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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野生的雏燕 于 2012-12-15 14:08 编辑
序.
是谁说的主角是不可能死掉的啊混蛋.
鸣人在下落的过程中不可置否的这样想着,虽然先入为主的将自己定为于主角的行列,但是依旧是逃不过最后命定的结局.
曾经听人说过,人到了死的时候啊,就会不停的回忆起自己的曾经,一直到完完全全的陷入黑暗之中.原本就存在于鸣人唇角的微笑更大幅度的被勾勒出来.原本模糊视线之中却清晰的出现着那黑白相间的身影.
你们....不会怪我吧.
都是死掉的人了你们不会介意我最终想起来的其实没有你们的身影吧.
我最重要的同伴们....
[那时,我会与你背负这份憎恨一同死去.]
抱歉啊.佐助.原本以为自己下定决心了和你一同死去.不过果然还是没办法和你这个混蛋继续呆在一个世界吧.
雨水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温度是熟悉的冰冷,就和那一年在终焉之谷的大雨.佐助的手穿过胸膛的时候,满眼的只是他沾上血的脸.
就和今天一样,感觉不到痛.
其实最开始只是想要把佐助带回来,不忍看见他在自己眼前堕入黑暗.后来又一面被佐助的所作所为煎熬,一面又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佐助.
自己居然会为了他给别人下跪呢.
唇角的笑容染上了一抹自嘲的色彩.临死都会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么,就让我亲手斩断这羁绊吧.]
是吗,佐助?
最后还是你赢了.
就连最后一眼.都没看见你真正的微笑.
呐,从此以后少掉一个阻挡你的人.
你一定很开心吧.
佐助.
[1.]
呐,鸣人.
你相不相信,你是木叶的阳光.
纲手看着窗外忽然晴朗的天气拧紧了眉.刚刚雷雨天只持续的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心深处的强烈预感越来越明显.咬紧了唇,再也忍耐不了的一拳砸在了落地玻璃上.
视线所及,是村外的断崖.
鸣人.
他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躺在卡卡西怀里.从踏入木叶街道的那一刻起,就遭到了所有村民的围观.
没人能从外表上辨别出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的是谁.不对,除了那个部位.
"喂...那个人不会是?"
"死老头,别乱说,他可是木叶的英雄."
"可是...."
可是除了他,除了已死的四代还能有谁,有这阳光一般的发色.
而现在,就连这阳光的颜色都沾染上了褪不掉的血迹.
卡卡西至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过脚步,脚步虚浮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猩红色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是在看那个人粘着血迹的脸,又似乎只是在单纯的看路罢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依然在天空上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
"卡卡西...老师?"
听见熟悉的声音他顿了顿,微微抬眼便看见了站在自己不远处一身红衣的少女,将视线重新调回的时候,他才听见自己懒散的声音.
"啊...小樱."
绿色的漂亮瞳孔在看见浑身是血的男人的同时就被无限制的放大了,那一瞬间她是真真正正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并不是因为负伤的卡卡西,而是他怀里那一抹耀眼的金色.
没有人能代替的金色.
他的声音似乎并没有真正的传到小樱耳里,粉色的头发随着动作左右飘荡,她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
"呐...卡卡西老师,你怀里是谁啊?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带着手套的手放在背后,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那个拳头就已经是她站在这里的所有支撑点.只不过....想确认一下,再确认一下.
关心则乱,万一不是那个人就丑大了啊...
真是的,到底是谁长着那么一头让人误会的发色啊...
".....鸣人"
真讨厌.真讨厌怎么和那人一样.
仔细看连衣服都一样啊.鸣人你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是鸣人..."
她还是大大的睁着那双绿色的眼,再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是本能就弥漫了眼泪,在阳光下闪着光的水珠就这样反反复复的落下,将脚下的土地变为深褐色,又在短时间内被蒸发.
笑容还是挂在那满脸泪痕的脸上,似乎幅度比刚刚更加的大.
"骗人....鸣人才不会是这个样子."
穿着露脐装的某位少年出现时,只听见了后半句.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是不是鸣人终于追累了准备和佐助一起远走高飞,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
从房顶上落下的时候,正好看见的是小樱扭曲的表情.
水一样的东西不停的从眼睛里面滚落出来,小樱眯着眼笑的很灿烂,仿佛那些东西只是因为太阳太毒辣所流出的汗而已.
佐井从没看见她这个表情,就连之前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小樱小姐?"
"他才不会把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
震耳欲聋的吼声终于还是爆发出来,而樱发少女却一瞬间仿佛是脱力一般的跪在了烙满了战争印记的土地上.带着手套的手失控的锤在地上."鸣人才不会让自己这个样子."紧闭的眼被刘海掩盖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只有那张紧咬到流出血来的唇暴露在阴影下.
最后的一声,虽是细小如蚊虫镇蝶,还是被佐井一词不落的听进耳里.却因为里面的一个词让他忽然一下在炎热的天气里如置冰窖.
........鸣人?
那个和死人一样的躺在卡卡西怀里的人是鸣人?
佐井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有那和小樱如出一辙的表情.紧皱的双眉."这是怎么回事?"
并不是像是小樱一样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佐井话音未落便果断的向卡卡西走去.他不需要任何的猜测,也不需要自欺欺人.只要看一眼,只要一眼就能确定.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当那抹染血的金色真正闯入眼里的时候,佐井才感觉到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他的脸被高领外套掩住了一大半,而佐井只看了一眼那紧闭的眼和英挺的眉就能看出来.这个躺在卡卡西怀里的,了无生气的人.
.......就是木叶的阳光.
"雏田,宁次....你们俩用白眼再感觉一下,还有没有受伤的人."
废区上的井野疲惫的开口,之前小樱说要去别的地方在勘察一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结果,一个人给那么多人做治疗果然还是太费劲了.借此机会好不容易能稍微休息一下,便让身边这两位帮忙.
要是靠自己一个人还不知折腾到何年何月去了呢.
两人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对视了一眼便用背靠背的方式打开了白眼.就在两人都认为没有什么特别情况的时候,在12点钟方向,两人视线的汇集处,看见了跪在街道上的小樱.
"这是.....?"
听见两个人忽然同时开口,井野瞬间就戒备起来."怎么了?"
随着视线看过去是背对着他们的佐井,面对他们站立的卡卡西,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宁次严肃起来.那个人....会是谁?
而几乎是同时,佐井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卡卡西怀里的面容只露出了一角.雏田不由自主的出声."......鸣人?"
宁次死死的拧着眉,注意力从他们身上转移到了大范围搜索某个人的查克拉上,什么都没有说就起身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就算是白眼也有看错的时候,他宁可让自己产生怀疑种族的想法也不愿意相信卡卡西怀里那个感觉不到任何查克拉波动的人就是他.
但是...比起白眼,更加让他无法欺骗自己的是.
佐井脸上的液体.
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都没有!....
身为日向家的天才,宁次第一次的觉得其实自己的力量渺小到了连找到他都办不到.从前无论怎样,自己都能用白眼找到那个人的存在.
找到那个能令自己安心的存在.即使在冬天也能感觉到温暖的存在.
下一个拐角.卡卡西他们就在下一个拐角.
其实他想就这样停下来,然后回到雏田大小姐的旁边什么都不说,最后从别人的口中听见那个人一死的消息,在所有人的震惊当中保持镇定.或许在悼念仪式上还能见他一面,见见那个已经被清理干净,完全看不出死时惨状的他.然后在所有人的哭声中还能木然一张脸.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后,那个人对于木叶的记忆只是慰灵碑上的一个名字的时候....
可是那样!
可是那样他怎么甘心!!!!!
紧咬着嘴唇,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感觉着其他人的查克拉也在向那个地方汇集,一边用比刚刚一倍的速度往那个地方跑去.他一定要亲眼验证,他一定要亲眼看见,这个时候的鸣人.
无论最后他是木叶暗淡掉的阳光,还是雨过天晴的明朗!
诡异的天气变化让佐助不由的眯起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还是站在刚刚那个位置上,那个鸣人掉下去的断崖上.
反正那个白痴的体内有九尾,要是这么一点伤就能让他死的话,那他早就在终结之谷死在自己手下了.
他抬起了手,脸上忽然扬起诡异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还未凝结的血液.转身.
"走."
鸣人.就你如今这样,也敢说和我一起死去吗?
呵......后会有期.
[2.]
正是因为经历过黑暗.
才会连再细小的阳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毫无征兆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四周安静的连眼泪掉在桌子上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自来也靠在窗子上错愕的脸,静音无力到连怀里的豚豚都再也抱不稳.
只因为打开门的一瞬间,除了开门的宁次和小樱,接下来的,就是那个毫无声息被卡卡西抱在怀里的人.
那头耀眼的金发晃花了屋里所有人的眼.
"......鸣人"
纲手本能的喊出那个名字,眼泪却毫无停止的倾向,跟随着那个发音汹涌而出的是汇集了从前现在的心痛,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却在软倒的一瞬间被自来也拉住.
"纲手,镇定."
拧着眉让她将所有的力量倚靠在他身上,低下头却看见这个强悍到足以支撑起整个国家女人终于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一如那么多年前,不...甚至比从前更严重.
那不停掉落的眼泪砸在地上,她颤抖着身体却不愿意自己的视线离开那个身影一秒,握住自来也的手渐渐加重,也没听见整个男人哼一声.
"师傅....师傅.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一直没有停下过眼泪的樱发少女终于走向前跪倒在了一手令她成长起来的女人面前,伸出的手紧紧的握住纲手.
"只有你能救他,师傅.....只有你可以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瞬间就唤醒了这个女人原有的理智与强硬,几乎是在小樱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守住了原本决堤的眼泪.
"静音,通知医疗部准备手术.卡卡西你把...鸣人交给自来也,然后你也给我滚去医院治疗."
话音开启的一刻,纲手就松开了那两人的手坚定的站立起来.神色严肃却再也捕捉不到之前的失态.
离开之前,这个女人只说了一句话.
"在鸣人醒过来之前,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出事!"
鸣人,如果说你是木叶的阳光,那你就一定不会死.
窗外晴朗的天空,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挥洒在林间,四周就连鸟叫都没有.
"我爱罗..."
"嗯.我知道,再快一点."听见手鞠的声音他只是轻声嗯了一句,木叶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爱罗知道当自己赶到的时候佐助肯定已经走了.
肯定.鸣人留不下他,还是留不下他.鸣人最多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毁了木叶.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在五影会谈的时候佐助对他说的话.还有那洋溢在唇角的诡异微笑.我爱罗闭上了眼,仿佛又一次看见了佐助对他说那句话的表情.
"我的目的只存在于黑暗之中."
就算如此,你还是能看见阳光,那一点强烈的,那怕你闭上眼都会从眼皮渗透的阳光.
重新睁眼的时候,他再一次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鸣人.
"风影大人,.."
忽然出现的是陌生的气息让三人都高度戒备了起来,却依旧是没有停下原本的脚步,话音未落带着猫面具的木叶忍者就出现在了他身侧不远处.
"是火影大人派我来的."
来人跟随着我爱罗的脚步,不急不缓的说着,在确认眼前这位年轻的风影大人没有丝毫敌意的时候才到了他的身侧.
"叛忍佐助已经离村了."
"鸣人呢?"
暗部的人一顿,却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开了口."漩涡鸣人被带回的时候身受重伤,火影大人正在亲自为他进行手术.目前村内一切事物由自来也大人代劳."
如果对他来说算作是重伤,还逼到纲手不得不为他亲自诊断的话.....
佐助.你这混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自来也大人命我向您传达,到了村里先去火影塔,随后自来也大人会随您一起去木叶医院."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暗部的人才听见眼前的少年轻声的"嗯"了一句.
我爱罗.
光芒这种东西啊,绝对不是我存在才会存在的哟.
只不过,很荣幸的让我成为了一面镜子,将那时时刻刻都存在的阳光反射到了你的眼里再到你的心里.
可是佐助,无论我怎样旋转.
他都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呢.
"是不是我们的错?"
空荡,没有一丝声音的医院忽然想起了雏田唯唯诺诺的声音,所有人在震惊中将视线投向了她.女孩的声音反复的回荡在走廊里,直到最后被吞噬的消失不见.
井野震惊的看着身边那个不常说话的少女,"雏田....是什么意思."
眼泪就是在这一刻汇集的,虽然她自己比谁都明白,眼泪是懦弱的表现,可是当涉及到那个人的问题时,就怎样都克制不了.
"因为鸣人和阳光一样,因为他很坚强,因为他总是对我们微笑..."雏田低着头,眼泪将白色的裤子变为深色."难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去依赖他吗?"
依赖?!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绑着绷带的卡卡西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都温温和和的日向大小姐.这个孩子......
"难道不是我们无意中对他的依赖压垮了他吗?"
她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那些词语在走廊里不停的回荡着,然后再倒回来深入每一个人的心窝.
