们知道么?那以后我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小便,也没感觉到博起。整整十六年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时间,感觉不到任何性冲动。
“我母亲来看我,我清楚的记得几周前她才跟我说,如果我再不注意我的行为,我会付出代价的。我跟她说,现在这个就是了。她说,哦是的,我想是的。当然我母亲现在活的还好好的,她今年九十四岁了。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坐着。在刚出事的那几个月,我甚至连坐也不能。你们想知道我的兄弟们都怎么样了么?”
他停顿了一下,示意我们的老师换下一个幻灯片,幻灯片上是一副逼真的油画,色彩鲜艳,丰富而美丽,让人感觉到从内心发出的温暖:
“这是我哥哥画的,他比我大八岁,今年七十岁了。他有三个美术学硕士学位,不同学校的。”
又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辆跑车,跑车旁边站着一个人,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应该是赛车手。他说:
“这是我弟弟,小我十六岁。人们花大价钱请他,就为了让他站在那照一张照片。现在他不再开车了,他制造赛车,凡是他出品的赛车,都能卖不少钱呢。
“然后你们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好么?”
他停了下来,眼睛扫过每一个学生:
“因为他不抽烟,不喝酒,他保养的赛车从未出现过问题。
“然后,看看又抽烟又喝酒的人吧?”
他指指自己,说:“这就是下场。所以,我请求,请求,再一次请求你们,不要酒后驾车,记得系好安全带。”
掌声过后,他慢慢的摇着轮椅走了。我不知道他这样讲述自己的经历究竟有多痛苦,只是看着他孤孤单单摇着的轮椅的背影,心里莫名酸楚。
————————————————————
【字数2000】
写在正文之后的:这一趟讲座其实老师讲了很多。还有一些关于乘客不系安全带,结果却害得系了安全带的人死亡的事情。由于不系安全带,在车里翻滚的时候胳膊肘,头骨不断击打系了安全带的乘客或司机,造成他人死亡的例子也是有的。有一段视频我没有在正文内提出,因为不太合适,但是那一段视频也很惊悚。采访的是一些因酒驾而丧失亲人的人。有一个父亲做了一个动作,他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把两只手微微攥在一起,抬在胸前,做出拉链状。那个画面我看了两秒钟才明白,那是警察拉开装着他儿子尸体的袋子,让他认尸时的动作。一瞬间被虐的稀里哗啦。好多人泣不成声。感觉写下来真是没有现场的感觉,泪目,没有能力啊啊啊o(╯□╰)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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