"很早之前,只有他最珍贵的我们,有意无意的依赖他,却美其名曰信任,他不停的对我们微笑,将那些重担一个人挑起来,却从来不对我们说累.可自从他打败了佩恩,一直都不认同他的村民认同他了,一直都巴不得赶他走的村民们也都开始依赖他了."
"可是..."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真的为鸣人.."
"什么时候真的为鸣人考虑了他的肩膀到底能不能抗住这些!"
哽咽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
宁次颤抖的看着哽咽的堂妹.小李他们垂着眼看着别处,只有小樱,只有小樱一个人,眼泪不停的从那翠绿的瞳中滚落下来.
而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靠在拐角处的自来也和站在一旁的我爱罗.
雏田....也长大了啊.
他低垂着眼,终于理解到了当时猿飞老师的心情.他们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与大蛇丸,而正因如此连自来也自己都曾动摇过让鸣人放弃.
但是,只要看着那双和天空一样的眼睛,只要看见里面所拥有的坚定与决心.他就无论怎样也无法开口了.
"他说..."
忽然响起的是小樱沉稳的声音."他说那是他的使命."不带有一丝哽咽的声音,却还是侧开了视线不忍去看同伴的表情.
"那个时候他对佐助说."
[佐助...如果你攻击木叶的话,我就不得不同你作战.]
[憎恨就到此为止吧...把它都宣泄在我的身上吧.]
[只有我能够承受你这份憎恨.这个使命只有我才能完成.]
[那时,我会与你背负这份憎恨一同死去.]
她闭上了眼,似乎是很困难的在隐忍自己只要一疏忽就会汹涌而出的眼泪.
"只是最后,他还是没忍心."
"就跟我当初一样,原本以为自己下定了决心要佐助死,却还是...."她咬紧了嘴唇,再一次想起了那天佐助毫不留情的冰冷视线.
"却还是在最后一刻...."
[3.]
佐助.光芒这样的东西,
可不是你闭上眼或者瞎掉就再也感觉不到的啊.
九尾在几天前就觉得鸣人的状态不对,但以他的脾气来说还没有无聊到去琢磨那个混蛋小鬼的心思.但是...就算他在小鬼的体内,也能感觉到与平日里的不寻常.
其实佐助半月前就已经故意放出袭击木叶的消息,暗部如他所料的捕捉到了"鹰"最近有大动作的消息,带回来之后直接导致了纲手脸色整日的阴雨密布.
倒是鸣人,还是整日闲不下来的做任务,拉着同伴们训练.不再像以前火急火燎的去拜托纲手,派小队去阻止佐助.
而正因为如此,纲手才更加对这个执着的孩子放不下心来.
鸣人在听说之后过度呼吸症再一次发作.他打翻了他最爱的一乐拉面,趴在那并不大的餐桌上不停的喘息,吓坏了一乐大叔和菖蒲.大和队长和卡卡西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只是鸣人低垂着眼走出一乐的身影.
"让他自己静一静."
伸手拦住了准备向前的大和,语气中只是对这个少年的无奈.他一直觉得有一天鸣人也会像小樱那样放弃,可是看见他紧握着胸口在雪地上喘息的样子,看见他跪在雷影面前请求原谅的样子,看见他坚定的对佐助说"我们一起死"的样子.
就没有办法....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这个样子要如何才能让人对他置之不理.
其实鸣人在那一次情绪失控之后就在不停的告诫自己,若是自己有什么闪失就会让原本已经进入紧张状态的大家变得更加焦虑.所以只有装作无所谓的强颜欢笑,所以就算再难过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表现出来.
或许他自己早就有那份预感,斑让药师兜复活了鼬却直接导致了鼬和佐助联手灭掉了斑.原本他以为鼬会极力劝阻佐助,可没想到....
闭上眼的时候,鸣人想起了那一次佐助对小樱所说的.那么那么清晰的将他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把鼬,把爸爸,把妈妈,把族人....都还给我."
鸣人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环抱起来,这句话是小樱告诉他的,小樱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忽然对他说出来的,他能感觉到小樱口中冷漠的感觉.
就和自己那一次跪在雷影脚下时的感觉一样.
冷入心扉.
其实他也可以的,他也可以说这样的话,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报复木叶从前带给他的种种.可是...可是佐助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再不记得.
是佐助.
亲手将他拉出那如漩涡一般让他不停向下的深渊,让他重新感觉的到阳光的温度.
所以现在轮到他了.
轮到他将佐助从那里面拉出来.
而又正因为这样,就算遇到再多的不理解,再多的阻扰,再多的伤痛,他也能继续的保持微笑,然后为了追上那个远去的身影不停歇的努力着.
内心深处不停的翻涌着那些记忆,鸣人坐在床上环抱着自己,抬头看见的是圆满的月亮,清冷的光线穿透一切的挥洒在他身上.
"佐助...."
就算你瞎掉.
我也要让你见识那能够穿透一切的光芒.
"大战将至,少年们燃烧出你们的青春吧!"
"是!凯老师..."
"果然还是凯老师的话最能让人热血沸腾了啊!"
啊啊...然后到了战场上青春已经化成灰了吧.鹿丸站在旁边环抱着手臂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默默的吐糟,丝毫不被旁边那两个凯老师的脑残粉所影响.
倒是丁次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吃着薯片,井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残留在嘴角的碎屑.小樱看着元气四射的鸣人直皱眉,佐井还是那身露脐装的站在那轻声的笑.宁次的一副死人脸和天天的笑脸成了直接对比,牙和赤丸这对黄金搭档靠在树下要睡着的样子,雏田站在旁边用手遮住自己微笑的唇.
至于志乃,那混蛋就算有表情你们也看不见吧.
其实大家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火影新下达的命令,距离传出佐助准备袭击木叶的消息一经过了半月,经过了反复推敲纲手让卡卡西,凯和大和带着他们11人组成小队配合暗部完成守护木叶的又一道防线.
伴随着"砰"的一声和腾升而起的白雾,刚刚还一脸活跃的鸣人和小樱瞬间换成了一副鄙视的白眼,不出所料的听见了某位不良上忍的声音.
"啊啊...抱歉啊,各位.我和大和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少骗人了!!!"
看着烟雾散去的两人,鸣人和小樱所组成的真相小分队毫不犹豫的就戳穿了两个人的谎言.不过....等等...为什么是两个人.
"大和队长?!"
''抱....抱歉啊,各位."
每日24小时的巡逻小分队,一个小分队3人,配合暗部每4小时轮一次,每一次派出2队,小队与小队之间保持联络.村内警戒期间所有队员安排统一食宿.
"怎么就跟关禁闭一样啊."
"反正有大和队长在完全不用担心露宿问题吧."
"嗳!对哦...."
似乎是完全不担心巡逻时会遇上的危险问题,在得知具体安排之后就开始七七八八的议论起来.
阿凯一脸羡慕的看着这群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男少女们,丝毫不介意旁边卡卡西投来的视线,倒是大和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完全不理解伤感为何物的阿凯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这句话.他不愿意看见自己的爱徒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更不愿看见那和他父亲一样被誉为"木叶阳光"的孩子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是,成长这样的东西就是伴随着这些一起而来的啊.
要是避免了哪些悲伤,又怎么能被誉为青春呢.
卡卡西看着旁边这位不知有想到什么变成热泪盈眶的样子握拳看着对面那群吵闹的孩子们.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似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侧回视线看见他们的时候却和阿凯一样的想到了从前的他们.看着那轻笑的鸣人,不知怎么浮现起他从前大大咧咧对自己笑的样子.
然后就这样巧妙的重合在一起.
再次叹了一口气,卡卡西干脆闭上了眼.
在得知鼬的真相之后,佐助似乎跟鼬一样开始喜欢乌鸦了.水月完全无法理解他如何能从动物上索取到类似于亲人的感觉,香磷听见了之后对水月嗤之以鼻,说他那个笨蛋怎么会理解天才佐助的想法,却一面说一面悄悄掩饰掉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在多么黑暗的深渊之下,佐助你还是依旧会希望那一点温暖啊.
就算是你说你已经闭上了眼也是一样.
她不理解为什么佐助在鼬复活之后还是要对木叶进行报复,在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不知好歹的水月开口问他.
结果....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4.]
如果碎掉一次还可以粘合的话.
要是碎成粉末之后,还行不行呢?
他一开始一定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还没来得及让人把他的肖像刻在火影岩上,名字就已经登上了那块蓝色的慰灵碑.
在阳光下晶亮的颜色就和他的瞳孔一样.
村里人没人再去提那个名字,就连那些昔日里的同伴也一样.不过他们总算有了一些共同爱好,完成任务之后去一乐吃一碗拉面.大叔他总算是觉悟了不再是那个只能坐三两个人的小店面,新店面就算是把他们同一级的考生都装进去都绰绰有余.
偶尔...会有人去看他,顺便会带上一碗外卖叉烧.
不过也有好处,总算那个人不用再对着他们强颜欢笑了.
小樱总是想起自己在铁之国和那个混蛋表白的样子,明明鼓足勇气说出的话语却被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全部驳回.他说他了解自己.小樱站在桥上看着自己的倒影笑出来..怎么对于这样的事情这个笨蛋就会变得比谁都聪明啊!
[我讨厌自欺欺人的家伙.]
喂,白痴.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她没办法想象当时的鸣人时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说"是我自己想要带回佐助的",那个人一直在用给自己的承诺当做支撑点.
而自己...亲手将这些破坏了.
在很早之前,只要想到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想到那个人的样子,就会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来,所有伪装的坚强都会在那一个瞬间土崩瓦解.而现在....已经不会了.
曾经七小队的照片只有四张.佐助走的时候毁了一张,放在鸣人床头的那一张已经被灰尘掩盖,卡卡西老师的那一张压在了慰灵碑下.
剩下自己的....被藏在箱子的最下面.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死的时候,他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撒手离他们而去.
最后一眼,你看见的一定是佐助冷冰冰的脸吧,鸣人.
起风的时候,她看见了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暗部,在听完传达之后,神色柔和的抚了抚被风吹乱的樱发.
"走吧."
就算已经过了两年,他们也还是记得纲手那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等他们跑进手术室,所看见的是跪坐在地上颤抖的纲手,和她旁边揽着她的静音.
"混蛋小子,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要是平日里,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一定会活蹦乱跳的爬起来对纲手宣战.可是这一次他们等到的却是毫无反应的鸣人,就连唇角也舍不得在往上勾一下.
"不是有九尾吗?不是有九尾在她体内吗?"
"怎么会呢!!!!他怎么会....."
软倒在地的雏田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充满的愤怒的语气,眼睛里却还是不停的滴落意味着软弱的眼泪.
那个样子的鸣人,那个拼了命保护村子,拼了命想要带回佐助的鸣人.
真的会就这样不在了?
"他封印了九尾."
静音扶着纲手不停颤抖的肩膀回头,紧皱的眉间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他用了最后的力气,再一次将想要冲出封印的九尾制止了."
"就连在纲手大人想要用九尾的力量救他的时候."
"他也制止了."
呐.四代目...
要是再有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将九尾封印在你最重要的儿子身上呢.
再有一次机会,你依然会选择让鸣人踏上这样的道路吗?
只要一起风,若是到了蒲公英开的季节,便会满庭院都是绒毛一般的飞絮,以至于到现在满庭院几乎都开满了蒲公英,所围绕的,是靠近角落里的那棵茂盛的柳树.
水月每一次提及庭院外的蒲公英都是一副牙痒痒的样子,香磷一如既往的鄙视那个白痴什么都不懂,重吾还是喜欢在好一点的天气里优哉游哉的逗鸟,完全无法理解这样一个魁梧的男人是如何能和小动物打好交道的.
而那个人,还是喜欢坐在庭院边,身侧是草薙,还有圆润的白瓷酒壶和酒杯.
从这样一个角度看过去,大概也没人会相信他就是现在音忍的首领,鹰小队的主人.宇智波佐助吧.
在今年不知道第几壶酒喝完之后,他貌似真正的做出了什么决定,一如从前一般优雅的从木地板上站起身,拿着草薙的摸样让香磷想要晕倒,可在此之前,她听见那个优雅的男人开口.
"你们...跟我去木叶."
这地名....已经整整两年都没有听见过了.
对于佐助让她做的事,香磷绝对是一点怨言也没有的绝对配合.可这一次,她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动摇.只因为两年之前,她并没有告诉佐助.
那个有着阳光发色的男人落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感应到过他的查克拉.
借着任务的名义她曾不止一次的肯定过.
那个人不是离开木叶了,就是....
再一次提起那个地名的时候,连最迟钝的水月都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跟那个地名有联系的佐助想要回到那里,不过是因为这整整两年都在没有看到过那个在他们面前叫嚣着带回佐助的男人.
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水月曾打从心底的敬佩他.
从某方面来看,水月还是很渴望和那个男人再见的,那种身处于阴暗之地都能感觉到的一点温暖的气息.
曾经那个只会假笑的佐井早已经学会了怎么去真正的微笑,区别只在于没有人会再吐糟他"啊啊...佐井你可真是笑得越来越自然了啊."
小樱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在一个难得的假期里游荡.从很早开始,她看见佐井就不会再去想起那个人了.同伴佐井就是佐井,不是一个替代别人的替代品.但是就算如此,他那气死人的功夫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弱啊.
抚着宽额头决定无视他刚刚那句差点让里樱现形的话,一边提醒自己要克制,一边努力的岔开话题.
其实这两年,就连佐井也改变很多了.可是还是会经常微笑,经常说一些气死人的话,经常去图书馆看一些莫名其妙的书.听说他在暗部被誉为和迟到的卡卡西一样的名号,不过没有像卡卡西一样一等就一个小时了.迟到的佐井...其实还是不错的名字.
而那一次,小樱真正的知道了为什么卡卡西老师总会在迟到的时候找各种借口来搪塞了,比起他来说佐井迟到的时候只会温柔的微笑啊.
[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一次偶然中正准备去慰灵碑的小樱脚步忽然的停顿在了树枝上,阳光下那个带着面罩仿佛是一年四季都不知道热的男人和那个穿着露脐装一年四季都感觉不到冷的男人一样靠在那个散发着点点光亮的碑上,就和睡着了一样低垂着眼.
在他印象中,现在依然在带队的卡卡西老师应该没有这么清闲的才对,而且她也才从师傅那里听说好像他今天有一个任务要出.而佐井....身为暗部小队队长更加是应该没有那么多发呆的时间才对.
可是....就在这个差一点就会变为里樱大爆发告诉那两个混蛋不可以消极怠工的时候,忽然一个名字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鸣人....
身为医疗队长的春野樱早也不是从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就连现在身为副队长的井野也再不会轻易掉下眼泪来.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那翠绿的眼睛就弥漫了雾气,然后液体沿着脸颊滴落在树下的某一片叶子上,就好像是没有被阳光蒸发掉的露珠一样.
小樱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那样的声音,关于液体落下的声音.
"啪------"
[5.]
机会只有那一次.
不是不给你,而是你不要罢了.
夜晚的医院附近因为要保持病人良好的休息寂静的只听得见蝉鸣鸟叫,小樱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2点过了.最近一个新的细胞研究搞得她经常彻夜不眠,而今天算是最早的一次了吧.
抬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满月,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收回了自己懒散的状态,正准备回头却听见身后的那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
在佐助准备攻击木叶之前,鸣人就已经很久都没和他见过面了,可是无论多少人劝阻,他都还是一副死也不会放弃的摸样.
就算是一次又一次被佐助打成重伤,就算是一次又一次在向佐助做出攻击的最后收手,就算是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人的不理解.
他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小樱咬紧了自己姣好的唇,垂着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等到下定决心回头的那一刻,虽然那张曾经日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还是毫不犹豫的挥动了拳头,脱口而出的是多少年都没有念出过的名字
"佐助!!!!"
使出全力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那个人敞开的胸膛之上,看见他这幅摸样却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那份愿意为他做出所有事情的悸动.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近在眼前的人勾起了唇角."那我姑且算作是收下了."
"砰----"
话音一落原本还笑着的人就变成了一块木头,小樱拧着眉愤恨的转身,看见的是完好无缺站在栏杆之上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他轻蔑的挑眉,却丝毫不觉得突兀的进入了正题."鸣人在哪?"
"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听见那个单词的时候她就又一次握紧了拳向佐助冲去,一点犹豫也没有的使出了全力打向他的脸,却在还未完全挥出的时候被他握住,凑上前来的面容冷冷的笑着,眼中是那势在必得的轻蔑.
"小樱.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完完全全的无视了她的前一句话,却把她正对自己的表情尽收眼底.那种发自内心,真正的愤怒.那紧咬唇瓣宁死不说的样子更是让他更坚定的确认了他们一定是将鸣人藏起来了的推论.
正准备用力却听见了苦无破空而来的声音.佐助一拧眉,用力将小樱丢了出去,接住她的是带着面具的男人.
"佐井?"
他微微一挑眉,笑出了声."佐井...就是那个被纲手选出来代替我的人?"
"对啊...宇智波佐助"传来的是那个人带笑的温和声音,伸手取下了面具看向眼前的人."多亏了你我才能一直呆在可爱的鸣人君身边呢."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感觉到了佐助的杀气,那个背着月亮的男人冷冷的看着他,似乎稳定了很久才开口."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小樱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笑了起来,然后看向那个和两年前没有太大变化的人,"既然你这么想要见他,我就带你去见他好了."翠绿的瞳孔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毫不介意的迎着他怀疑的视线.
"那我就带你见他好了."
小樱.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抛弃佐助,离他而去.
但是我不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就和很早之前我对你说的一样.
任何人都可以不认同我,唯独他不可以一样.
可为什么.....如今所有人都肯认同我了,他却依然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铁之国的境内,鸣人当着她的面发作了那根本没有办法阻挡的过度呼吸症,直到她亲眼看见那个每时每刻都会微笑的男人痛苦的握着自己的胸口倒在雪地上的时候,她才再一次下定决心.
将那个该死的男人带回来.
不是因为从前的悸动,不是因为被称作同伴,不是因为有共同的记忆,所有的那些都不是.只有唯一的一样.
她再也不愿意见到眼前这个和阳光一样的人流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他在这里..."
翠绿的眼睛里仿佛是带着笑,唇角也是微微上扬的状态,手直直的指向在月光之下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地方,佐助听见了小樱带笑的声音,那一个瞬间他真的期望自己瞎掉聋掉这样就看不见那个犹如宝石一样的物体.
慰灵碑.
"你开什么玩笑?"
过了很久,低垂着眉眼的小樱才听见佐助的声音,就算是她也能听出来那泄露出来的不敢相信和抱有着"绝对不可能"的心态.就是这样,才让她重新鼓足了勇气抬头对他笑出来,手缓缓的搭在了慰灵碑的尖顶上.
"不是你自己说想要见他的吗?怎么到了这里又不敢了?"轻蔑的笑着,只有在尖顶上默默用力的手支撑着自己.
"佐助,你来看看他留下的东西."
"这里刻着他的名字哟.用他从不离身的苦无刻下的名字."
"漩涡鸣人."
抱歉啊,鸣人....
其实我从未想过用已经离开的你去折磨佐助,而你也一定会气恼我为什么要让佐助知道你的事情吧.可是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听他顶着一张理所当然的脸叫你的名字,也没有办法看他自以为是的表情.
他凭什么认为你的体内有九尾就能断定你一定不会死呢.
他凭什么认为你会一直一直的追随他的脚步呢.
他凭什么认为你如今还会安好如初的出现在他面前呢.
到底...
他到底凭什么能这样对你!!!!
小樱紧紧的咬着唇,却依然保持着嘴角上扬的状态,她自己内心的咆哮似乎是点燃了什么,手掌再次用力就感觉到了那东西刺入皮肤的触感.
她收回手,看着被月光照耀着缓缓流出的红色液体,微笑的幅度忽然就扩大了,抬了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流血了呢."
"这样的颜色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血肉模糊的鸣人啊."
"要不是那头耀眼的金发,说不定我们都认不出来卡卡西老师抱着的是他了.佐井...你说是吗?"
佐助觉得自己看见了他那副摸样,被卡卡西抱着,红色的液体顺着他下垂的手不断的滴落,直到将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全部染成红色.
[呐...佐助,跟我回去好不好]
[就算是折断你的手脚我也要把你带回去.]
[到那时我会陪你一起死.]
[再见了...]
一切真实的让佐助认为是幻术,他自己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自己不会陷入任何的幻术.手上有记忆一样的反反复复回想起自己在终焉之谷,在断崖上穿透鸣人身体时的触感.
"别想骗我.那个白痴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死."
他皱起眉,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身后那个温和的声音.
"呵...接受不了就准备落荒而逃吗?真像你的作风啊.宇智波"稍微侧头就看见那个人正微笑着对着自己,再一次加深了眉心的深度,却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跳.
最后闯入耳中的,是那个人冷淡的笑声.
"呵....."
[6.]
就连在梦中.
你给我的也都是一个个离开的背影而已
要说漩涡鸣人从未在人前表现出那副脆弱到极致的表情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相信的,就算有,那宁次也是那个最坚定一定有过的一类.
宁次觉得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月光照在鸣人那张英俊的脸上时,他露出的那不堪一击的脆弱表情.不吭一声但眼角却不断的流出那该死液体的样子.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见过他那副样子.
原因其实很简单,一副无良摸样的卡卡西在得知佐助袭村的准确时间之后好死不死的提议大家"反正你们这群小鬼也都到了20岁了,大家就一起来喝一杯吧."
凭良心说宁次他当时只担心一喝酒就会暴走的小李一个人.
可没想到后来....
在鸣人光荣的被喝倒之后大家一致认为到如今还有精力去折腾这家伙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到现在都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的天才日向宁次.所以在经过大家一致认可之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酒量好其实也是一个错.
错上加错的是他将那个烂醉的人打理好之后,转身的一瞬间看见了他位于眼角的晶亮,而那一刻,无论是处于本能还是好奇都改变不了他去检查那到底是什么的事实.
眼泪.
忽然他觉得他理解了为什么鹿丸的口头禅会是"麻烦死了."而最错的地方不过是在他发现那是眼泪之后并没有立刻起身,而直接导致了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个说话本应该含糊不清的人所吐露出的清晰词语.
忽然一下,他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力气.
"...佐...助."
当然宁次没有笨到第二天在这个白痴清醒之后还去告诉他"喂,昨晚我看你哭了一整晚,叫了一整晚佐助的名字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大概他的攻击目标会先锁定在自己身上好杀人灭口吧.
一脸无奈的走在木质的走廊上,抬眼就看见迎面而来的佐井.
"早啊."
眼睛笑成了月亮一样的形状,宁次含糊的回答"早"内心深处却反复的觉得要是昨晚上是佐井看见那个场面今天一早一定会告诉鸣人昨天从他口中得知那真实情况吧.
或许只是自己知道也不错啊.
佐井看见眼前的人忽然就笑了起来,将笑成月牙状的眼睛恢复原样之后就直接开了口."宁次你一大早就笑成这样该不会昨晚上你和鸣人做了什么吧?"
好心情完全被打破和擦肩而过的同时宁次努力保持着表情丢下了一句.
"佐井你不要在看书了,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
身后传来的是是佐井带笑的声音.
"是吗?"
比起煎熬的宁次来说,其实鸣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当然不是指眼泪的部分.他漩涡鸣人还没有到那种需要用眼泪这样无用的东西挥洒情绪的地步.
而另一个部分....
是每个梦里都会出现的.佐助离开的背影.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从吃完拉面佐助头也不回的离去,到做完任务佐助头也不回的离去,再到他在终焉之谷.鸣人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其实很好,他和佐助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楚的记得.其实这句话完全可以理解为佐助在他生命中留下的每一个背影他都记得.
记忆力好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呢.
而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传言更加让原本睡眠就不好的他更加没办法睡觉.其实只是一个巧合,听见了一位老婆婆说关于去世的人托梦的事情.
所以脑子稍微好使一点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反复的琢磨,要是每一次都梦见佐助离开的背影也没关系,要是忽然有天梦见他回过头向自己走来怎么办.
忽然梦见他告诉自己要回来木叶了怎么办.
照理说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完完全全在梦里出现却成为了那个人给自己最后的身影,简单一点的说,就是佐助死后良心发现给自己托的梦.
于是人就是这样一点点把自己绕紧死角的.
也是偶然的一天,他真的就梦见了佐助提着草薙向自己走来,原本已经闭上眼做好了这家伙给自己一刀的准备,却感觉那个人用握着草薙的手将自己抱住.耳边响起的是在很早之前曾听过的,佐助带笑的声音.
"鸣人.我回来了."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3点20.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他满身冷汗的坐在床上,似乎是还没有逃离梦境一样的急促的喘息着,还没来得及集中精神去回忆刚刚的梦,就感觉到了皮肤上的触感,低下头看见的是佐助疑惑的脸.
"怎么了鸣人,做恶梦了吗?"
"没关系.我回来了...."
"------------"
猛地从床上做起的鸣人和之前梦里一样全身都是冷汗,他软弱无力的将头上的睡帽摘下,侧过头却看见床头的时间和刚刚在梦里一样.
失去光泽的蓝色眼睛低垂着,后怕一般的靠在墙上将自己紧紧的抱住.却还是本能的反复回忆着刚刚所做的梦.似乎是想到什么可以依赖的东西一样轻声唤出了一个名字.
".....佐助."
第二天鹿丸来找鸣人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没人了,回报到火影那儿去的时候听见的是她震怒的声音.
"鹿丸你自己去组织一个4人小队给我把那混蛋小子绑回来!!!!!"
一边念叨着麻烦一边还是情愿的将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接了下来.说不担心他是假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丢下木叶离开,所以最后的结论还是一句.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吧.
后来他们还是找到了鸣人,只不过和自己预料中的太远.
他宁可看见这个白痴一脸馋样的坐在别国的拉面馆里,听见他们的质问的时候傻笑着说"听说这里的拉面比一乐还要好吃嗳,实在忍不住就没有打招呼就跑来了嘿嘿嘿..抱歉."也不愿意看见他一副浑身带血的摸样坐在里村外不远处的河流边.
就算是只能看见他的背景,也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心情.
鹿丸最后还是忍不住侧开了视线,却雪上加霜的看见和他一同前来的同伴也是一副心痛的表情,就连日向家的面瘫天才也不例外.不过佐井不愧是暗部的人,就算这样也丝毫不被影响,还是那家伙将那些内心波动隐藏的太深?
麻烦死了.
力有余而心不足的鹿丸最后选择了将脸侧向根本没可能有人的一边,根本没准备自己向前或者是让旁边的同伴向前.
或许这个时候,让他自己一个人还比较好.
虽然实在无法忽视造成那些血迹的伤口到底有多严重.
我说.佐助你这混蛋以为鸣人是铁打的不会死吗?就算是知道他体内有九尾也不能每一次都这样吧.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内心波折之后,终于回过头的鹿丸看见的是缓缓上前的小樱,瞬间就严肃了一张脸.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小樱蹲在他面前说."鸣人,来让我给你治疗"的时候,那家伙回过头来闯进所有人视线里的面容竟是微笑着的.
"呐...小樱.佐助还活着!他能把我弄成这样也表示他活得很好啊!真...."
还没来得急说后半句,就看见眼前这个有着樱发绿眼的少女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回过被打歪的头又看见那晶莹的液体不断的从那绿色的瞳孔中滴落下来.他听见了小樱哽咽不已的声音,感觉着液体和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的烫人温度.
最后还是放弃了将那句话说完整的机会.
"鸣人....鸣人....鸣人....鸣人"
真好.
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7.]
呐,佐助
当初要是我离开了,你会像我追逐你一样追逐我吗?
他看见自己走在一片黑暗里,脚下是崎岖不平的路,耳边是流水下落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而他自己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所指引一样的往前走着,直到穿过瀑布看见那一抹橘色的身影.
视线模糊的只能看见那一点清晰的颜色,却又肯定那个人一定是在冲自己微笑.
然后他听见那个人叫自己的名字.
"佐助."
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和疑惑的声音,夹杂着似乎是雀跃一般的微笑语气.他觉得自己一定认识这个人,一定认识,却又仿佛是防卫一般的拔出了草薙.
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坚定就犹如那个人的声音一样.
直到那和阳光一样的发色,湛蓝如天空一般的眼睛,似乎是天生就有的六道胡须,上扬的嘴角,好像永远都是一身黑色和橘色相间的运动服.
将这些特征全部凑在一起只能得出一种结果.
"....佐助"
就算是有那震耳的瀑布声作为阻扰也依旧能听见那个人的声音.视线仿佛清晰了一样,终于看见了站在自己眼前冲自己敞开手臂的人.
名字就在嘴边却不能开口.
佐助感觉自己也张开了手臂,缓缓向前的像是要和那个男人相拥.越来越近的是他脸上一直存在的笑脸.
".......佐助."
再一次听见他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已经和那个人抱在一起了.
却在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缓缓举起握着草薙的手,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往那个被自己抱住的人身上刺去.
接着他听见了自己宛如恶魔一样的声音.
"鸣人!!!"
他惊醒的之后,听见的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屋外闲散的蝉鸣.
刚刚所存在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佐助托着自己的额头低头看见的是自己无数次用来伤害那个人的手.皱紧了眉却还是一点也缓和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佐助想起了就是在前几天.昔日里那个温和的春野樱用着他从来没想象过的表情对他说.
[佐助,你来看看他留下的东西.]
[这里刻着他的名字.用他从不离身的苦无刻下的名字.]
那个白痴体内有九尾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死了.那个白痴还没登上火影的位置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死了.那个白痴......
佐助被自己的想法惊愕到全身僵硬.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所想的,他所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是那个人反反复复在自己耳边说出的话.
那个白痴还没把我带回木叶怎么可能死.
决心再一次毁掉木叶是在夏天,只要一想到那个地名就不可避免的会联想到那个和白痴一样不停追赶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这一次大概也会像以前一样,明明是去毁掉木叶的最后却变为了自己和那个男人两个人的战场.只要他活着就算自己带着部下前往木叶多少次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的吧.搞的就像是借攻打木叶的名义去和那个家伙打一场一样.
佐助在让水月去放出消息之前,一个人坐在庭院面前发呆.草薙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让他忽然想起了那一年某个白痴找到自己却什么也不说的想要转身就走.
他自然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
于是之后的也就顺理成章了,两个人在森林里打到像是要毁灭地球.最后的一招就像当年在终焉之谷一样.
千鸟对螺旋丸.
区别只在于那个白痴在最后的一刻不知道是决心不够还是体力不够的举着螺旋丸与自己擦肩而过,在鼻尖对鼻尖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
原因是深埋在他体内,依旧散发着蓝色光芒和犹如群鸟鸣叫般声音的千鸟.
看见近在眼前的人微笑起来,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滴落下来,然后听见了那个人有气无力的声音.
"......真好."
霎时间前一秒还在思考这混蛋大概又是过来送死的,后一秒听见他的声音就瞬间大脑当机.鸣人似乎并没有准备等他反应过来,伸手握住那深入自己身体的手臂,用力将它慢慢的从自己体内抽离.
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让他在完全抽离之后脚步不稳的倒退了几步.
看见那他副样子的佐助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甩了甩带血的手,毫不留情的对着这个已经疲惫不堪的男人开口.
"你就以这样的程度,别说是带我回木叶,就连和我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的状况罢了.鸣人用手盖住那几乎被穿透的左肩,可是还是阻止不了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滴.
"我只是..."
"要是来送死就不必了."
嘲讽的语气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一直在跟他浪费时间的佐助这一刻终于表现了自己的不耐烦.或许不是不耐烦...只是对于白痴犹如手下留情一样的行为感到不满和焦躁.
最终还是没有将那句话补充完整,就好像只是口误一样的任由不完整的句子被吹散在风里,或许连一个小时都不用就不再有人记得.
"呐,和我回去吗?"鸣人还是保持着笑脸,微微侧了身将自己完整的一面对着那个人,说是完整只不过是没有到被开了一个洞的程度罢了.
"笑话..."
".....那.就这样吧."
话音未落就听见鸣人带笑的声音,告别的话语好像他们俩只是在街上偶然遇见的故人一样.得了吧在他眼里除了活人就是死人,哪里还有什么像是牵绊着什么记忆的称作是故人一样的东西.
听见那句话的时候佐助就提着草薙转了身,但似乎就算是背影也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在佐助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鸣人清晰的听见了那一声轻笑.
最后停在了村外不远处的溪流旁,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体力透支,只是不愿意让同伴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吧.
纲手奶奶又会抓着自己大吼大叫吧,就算他不会小樱也会的.
啊啊...就算是这样,至少今晚上能睡个好觉了吧.
一个人默默的自言自语.托九尾的福肩上的伤口比之前好的多得多.想到这里又不得不扯出一抹苦涩的表情来.
佐助你还真是觉得我是打不死的蟑螂啊.
熟悉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开始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表情.错误犯的太多就算是自己不开口他们大概也知道我去做了什么吧.
拜托你纲手奶奶别让佐井来,现如今这样我实在不想再听他吐糟了啊.小樱也别来好了,保不齐她会一看见我就直接送上拳头啊,现在这个状态就算体内就九尾也撑不住她一拳的.
结果自己的祈祷完全不管用啊.
感觉着自己背后的气息,鸣人忍不住的叹气,随后便调换出了一副笑脸摸样.
"鸣人,来让我给你治疗...."
意外的温和语气和意外的温柔动作.鸣人回头的一瞬间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到了最后都一直懊悔不已.明明只要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的东西,却无意间让这在场四个人都帮助自己一起分担了.
都怪你佐助.怎么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8.]
反反复复的被你穿透胸膛.
直到最后连那熟悉的痛感都再也感觉不到.
在第四次忍者大战的结束之后,鸣人依旧是没有放弃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此生一定要办到的事情.周围的同伴已经不会再向从前一样用和自己一样坚定的眼神陪着自己找寻那个人的身影.
纲手让他考虑继任火影的事情,却被他调笑一般的用"纲手奶奶你还年轻等到你撑不住了再换我也不迟啊,就算你现在退休也只能给木叶平添债务而已,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你的火影大人吧."这样的借口回绝了那个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剩下来最爱自己的女人.
而那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纲手听完他明显是借口的话之后,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用疲惫的语气的开口.
"随便你好了."
鸣人知道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他们伤了心,但是他自己却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在终焉之谷过后,在不知道是佐助利用斑,还是斑利用了佐助袭击木叶之后,鸣人就觉得自己的时间观念已经停止了.
有一段时间他曾见过我爱罗,看见他脸上那就算守鹤已经脱离他身体之后,也还是退散不掉的黑眼圈.有些悲哀的想到未来的自己也会想他一样.
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每天每天晚上反反复复做的梦.
那些不是单纯用佐助背影刻画出来的场景.还有伙伴们在自己面前各种各样的死法.甚至有时会梦见在自己一觉醒来木叶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物给摧毁了.
在一次自己梦见佐助为了救自己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种从每个梦境里所积攒到一起的无助终于一次性的爆发出来.
那是他开始第一次不告而别的忽然离开木叶,被同伴带回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重伤的开端.要是让别人知道是因为梦,怕是要笑死人了.
笑死人也没办法啊,自己对于那个人的事就是这样没有免疫力.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找到那个人.
到最后鸣人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故意的.
佐助在自己怀里咽气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曾经他还没有离开木叶时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出现的频率可以和鹿丸的"麻烦死了"争夺冠亚军.
"白痴吊车尾"
那个时候的佐助是这样说的,恢复成深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自己狼狈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倒映在佐助的眼中.然后在鸣人的眼里混合着红色的液体凝固成了一片血色.
半夜的时候他就启程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盲目的往着音忍村的方向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人,也不知道找到之后到底要说些什么.
只是单纯的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在路上碰见佐助的.
"哟.鸣人...."
停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树干上,他听见了来自那头的冰冷声线.忽然一下鸣人就觉得自己在佐助离开之后就再没听过他叫自己"吊车尾"了,就算听见过给人的感觉也再不是从前那样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的语气.
而是和蛇蝎一样冰冷的感觉.
鸣人觉得自己就算是哑掉了,很多很多年都不曾开口说话了,有一天忽然能发出声音,也能像今天一样清楚的喊出这个人的名字
"佐助."
那个有着乌黑头发和眼睛的人盯着自己,却是那种根本不屑一顾的表情.鸣人觉得自己就像是习惯了,丝毫不介意的送上自己的笑脸.
"我不会回去的."
直接切入主题的话语,鸣人清晰的看见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的皱眉动作.啊啊....我知道你一定是不耐烦了,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你不乖乖回去的好让我有借口不停的跑来烦你.要是真的觉得烦直接和我回去不就好了吗?
鸣人当然没有把这些话真的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眼前这个人恐怕连该做的事都不愿意做了直接走掉.
"如果你憎恨现在的木叶."
"那就跟我回去."
"我赌上未来火影的名号承诺你一定会将木叶变为你心目中的样子."
这是他忽然想到的,甚至有点不经大脑的话.鸣人比谁都清楚就算是第四次忍者大战已经结束,就算是兜复活了鼬,就算是他已经杀了团藏.还是改变不了木叶这个地方在他内心深处引起的巨大创伤.
"呵...这一次总算是有点新意了."
耳边传来的依然是那个人不屑的声音,带着轻蔑的笑意.连鸣人自己在听见他笑声的那一刻都觉得自己异常的可笑.要是纲手奶奶知道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一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自己的皮拔下来吧.
这混蛋居然还一副鄙视的表情一脸不在乎.
"你知道我想让木叶变成什么样子吗?鸣人...."
是佐助自己打破了沉默,鸣人抬头看着他的脸,那只曾经穿过他胸膛的手懒散的搭在那把草薙上.然后他忽然起跳,落在他身边的动作就和当年在蛇窟时一模一样.
就在鸣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在耳边响起的阴冷声音.
"我想让整个木叶给鼬,给爸爸,给妈妈,给族人陪葬."
话音未落声音的主人就已经离开了.鸣人努力的甩了甩脑袋.却还是不能否认自己真的听清楚了那句话.
他从未想过,佐助会对木叶抱有着这样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动摇着.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个人和以前不一样了,却还是抱着那微薄的一点关于希望的东西.不停的告诉自己或许有一天...或许有那么一天.
睁开眼踏出房门的时候,会无意中看见那个和从前一样冷淡的宇智波二少清闲的游荡在木叶的街道上.
那一刻他甚至想拉住那个人说.
"要是我死了你愿不愿意回来."
白痴,当然是不愿意了.你以为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吗?只不过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没有杀掉的人罢了.我说...鸣人,你以为这样的运气会一直存在吗?
是的吧,你一定会一副鄙视的样子巴拉巴拉说一段根本就是为了鄙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可笑的想法吧.一定会的.
可是,佐助.你一定不知道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对你下不了手.从那次之后我就开始有一天要是能死在你手下也算是解脱了.
不过也好,这些事情你从来就没在乎过.
[9.]
你知道吗?
现如今你连回忆他的资格都没有.
再次踏入木叶是在4天之后,依旧是在一个月亮高悬的夜晚.
他觉得自己在听见春野樱说出那句话的之后,就再也没有睡觉的权利,那样的痛苦他在第一个晚上就已经尝试过了.就算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也不愿意每天晚上都见到鸣人那副染血微笑的摸样.
慰灵碑在月光下散发着清淡的光泽,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瞳色和天空一样的男人.佐助还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就这样被埋在了这块破石头下面.
"就算是你一直站在这也等不到他从地底下爬出来告诉你一切都是骗人的."
懒散的声音传来,佐助就算不回头也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卡卡西...难道你没听过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看着那个背影卡卡西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早早的就知道这个人不再是当初自己那个听话的徒弟,但是依旧是没想到会听见他说出那样的话.
鸣人,要是你知道这个人准备挖你的坟你会不会笑出声来?
"随便你好了."依旧是毫不在意的声音,就算是夜晚也是小黄书不离手的卡卡西一点也没表现出要阻拦的意思."反正他活着的时候你就没有在意过他的想法,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死了."如愿以偿的看见那个月光下的清瘦身影震了一下.
他低垂了眼合上手中拿摊开来的书,从树枝上站了起来.
"卡卡西你不要以为..."
"是是....不要以为这里是木叶就不敢杀了我对不对?"将书好好的放回袋子里之后,他打断了佐助阴冷的声音,单眼看着树下的那个人,却是难得了认真了起来."佐助,你不要以为我们也会像鸣人一样对你穷追不舍."
"从当年在雷之国开始,就只有鸣人一个人还不肯对你放手了."
"你以为在他死了之后我们不会让你下去给他陪葬吗?"
"只不过是不忍心让鸣人死后都不得安宁罢了."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佐助说出过这样的话,就算在当年知道了他真心想要杀掉小樱,就算是知道他想要毁灭木叶,都从来没有对佐助说过这样的话.
就算是知道了他用着自己亲手教给他的忍术不断的伤害鸣人,他都没有对佐助说过比之前还要恶毒的话语.
沉稳的落在地上之后,卡卡西看着背对自己的那个少年,比任何人都明白其实他才是所有人之中最重感情的一个.
只有这样他才迟迟走不出族人一夜之间全灭的阴影,只有这样他才会在鼬复活之后依然决定要摧毁木叶,只有这样...
如今得知鸣人死讯的他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这里.
但是,佐助啊.
"你不知道吗?"
"如今的你就算睁开眼也看不见那道光芒了."
而在你亲手将它摧毁的现在,你在这里睁大了眼到底想要寻找什么呢?你悄无声息的来到木叶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你那么固执的认为他还活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那么聪明的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佐助.
到死他都会记得,当时在五影会谈的时候自己对我爱罗所说的话.
[我早已闭紧双眼.]
[我的目的只存在于黑暗之中.]
比这更加清晰的是我爱罗站在高台之上,眼角落下那懦弱的液体之后所说的那句话,那句他一听就知道他指的什么的话.
"所以,即使再小的光明也应该看得见"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在背对卡卡西的时候,犹如逃窜一样的用土遁离开之后会怎么样,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顾不了自己本该维持的形象了,最后就算是被说成是仓惶逃走也罢,别的什么也罢都没关系了.
只不过绝对不能让人看见自己那样的表情.
看见那个只在鼬面前露出过的表情.
就连他也没有办法认同鸣人所散发出来的只是细小的光芒,而再细小的光芒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时,也会成为太阳一般的存在.而鸣人,他原本就是太阳.他没有办法否认,只能不停的装作看不见,甚至他真的有那么一刻想过要是自己瞎掉之后大概就不用骗自己了.
那一次在须佐能乎的副作用下他疲惫到当着鸣人的面单膝跪倒在水面上,就算是集中所有注意力也只能看见那一抹橘色不停晃动的身影,然后他听见了鸣人的声音.
"之前我还跟小樱说,我讨厌自欺欺人的家伙,不过果然我是没办法讨厌你啊."
"所以,佐助."
"我一定会让你感觉到那种冲破一切黑暗的光芒."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呵...真是搞笑,最后还不是被我用千鸟穿透了肩膀.这下就好了,你只能老老实实的被那些所谓的同伴们关在医院里,这样一来,你就没有什么余力再来烦我了.
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都要收手,瞧不起我?还是因为那可笑的怜悯.真抱歉啊鸣人这两点我都不需要,所以如果你想要放水的话,下场只有死呢.
我的草薙捅你都捅烦了.
我用千鸟的手上都是你身上血液的味道.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漩涡鸣人!
"我记得很早之前鸣人说,为什么不能给佐助一个机会呢.其实并不是不给他机会,而是就算给了他也不会要.我就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纲手望着窗外的一片祥和,自己的影子倒影在玻璃上,身后是木然站着的卡卡西.其实她沉默了很久才说起关于鸣人的话,怎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当初的鸣人会是自己心中永远的痛呢.那个把自己从绳树和断的漩涡之中拉出来的混蛋小子,最后也成为了他们一样的存在啊.
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卡卡西低垂的眉眼,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让她回想起了当初他还在四代手下的时候.忽然纲手就笑了起来.
"卡卡西,有这样的两个徒弟.很辛苦吧."
"嗯.我好像..."
他抬起头看向纲手柔和的表情,和他一起笑了出来."我好像有一点体会到了当时三代目的心情了."
就算是最后,也一样会将他当做是自己最重要的弟子.
[10.]
正因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还在坚持
所以我更加不能放弃你啊,佐助.
那一年的夏日祭典还没开始的时候,整个木叶就已经找不到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少年了.纲手坐在火影办公室不停的抚额头.怎么越到这样的关键时刻,那死小子越是不省心啊.
"纲手大人,要派人去追吗?"
她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算了,就当是放他一个大假好了."
混蛋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嘛了吗?
你要是敢又是一身伤的滚回来你就再也不要回来好了!
祭典开始的当天,鸣人在靠近音忍村的边境终于找到了佐助.似乎是抽到了下下签一样他的铁杆跟班们也都在.
"这一次你又想干嘛啊,黄毛小子."
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开口的水月,而是直直的盯着一脸冷漠的佐助.似乎是犹豫了很久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只是在一个偶然的夜晚忽然想起了很早很早之前曾从小樱和井野的口中听过关于佐助生日的话题.
记忆早就模糊的记不清几月几号.只是依稀记得小樱用天真疑惑的语气对井野说出的那句"我记得是在夏天啊."
反正都不记得到底是几月几号,反正过两天就是夏日祭了,反正自己从来就没给那个混蛋说过生日快乐至少在那年之后就没有了,反正在他离村之后就更加没有人会去问佐助生日是几月几号这样无聊的话题了.
反正自己都来了.还怕什么怕啊混蛋!
"佐助,这一次你要不要跟我来?"
在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还没听见来自那个人的招牌冷哼就已经听见了一直陪在佐助身边的那两个跟班错愕的惊呼声.鸣人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怎么会在一个晚上就冲动的决定要来找这个早就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人.
故意关闭试听一样的无视那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再一次像是鼓足勇气一样的开口."啊啊...你又被我找到了.难道这一次你想请救兵帮你吗?"
这下子终于清晰的听见了来自于佐助的冷哼声,"水月你们先走."阴冷的视线并没有离开鸣人半分,但就在开口的时候看见了仿佛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的微笑.
佐助不知道为什么在忍者大战结束之后这个人还要来找他,从很早开始他就已经不相信鸣人是为了什么割不掉的羁绊,或者是为了曾经的同伴这样的话了.但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是要那么执着的追逐自己.
忍者大战时无力分身,就算是碰面耳边也只是充斥着血液汹涌而出的声音,忍术所发出的嘶鸣,死去的人所发出的吼声.
他恍然想起来,也就是在那段日子里,鸣人每一次和他见面都没有余力说半句话.最多也就只是喊出忍术名称的怒吼.
这一次,是在那之后唯一一次他站在自己眼前,那么清晰的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等到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所到的地方是一座不知名的山顶上.借着月光佐助看着那个背对自己的男人,不在同从前那样只能认命当一个吊车尾的笨蛋.
"幸好赶上了..."
听见那细如蚊声的声音时,佐助几乎是一瞬间就收回了自己那些多余的感情,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脸,接着就看见了他回过头带着兴奋的语气对自己说.
"时间还早,佐助...要不要打一场."
"哼.你是来送死的吗?"
被缓缓拔出的草薙散发着和这个人一样阴冷的光芒.鸣人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这样的佐助让他使用单调的手里剑和苦无根本就是毁坏形象.只有像草薙那样尖利,散发着和他一样光芒的武器,才配被这个人紧紧的握在手中.
最开始的声音,是散发着寒光的草薙敲打在通体黑色的苦无上,鸣人隔着摩擦出的火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然后是影分身术和写轮眼.
再然后....各种各样的忍术,体术.然后是在月光之下飞溅而出的液体,汗水跟着彼此的动作挥洒在土地上.
一直到最后双方都仿佛是精疲力竭的再一次使出千鸟和螺旋丸.
就如同那么多年之前的瀑布之下一样.
看着那个映着蓝色电光的脸冲向自己的那一刻,鸣人忽然冒出的想法导致了从那次开始自己接连不断的重伤.
在之后他曾想过要是当时没有瞬间的手下留情,那么以后故事情节的发转会不会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就连自己在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天里回想起来都不不断的鄙视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矫情和个女人一样的优柔寡断.
而在当时,他只不过是花了0.000001秒的时间决定,将手中聚集的螺旋丸偏离方向.只是单纯想着这就算是给佐助的生日礼物了吧,就被那个人的千鸟穿过了肩膀.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会做出这个白痴到极点的动作.
果然自己是个白痴.
听见自己身体里那红色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鸣人将自己剩下的力气都聚集在了收回那只散掉螺旋丸的手,搭在佐助深埋在自己体内的手臂上,集中所有注意力看向他错愕的脸的同时,鸣人听见了自己虚弱的声音.
就算是木叶方向同时响起的礼花声音,就算是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就算是视线全部集中在了那个蓝色瞳孔被礼花染成五颜六色的男人和远处的璀璨上.
佐助也依然不能否认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的听力.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去忘记在那个夜晚,在礼花的映衬下,耳边不停回响的那个带着满足笑意的声音.
那一刻的鸣人彻底的剥夺了他关闭所有视听的能力.以至于他因此在之后无数次的夜晚里,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那些无可自拔的梦境.然后不断的被噩梦惊醒,和懦夫一样的单手撑在地板上不断的喘息.再然后往后每一个夏夜里都能让他再次回想起那个夜晚的每一个场景.
后来是鸣人自己皱着眉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将自己的手从他身体里抽离.却还是顽固的保持着微笑的姿态.最后的指尖从他身体里抽离的时候,鸣人往后倒退了几步,视线却依然紧紧的锁定着他.
佐助看见那不停煽动的唇瓣,真不明白这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有那么多力气吧啦吧啦的讲话.礼花在他的身后一朵又一朵的绽开,伴随着轰隆的声音开出了最美丽的姿态.话语还是一字不落的被他尽收耳底,虽然是那么那么的渴望着要是瞎掉聋掉就好了.
却还是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生日快乐.佐助."
"啊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生日具体是哪一天啦.反正今天是木叶的夏日祭,幸好赶上了,就全当做是提前给你过生日算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收手,算了,让寿星流血是不道德的嘛.不过你可别以为下一次我还会手下留情哟.这一次不过是...给你的特殊权利罢了."
"不过你还真是不懂得手下留情啊.真想让我死的话怎么不在那一年动手."
"算了,反正是我送上门来的就原谅你好了."
"好好欣赏烟火吧,佐助.离开木叶之后就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吧"
".....就这样吧."
[11.]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私不求回报的感情.
那么,这些年来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作是什么.
然后他就回到了音忍村.
佐助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诞生过这样的想法,去好好回忆那些关于那个男人的曾经.并不是觉得惭愧什么,只是单纯的在寻找那些可以将关于"他一定还活着"这个结论更加坚定的理由.
而那些记忆被他再次挖出的时候,所带来的不过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的疼痛感.就在这一刻他才开始理解自己带给鸣人的到底是些什么.那个在自己的手穿过他胸膛,还在勉强对自己微笑的男人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死在自己手上的.
不....不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在了自己手上.
明明...明明是从小就想要当火影的男人,明明是继承木叶那火之意志的男人,明明是说着不把自己带回去就不可能死的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砰-----"
紧握在一起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就算紧闭着双眼和将所有力气都放在了刚刚的动作上,都还是抑制不了来源于最深处的颤抖.
鬼才会去相信你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法骗我回木叶吗?你最好祈祷不要再被我看见,不然这一次我真的会让你彻底死在我手上.
""漩涡鸣人!"
其实从很早之前佐助就已经发现了,那个人的名字就算是用阴狠的声音念出来也会有一种微妙的圆润感,不由自主的就会让人觉得温暖.而自己的名字,也只有那个男人能将它叫成那副带着轻笑的摸样了.
明明是一个连发音都会让人觉得阴冷潮湿的名字,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就能叫成那副德行.果然在是万年吊车尾的连一个发音都发不准确.
明明是一个连名字都会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人,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就能始终如一的就好像永远不会放弃一样的追随自己的背影.
果然是超级大白痴!
不停的心里进行着思想活动,又好像是本能一样的反复想起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那些关于木叶,关于七小队,关于终焉之谷的.
那些关于同伴,关于背叛,关于追求力量的.
一直到现在,关于那个人可能已经被压在破石头之下,永远不可能爬出来对自己说一句"来打一场吧佐助."的男人.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串联到了一起.
成为了必须拥有的线索一样的存在.
可是.
漩涡鸣人你到底够了没有,从木叶开始就不断的让你离我远一点,终焉之谷对你说要亲手斩断那可笑的羁绊,到蛇窟明确的告诉你没有杀你只是因为心血来潮,再到第四次忍者大战结束对你说想让整个木叶给族人陪葬.
怎么你还是能那样坚定不移的对我穷追不舍.
整个木叶都想让我宇智波佐助早点死,就你一个还期盼着我回去你难道不知道吗!
"正因为只剩下我在坚持."
"所以我才更加不能放弃你啊佐助."
忽然在耳边想起的是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却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里作祟还是原本就是那样.语气中混合了那些专属于他的笑意和满满当当宣泄不出来的悲哀.
只有在这一刻佐助才明显的发现了那些隐藏在灿烂之下的阴霾.
他有些想不起来鸣人到底是在哪一次找到自己时说出这样的话的,反正每一次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不是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的倒地,就是自己把鸣人打到惨不忍睹.
什么穿过胸膛的手,没入身体里的草薙,躺在地上沉重的呼吸.
无论是他还是他都早已经习惯了.就好像每一次就算把鸣人打到见血,都还是会听见他吧啦吧啦的说一大堆话一样的习以为常.
在那样的情况下,佐助通常是不会开口的.一直到鸣人说的自己都烦了,潦草的用一句."那就这样吧..."作为收尾.而通常在这一刻上一秒还疲惫的连动一下都觉得麻烦的佐助,一定会直接站起来,提着草薙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从来没有给鸣人机会比他先一步离开.只有那一年的夏日祭,和那一次最后的决斗.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鸣人离去的背影.就算是那两次鸣人也是面对着自己缓缓倒下去的.
由此可以得出,就算是在他抱有着一丝怨恨情绪,回忆起那些关于鸣人记忆的同时.他也连遐想空间都没有的找不出关于鸣人背对自己而去的场景.
连一点点都找不出来.
如果你不需要阳光的话,干脆的拒绝掉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残忍的剥夺我们看见阳光的权利,这就是你报复的方式吗,佐助?
小樱是在熬了一整夜之后直接被卡卡西从医院办公大楼里面拖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明显刚出完任务困乏的佐井.
被连拖带拽拉到慰灵碑面前时,小樱已经快忍无可忍了.如果在做了一整天的任务之后还被人像这样折腾,卡卡西老师你怕是早就用大瀑布之术淹了他吧混蛋!可是还没来得及将转换里樱属性,就听见了那个人带着沧桑感的声音.
"佐助前几天来过了."
就这样一句话,就将两个精神恹恹的人拉回了清醒状态.
"来上坟吗?"
这句话让依旧有些困乏的小樱彻底的精神起来,在卡卡西话音一落的同时就听见了佐井没有一丝犹豫的声音.忽然她就觉得要是把佐助和佐井安插在一起,怕是那个冷面冰山也会被这个人气的跳脚吧.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
"啊啊...佐井你还真是懂得破坏气氛呢."卡卡西无可奈何的将单眼笑成了月牙状,迎接他的是佐井做出了同样,甚至比他更加自然的表情回到,"谢谢夸奖".
接着只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就看见那个刚刚还在微笑的人背过身去,看着那座被阳光照耀的有些刺眼的蓝色物体,再一次开口.
"我告诉他不杀他的原因只是不愿意他去下面继续伤害鸣人."
那一刻的小樱有一丝惭愧.眼前这个被他们誉为老师的男人,所背负的东西一点也不比他们少.而在记忆还没开始翻腾的时候,小樱就已经发现了.
卡卡西老师他.....从来都没有对佐助说过比刚刚那句还要刻薄的话语.
"我告诉他,现在就算睁开眼也看不见了."
看着他在阳光下依然显得苍凉的身影,小樱几乎是本能一样的喊出了那个保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称呼."老师..."
回过头来面对她的,是一副眼睛笑成月牙状的脸.
"这下子总算出了点气了啊.哈哈..."
[12.]
你说.从未得到和得到再失去.
到底哪一种,更悲哀.
他并非没有感觉到异样.那天鸣人自己把埋在身体里面草薙缓缓的拔出来,脸上洋溢的微笑在从前的意义上似乎加上了一抹关于解脱的含义,莫名的让佐助心慌.也就只有那次,鸣人在草薙离开自己身体的一刻,只是看着他缓缓的说了一句话.完全找不到从前那种像是感觉不到累一样吧啦吧啦讲话的感觉.
佐助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一瞬间他真的意味鸣人就要死了.
只因为当时鸣人的表情,和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再见了."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回到了音忍,一路上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却在内心深处不停的告诫自己那个白痴不可能那么容易的死掉,然后再不停的对自己重复那句话,告诫自己早就已经没有拥有阳光的资格.
从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早到连他自己都想不起当时自己是怎样一副的稚嫩摸样,早到记忆中的樱发少女和金发白痴的微笑面容都已经模糊不清,早到都快忘记当时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疼痛感穿透那人的胸口.
没有人走进过佐助在音忍村的房间,所以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看见过那被燃烧到只剩下那张张狂笑容的照片.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他本身到底对那个不停追逐着自己的人抱有着怎样的想法.
或许,就连他本人都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他还活着."
宇智波斑曾在他不相信鼬的真相时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而第二次,是在和他争论九尾的回收问题时对佐助说的.
原本以为是借口的东西一瞬间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单薄不堪一击的真相.
斑毫不在意佐助对他露出的阴狠视线,从桌子上下来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你自己好好想想,本来你早就可以杀了他,为什么会拖到现在的理由."然后根本不给他回答的余地就转身离开了.
那些佐助以为早就被自己淡忘的东西,由此作为契机开始不断的往外翻涌.那一刻他只想杀了这个让他想起那些无用记忆的男人.
在鸣人找到他的那个夏夜,是他在经过第四次忍者大战之后,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看着他的笑脸,听见他那一如既往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是那些混合着硝烟战火的嘶吼,而是平常一样的温和笑脸.
佐助听见他对自己说,"你要不要跟我来?"然后在自己不由自主的嘲讽之前就听见水月和香磷的戏谑声,那一刻他想到的是用草薙让这两个呱噪的人永远闭嘴.
后来自己一直和那个人并肩,跟随着他的动作来到了山顶.那个人背着月光对自己说"要不要打一场"亮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他听见自己嘲讽的声音.然后便是想要同归于尽一样的打法.
千鸟对螺旋丸的最后.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那个人故意让自己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而自己托着千鸟的手却埋进了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佐助觉得自己往后余下的一生都不再会忘记的温度.
是比他笑容更胜的一种温度.
自己惊讶的脸被倒影在那湛蓝的瞳孔之中,记得他当时是一种满足的笑意.然后将他的手搭在自己深埋在他胸口里的手臂之上.佐助觉得就算隔着那橘色的运动服,也还是能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和他体内的温度交相辉映.
佐助觉得自己的那条手臂快要融化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佐助只想要扯出他的心脏,然后恶狠狠的质问他,偏离轨道是不是因为那些他根本不需要的怜悯.而在此之前,就听见了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温暖声音.
"生日快乐,佐助."
话音响起的一刻他就看见了在木叶方向所绽放出来的璀璨,是自从离开木叶后再未见过的色彩.他在那湛蓝的瞳孔中看见自己黑色的眼睛被点染成绚丽的色彩.
他没让任何人知道,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还可以拥有阳光.
看见鸣人不停煽动的唇瓣,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嘴角缓缓的滴落下来.那一刻他只想把这个人完完全全的拥入自己的怀抱里,那样的温度一定不是那种混合着血腥味的感觉,而一定是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感觉.
是他亲手毁掉自己这样做的资格.
"就这样吧."
衬托着远处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的烟火,他听见了鸣人最后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用力的触感.然后是自己的手缓缓的从他体内抽离的触感.佐助仿佛听见了血肉在他体内嘶鸣的痛苦声音,可这个人的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退散不掉的勉强笑容.
最后的指尖离开那温度的时候,所感觉到空气窒息一般的冰冷.佐助看着那个人将自己的手完全从身体里抽离,然后带着那抹笑意看着自己.
然后佐助看见他从山上缓缓下落的身影.
用着这样决绝的方式告别.
佐助在烟花结束的时候才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往山下看一眼.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活着,下一次还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要不要打一场".而在他离开的时候,那张在月光阴影下隐藏的脸仿佛是被融化了一般露出了温和的一角,脱口而出的是鸣人以为他一生都不会再说的口头禅.
"白痴吊车尾."
回到音忍村住所的第二个白天,夏日的阳光穿越过白色的门照进屋内,形成的是有着格子形状的图案,佐助坐在最里面的阴影处,身边是从不离身的草薙,柜子上的酒壶是圆润的弧度,和他手中的杯子是一样的质感.
佐助就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下午听见了屋外传来的熟悉声音.
".....佐助"
他浑身一震,甚至连杯中的透明液体都洒了一点在地板上.然后是他皱着眉提起草薙往门边走去的沉重脚步.
"佐助."
是那个人特有的温和发音,能把他的名字用这样的方式叫出来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前不久才在自己眼前坠入山崖之下.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被忽然而来的强烈阳光照射着睁不开眼,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在阳光下那抹橘色的身影.几乎是本能的开口.
有那样颜色,有那样声音,有那样温度的人只有一个.
"鸣人"
"再见了...."
回答他的是和他坠崖之前一样的声音,带笑的语气里面是显而易见的释怀.佐助曾因为他这样的语气,震惊的差点握不住手中滴血的草薙.
眼睛适应阳光之后,视线完全恢复聚焦功能之后.他只看见了庭院内被风吹动的柳树,只听见了树叶和自己衣摆所发出的声音.佐助握着草薙的手紧了紧,轻声的"啧"了一声,就转身回到了屋内.
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那样的声音也从来没有响起.
刚刚是幻觉吧.
或许.
[13.]
我最后想见到的还是你的笑脸.
就算是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也还是一样.
"好久不见,佐助."
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来木叶就一定会碰上这个人,所以早早的就将那三个人从自己的身边支开.可当他听见那一如既往的声音时,还是察觉了那一点点说不上是什么的感情.
从来就没忘记过鸣人那一年在桥下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我会与你背负这份憎恨一同死去."
记得自己当时满脑子充斥的都是说不上是因为什么的愤怒感,还有那些夹杂着烦躁,轻蔑,不屑的感情.
一个万年吊车尾的居然想杀死我宇智波最后的继承者.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真是笑死人了.还没有毁灭木叶怎么可能和你这个笨蛋一起去死啊,还是你原本就想要和我同归于尽,让木叶继续沉浸在那用族人的血换取的虚假和平之中?
没关系,只要在你杀死我之前把你杀死,一切就没问题了.
到时候你也就不能阻止我最后的目的了.
这些...就是当时的佐助满脑子所想.
而再往后,第四次忍者大战之后,每一次碰见他所使出的都是能够一招致命的忍术.就好像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同归于尽一样的打法.一直到最后他们都会死在对方的手里.然后那些愚昧的人会在后日传唱,漩涡鸣人为了保护木叶村的和平,不惜和想要毁掉木叶的叛忍同归于尽,是木叶村永远的英雄.
这样搞笑的说辞真是够了.
原本以为事情一定会按照这样发展.佐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鬼知道这白痴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每一次都能找到他,然后几乎每一次都要在最后一招的时候让螺旋丸偏离原有轨道.
那白痴以为自己看见他的血会有一点惭愧吗?
真是笑死人了.
"你是真的...想要毁掉木叶?"
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抱有什么期望啊白痴.用手将草薙从鞘里面抽出来,在阳光下依旧闪着阴冷的光芒."呵...不然你认为我是来叙旧的吗?"
如自己所料的一样看见了他阴沉下去的眼神,低下的头藏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下.当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他变为金色的眼睛,眼帘上是和衣服的颜色交相辉映的橘.
"那就打一场吧,打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佐助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对待他们俩命定的"打一场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白痴是完完全全的为了木叶,就一点点也愉悦不起来.
"那就在这里心血来潮的杀了你好了."
每一次在和佐助打完之后,鸣人都会一个人坐在河流边翻来覆去的回忆那些曾经.那些他天真以为会一直延续下去的东西,都被迫蒙上了一层名为"曾经"的阴影.然后被赶来的同伴骂骂咧咧的带回村里,一路上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状态
有时候鸣人甚至会自暴自弃的想,要不然就去和雏田或者小樱表白,然后忘记自己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姓宇智波的傲慢少年,忘记那个为木叶牺牲的团扇家族,忘记那些关于七小队的记忆.
就和平常人一样过日子.再不济的话被纲手奶奶拖上守护木叶的火影宝座.
然后肖像被刻在火影岩上,或许会和三代目一样死得轰轰烈烈,或许会一面看着木叶的欣欣向荣一面缓缓老去.
最后自己的名字也和那些英雄一样被刻在慰灵碑上.
但就算在白天是如何的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不会再去追逐那个人了,到了晚上那个身影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时候还是会克制不住那样的心情.
想要将那个正不断步入黑暗的人拉回阳光之下的心情.
其实鸣人原本就不是那种内心伟大的人,对佐助一直不断的追逐不过是因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珍惜那得之不易的羁绊罢了.就算是在后来想要建立新的和平的忍者世界,也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发生佐助身上这样的事情了.
一切都是围绕着那个人.只是那个人而已.
他不想让自己最后怀抱着像当初再不斩和白那样的状态死去,也不愿再自己死去之后让佐助幡然醒悟一样的懊悔不已.
那些到失去的一刻才忽然了然的悲哀情感.
鸣人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在波之国见证再不斩和白之后,看见佐助浑身插满千本的时候,在他还没来得及知道自己抱有着到底是什么情感的时候,就已经遭遇了来源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背叛.
其实他从来就不怕自己后悔,只怕一直都自欺欺人的佐助到了最后一刻会怀着跟当时再不斩一样的感情死去.
要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那些命中注定的话,他最后也一定要佐助让明白被他自己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他.
却一直没有动手的真正原因.
卡卡西老师说他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果然说的没错.
在一如从前那么多次一样,让最后直扑佐助体内的螺旋丸偏离轨道的时候.鸣人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穿过自己身体的草薙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佐助那张冷冰冰的脸大口索取着空气.
你一定已经习惯了,习惯每一次我都会避开给你的最后一击,习惯每次都会那么坚定的给我致命一击.或许你早就下定决心了,让我这个一直不断阻挡你的白痴吊车尾彻彻底的死在你手里.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疲惫只在顷刻间就席卷了鸣人的身心.不是那种会让九尾幸灾乐祸借题发挥的黑暗情绪,而是一种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的疲惫.
沉重的就连高傲的九尾都难以趁虚而入.
鸣人觉得自己早就已经累了,只是单单凭借着这一个人的力量支撑自己一直坚持到现在,并且就像是打不死一样,反反复复的在这个人手上遭遇普通人会死上好几次的重伤.
凭借着九尾的恢复力和以为永不枯竭的毅力一直支撑到现在.
而现在好像已经撑不下去了.
师傅教自己的时候可没有说过毅力这样的东西也会有枯竭的那一天啊.鸣人保持着被穿透的姿势有些自嘲的想,回过神来看见的还是佐助那张好像根本不会笑的脸.
"啊啊...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开口的那一刻液体就从他咧开的嘴角缓缓的流了下来,佐助的表情在那一刻才真正的有所波动,原本面无表情变为了眉峰紧锁的摸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什么办法,本来..已经说好了要和你一起死的啊."鸣人看着他变化的表情,挂着血的唇角上扬的幅度更大,蓝色的眼仿佛难以忍受一样半睁半闭.
"可是...果然下不了手."
[14.]
那些连你都斩不断的羁绊,驱散不了的黑暗
就由我来,亲手将它们全部拖下地狱吧.
要是现实发生的,和自己所想到的完完全全都不是一回事,那样你会怎么办.要是那个永远都保持着元气的木叶阳光一定会用惊讶的语气说"啊啊啊...怎么会这样!",然后将一切照单全收.
而要是一直都是面瘫的宇智波二少会怎样?大概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木着一张脸,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他内心深处微微颤动吧,就算开口,脱口而出的也是一些自欺欺人,口是心非的话吧.而就是因为这样,鸣人一开始就没准备给佐助开口的机会.
"明明答应和你一起带着那些憎恨一起死去的."
"你这个体内有九尾的白痴会死?"
在调整呼吸的间隙被插入的话语,鸣人一点都不介意里面所参杂的轻蔑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在意也没意义了吧.随便他怎么认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决定的.反正自己跟这个IQ200+的人完全没办法真正的沟通吧.
"只要是人都会死的吧"
"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尾人柱力都是在战场上死掉的."
"呐...这也算是战场吧,佐助."
提起那句曾在很早之前出现过的台词,佐助有那么一刻的震颤.老实说当时的他根本没将这句话放在眼里,只用了一个简单的借口就将这句话归为了废话行列,再后来就不知道被他遗忘到了哪个国度.
从鸣人口中咳出的血没有意外的将佐助山上的白衣染上了点点血迹.佐助看见了他脸上勉强到就快维持不住的微笑."抱歉啊.."
感觉着他缓缓抬起的手,握在自己持草薙的手上.然后紧皱着眉,忍受着巨大痛苦般的将它抽离,鸣人向后倒下的那一刻,佐助清晰的看见了他唇角疲惫的煽动.再找不回从前那会吧啦吧啦讲个不停的感觉.
那一个瞬间让他忽然想起了遥远到不知哪年,鸣人也是那样在一片又一片的轰鸣声中,对自己扬着那时时刻刻都坚毅着脸,煽动着那时常上扬的唇瓣对自己说.
"绝对.....绝对会带你回木叶."
而现在,他们就踏在这片土地上,鸣人再一次对他做出相同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下落的不再是那隐藏不住慌乱的宇智波佐助,而是那个一直坚定的追赶自己的漩涡鸣人.
他觉得这一刻好像这个人是真的要离开了.握着草薙的手在鸣人缓缓抽离的温度下颤抖.佐助看见他好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的微笑.不断开合的唇瓣就这样停下来,然后再次上扬.
如果到最后放弃的是我,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啦,毕竟是最重要的羁绊怎么可能说斩断就斩断对不对.就算当年你也用那么恶狠狠的表情对我这样说,还不是一样没做到吗?佐助.
但是我是说如果....到最后我都没下狠心杀了你的话,那么我一定会死在你手里的.九尾被关在笼子里要是我不让它出来它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有小樱和纲手奶奶在,你以为你的那些招式是那么容易治好的吗混蛋.要是没有九尾在我早就死了几个来回了啊.
好吧...要是真的连我都不忍心斩断那羁绊的话.
就请你允许我带着那些我俩都无能为力的羁绊,和你内心深处的黑暗.
一起下地狱去吧.
"再见了..."
佐助.
不管是发生什么,鸣人从来没有在他耳边说起过这样的句子,反复重复的结尾都只是带着遗憾语调的"就这样吧...".佐助曾经暗自庆幸,还好这个没大脑的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不耐烦了再给他一刀让他永远闭嘴.
鸣人从来都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那个或是疲惫到无力动弹,或是疼痛到连呼吸都困难的人,到最后是如何回到那个村子里养精蓄锐,好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不是有那些被称作是同伴的家伙吗?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带你回去的吧.
每一次,佐助都是这样说服自己的,然后却还是会怀抱着莫名的烦躁情绪,站在木叶的必经之地,只想再看一眼那个人虚弱的笑容.可又每一次再看见那个男人趴在别人肩膀上微笑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情绪更加的翻倍的往上翻涌.
干脆找机会直接杀掉他好了.
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承受这些乱七八糟的无用情感了.
不止一次的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反反反复复的冒出来,又被反反复复的莫名原因打压回内心深处.佐助觉得自己再这样真的会神经分裂.
甚至觉得干脆把那张本来就只剩下一个角的照片丢掉好了,可是当他拿起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全身无力,那样的感觉让他有种回到了那天族人死的晚上的错觉.
弱小的可以被轻易杀死.
佐助坐在庭院的走廊上,衣服上还染着原本在鸣人体内流动的鲜红液体.屋外的蒲公英静静的矗立在柳树之下.记得之前水月曾经发过牢骚,被风吹散的毛绒绒的物体是多么多么的麻烦.记得自己当时在听水月说要斩草除根的时候,只回了一句.
"放着吧."
之后再没人提起过关于蒲公英的话题.
他记得那一天也是,鸣人在一个白天找到单枪匹马的自己,然后就是熟悉的带笑声音对自己说."来打一场吧."
那一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而是两个人筋疲力尽的倒在草地上.佐助觉得那是他时隔那么久以来再一次认真注视那片蔚蓝.
"佐助知道蒲公英的意义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他转过了头,隔着那由绒毛组成的圆形植物,看着那个人微笑的脸.眼睛被植物遮掩,但就算只看见那笑容和他身后的天空,也能想象的到那眼神之中是怎样的一种颜色和光泽.
他看见了鸣人开合的唇瓣.然后是自己略带鄙视的声音.
"啧...."
坐在走廊上的佐助并没有发现自己看着院内蒲公英时,忽然柔和起来的面容,却还是冷淡的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回屋,将身后的那一片阳光全部关在了屋外.
呐.佐助.
蒲公英的意思是.
等待重逢.
[15.]
鸣人,丢给我这样一个结局
你也敢说你的忍道是说到做到?
"就算你再来多少次结果也都是一样."
深夜的办公楼里只有小樱一个人的声音,站在窗前的她甚至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来人是谁.台灯在察觉到查克拉时就已经被她熄灭了.
小樱现在根本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我以为你们让他在终结之谷静养了...."佐助的声音毫无波澜的响起,小樱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那些微妙的情感,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
"静养?笑死人了...."回头之后看见了那个人模糊的轮廓,小樱感觉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就要汹涌而出."鸣人那个混蛋只要活着就会去找你.只要他想去找你,我们谁又拦得住他!"
就连佐助自己都觉得惊讶,为什么在听见那样的话之后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和愤怒.只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借着月光看着小樱那双颤动的翠绿瞳孔.
"九尾...."
"啊哈?!就是因为他体内有九尾,你就可以把鸣人伤成那样,然后一点都不用愧疚?"小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真看得起那个白痴啊,宇智波佐助."滔滔不绝的说着讽刺不负责任的语言,她觉得以自己的能力让佐助下去给鸣人陪葬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就算是被说成是一个逞口舌之快的八婆也没所谓了.
"他封印了九尾."
跟随在那句讽刺之后的是小樱恢复常态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佐助看着她低垂着眉眼,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师傅说,他应该在落崖的途中就已经给九尾加注上了一道封印."小樱并不期待那个人做出回应一样自顾自的说着."后来在救他的时候,师傅不得不求助于九尾的力量."
"但据师傅说."
"是鸣人他自己拒绝了."
要是你那么想死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死,而且你要是这么想死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我手上.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吗?鸣人.
那扇门前所堆积的灰尘轻而易举的向佐助昭示着,这里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几乎用尽了力气才克制住想要砸门的冲动.来之前他听见了小樱凄凉的声音,最终那个女人还是对他妥协了,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温柔一点吧,那是鸣人曾经一直呆着的地方."
递上来的是从前鸣人一直随身携带的钥匙,银色的金属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光泽.佐助在门前站了很久才举起手,将那精巧的东西插在孔里.
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打开门会看见那个人坐在地板上,隔着桌子和桌子上散发着热气的泡面冲自己笑,然后可以听见就算在半夜也元气十足的声音.
"佐助你回来了.要来一碗美味的泡面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白痴啊,只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
甚至连回答他的句子和语气都想好了.可开门之后还是不得不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完完全全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每一件东西都是放置的整整齐齐的,不需要进门都可以闻到灰尘和霉菌的味道.
明明是向阳的房间.却冰冷的让佐助觉得自己一定是开错了门.
对于鸣人来说,屋子越乱表示他生活的越正常,而要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话,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这样的理论完全可以和纲手中奖论并驾齐驱.
只要看这一点,佐助就已经不得不去相信,鸣人是真的被埋在那块石头之下了.这样的事实就好像是告诉他,其实宇智波并没有被灭族,他们所有人都在另一个小村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活着,包括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鼬.
佐助有那么一刻差点笑出来.
地板上的灰尘厚到佐助一脚踩下去甚至能出现纹路清晰的脚印,嘲讽一样的笑容从他准备踏进屋子时就一直挂在唇角上.
"其实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回忆,而我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象."
忽然想起的是鸣人难得会落寞的声音,佐助仿佛看见了那个时候还小的鸣人,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眼中的灿烂完完全全的被阴霾所掩盖.想不起当时的自己是怎样回答他的了,反正态度一定不会好.
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要一提到关于家庭的事情一定就会像猫一样直接炸毛吧.
指尖沿着深色的墙面缓缓的滑动着,留下的是弯弯曲曲的痕迹.佐助微微歪着头,脸上的嘲讽不知何时已经被缓和下来的温柔面容所代替.
"佐助改天你来我家我请你吃最美味的拉面哟."
拜托你,我是真的不喜欢吃那些垃圾食品.听着稚嫩的声音,佐助一点都不留情面的回答着,什么一乐啊,拉面啊统统都不是他的最爱啊.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吃哪种颜色诡异,味道也诡异的蔬菜啊."
你以为番茄是普通的蔬菜吗?那是神给人类种下的最完美的果实啊,你见过什么蔬菜能和番茄的颜色一样的诱人,散发着清香,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啊你这个白痴吊车尾.
"你是笨蛋吗,干嘛来帮我挡千本啊."
谁知道啊白痴.都是因为你太笨了老是拖后腿.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在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决定了,你以为我把你看得很重要吗?少自恋了白痴.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羁绊."
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我只想要获得力量,然后杀掉那个男人.你所谓的这些东西是我根本不需要的存在你懂不懂...
"绝对....绝对要带你回木叶."
你在搞笑吗?你以为我还会回去和你们一群白痴玩过家家的游戏吗?你以为我还会回到那个用鼬和族人的死换来安宁的鬼地方吗?少天真了,漩涡鸣人.
"我赌上未来火影的名号承诺你一定会将木叶变为你心目中的样子"
你以为木叶的高层会让我这样的复仇者安安稳稳的呆在木叶吗?鸣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啊,难道你不知道在木叶除你之外都想让我早点死吗..
"生日快乐,佐助."
只有你这样的白痴才会这么做,明明知道下场是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你以为我稀罕那句话吗?我巴不得自己没有被生下来才好,你以为你这个样子真的会让我原谅木叶吗?根本不可能.
"蒲公英的含义是.等待重逢."
你以为我养着那一院子的蒲公英是因为你吗?只不过是懒得弄罢了.而且我还比较喜欢看见水月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以为都是因为你吗?根本不可能....
"再见了..."
佐助似乎是一瞬间的惊醒,自己已经站在了客厅里,手指放在了墙面的棱角处,四周都是灰尘,原本喜欢大开的窗户紧紧的关闭着.
刚刚那一声的尾音还没有真正的散去.
"啪-----啪-----"
地面上厚厚的灰尘被透明的液体所打湿,下落的风甚至让那些灰尘像四散逃窜一样的被吹起.液体落下的一刻就变得浑浊,甚至有些成为了包裹着灰尘的水珠.
"啪-----啪----啪-----"
无论地面上发生怎样的状况,那些液体都不断的下落着.一点都没有要停止的意向.
月光穿透了玻璃直直的照射在那个低着头的黑发男人身上,从敞开来的白衣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不停颤抖的肩膀,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而另一只握成拳死死的抵在墙面上.
刘海下不断的滴落出晶莹的透明液体.
他死死的咬住唇,最终还是阻止不了自己哽咽的声音.
"鸣人...."
[16.]
如果你觉得要是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
那你就太天真了,鸣人.
佐助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为什么斑会想要创造无限月读,理解了那种就算知道是自欺欺人也要固执的深陷在里面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是斑的话也会想要去创造那样的一个世界.
并不是为了那些冠冕堂皇关于和平和安稳的理由,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再见一眼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不是只有在梦里,不是只能靠回忆...而是那种想要实实在在的见到那个人,触摸到那个人的温度.
他一直呆在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空洞的看着房间内的每一处.原本在床边的相框被他放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矮桌上.上面聚集着厚重的灰尘,只露出了有着那个人笑脸的一小部分.灿烂如光.
小樱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现佐助的.一开门就能感觉到的悲伤气氛,让她忍不住的皱眉.现如今看见他这般摸样,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怪罪他什么.
"其实小樱的内心是很温柔的啊."
忽然在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鸣人从前对牙说起过的话,记得自己当时还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去回答.而那个时候的鸣人....其实早就已经退去那些天真稚嫩的一面了.
"就像卡卡西老师说的."佐助听见了柔和的,属于那个樱发少女的声音,抬起头看见的是她在自己面前缓缓坐下的动作."就算你后半辈子都把时间耗费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她将刘海缓缓的梳理到耳后,动作是完全不同于从前那样的优雅.佐助看见她侧过头用翠绿色的瞳看着自己,里面找不到就在几天前还抱有的敌意."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没有办法改变那个人早已经死了的事实."
佐助以为自己再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会向之前那样被内心深处的愤怒所充斥,却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了她微微露出勉强笑容的表情,然后就将视线侧过紧紧的锁定着照片上那个稚嫩的少年之上.
"在佐井代替你加入七小队之后,也曾照过这样的一张照片."小樱一点也不介意那样的反应,自顾自用缓慢语气说着.属于少女的纤细指尖试探性的想触碰那张狂的笑脸,却在途中又缩了回去."那个时候的鸣人已经不会在照片上露出这样的笑脸了."
不仅仅是他,甚至还有自己.都再也不会露出如那时一般的灿烂笑容了.她和鸣人都是挂着那有些淡淡疏离的微笑,只有站在一旁的佐井,是一如既往是将双眼笑成月牙状的招牌表情."他一开始就没有想用那张照片代替这张."
这句话就如同在告诉佐助.鸣人从来就没想要人代替你.
甚至在之前自己曾提起照片这回事,鸣人扬起的都是尴尬的笑脸.或许他早就已经不知道将它放在了哪里.
"佐助."
"从很早之前,我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能介入你们之间了."她还是保持着侧头看着佐助的动作,却已经将眼睛隐藏在刘海之下了."但是佐助,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你的羁绊可能有鼬,可能有鸣人,甚至连你憎恨的木叶也可以算作是其中之一."
"但是鸣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就连小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佐助说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办法可以让自己停下来.
"佐助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才开始关注他太讽刺了吗?"
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佐助不知道该如何去对眼前这个语气温和的人说,自己到底是在背地里如何的关注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就算是他们恨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毕竟是他亲手将那片阳光埋入了最黑暗的地下.
可有那么一刻佐助甚至是庆幸的.如果说鸣人的羁绊只有自己的话,那么约等于他那么努力的向上都是为了能对抗自己.佐助没办法想象要是死掉的是他,那么剩下来的鸣人到底会怎么样.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个人终日郁郁寡欢的悲哀模样.
更加没办法去想象鸣人那时的心情就像是现在的自己.
甚至比自己更加深刻.
佐助从来就不否认鸣人爱的比自己深沉,更加不能否认的是鸣人付出的比自己要少.他和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两个人.
而最不幸的大概就是自己最爱的两个人最后都死在了自己手里.
而自己除了不断的伤害什么都没有让他们得到.
而那两个人最后的表情都是不约而同的微笑.
所以其实自己才是最弱小的那一个.佐助自嘲的想到.那个时候被族人的死冲昏了头脑,连真相都不曾了解过就亲手杀害了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哥哥.而也就是因为那愤怒,放弃了一切,甚至选择抛弃掉那个肯在黑暗中给予自己光亮的人.
最后就连那唯一剩下的人也仿佛释怀一切了似的死在了草薙之下.
佐助觉得自己这一生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就连现在,他也依旧能感觉到当鼬最后倒下时在自己眉心轻点一下的触感,也依旧能感觉到鸣人最后对自己扬起那抹微笑的温度.
回忆起更加早的从前,是鼬隐忍的视线开口冷漠的唤自己"愚蠢的弟弟",还有鸣人坚定不移的眼神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带你回木叶."
如果说起那单纯的一开始,是鼬背着自己时宽容温暖的笑容,和鸣人在自己背上时从未见过的哀伤.
佐助觉得那些回忆快要让自己剩下的生命融化蒸发掉了.
这是在那么多年之后,佐助第一次在阳光的照射下站在那块蓝色的石头边.在强光照射下发着刺眼光芒的石头上,佐助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那两个人的名字.
宇智波鼬.
漩涡鸣人.
鼬的名字被刻上慰灵碑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佐助记得当时消息传到自己耳边时,自己差点当着水月重吾的面失控的场景.
传消息的人说.那是漩涡鸣人一个人在火影办公室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无论五代目问他什么,他都缄口不提,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请火影大人批准将宇智波鼬的名字刻在慰灵碑上.".
最后是纲手受不了这个执着的孩子,更或者是察觉到了其中有什么隐情.终于一句话批准了他的要求,并且对外宣示宇智波鼬其实一直是木叶暗部的主力,独自完成了深入组织"晓"的超S级任务,并暗中保护了九尾人柱力.
后来不幸在战斗中身亡.
一切不过是编造出来的借口,却几乎完美的和真相重叠在了一起.
缓缓的抬起手,只想要隔着微风和空气触摸一下那两个人的名字.佐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怀念那段从前在木叶的日子.
伸出手触碰到那就算终日被阳光照射也依然会通体冰凉的物体之上,缓缓移动的手指勾勒着那个人圆润的名字.佐助看见了倒影在慰灵碑上自己的脸.
犹如冰川融化一样的温和笑容,上扬并不停开合着的唇瓣.
佐助在那个瞬间,清晰的感觉到.
一切都结束了.
[17.]
那种被称作是羁绊的东西
难道是爱情的另一个同义词吗?
小樱是在医院住院部巡查时听到的消息,手中的钢笔和铁皮本子一股脑的全都掉在了白色的瓷砖之上.带着狐狸面具的暗部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她面前,根本不知道在那面具之下的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佐井你...."
"我还没无聊到跟小樱小姐开这种玩笑."
还是那副招牌的清淡语气.佐井隔着面具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情绪失控的小樱.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那个人不是鸣人,佐井实在做不到一幅悲伤的模样,就连伪装都做不到.正因如此才会带着暗部的装束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却没想到只要听声音,小樱就能辨别出自己到底是谁.
这就是同伴和普通人的差别吧.
佐井有些悠闲的再次得出这样的分析结果.
迅速的转过身对部下做出之后的部署,小樱甚至都没再去看佐井一眼就直接向医院外奔去.那种事情她根本不可能去相信,比当时看见卡卡西抱着死掉的鸣人还要更加的不可能.
那样的事情根本没可能在那个冷血动物身上发生.
一点可能都没有!!!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她其实并没有看见那座会在阳光下发出淡蓝色光芒的物体.只能拼命的要紧牙关,然后不停的一边拨开人群一边不断的开口.
"麻烦请让我一下."
那些原本忍者应该会的跳跃技能顷刻之间已经全部忘记了.在小樱脑海里回荡的只有那几个反反复复的句子.
一定是骗人的.
在依稀看见那蓝色光芒的时候,原本剧烈的动作却慢慢的停了下来.刚刚还灵活的动作一下子就变得僵硬不已.几乎花了所有力气和自身毅力小樱才克制了自己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一直到将最后一个人拨开.
看见曾教导自己的老师,看见曾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看见那个带着淡淡笑意靠在慰灵碑旁边的男人.
然后泪水再也无法压抑的夺眶而出.
三年时间,够不够去忘记一个人?
小樱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去回答这样的问题,却可以换一个角度微笑着给出答案.一个虽然矫情却无比真实的答案.
不知道够不够忘记,但是足够可以让记忆更加深刻.
深刻到仿佛是刻在了自己骨头上一样.
扬着愉悦微笑和医院同伴告别之后,她来到的是卖番茄的老婆婆的店铺,和平常一样的闲聊几句,然后拿几个卖相不错的番茄,付过帐之后径直去了一乐拉面店.中午的店铺并没有多少人,好像只有大叔和菖蒲有着忙不完的事可做.
"这一次来碗猪骨头拉面好了,大叔."
"好的,小樱."
坐在离操作台最近的位置上,小樱似乎是昏昏欲睡的趴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桌面上,眼神专注的看着手法不减当年的大叔,嘴上却在跟一边的菖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得空的大叔会转过头来,扬着一脸皱纹的笑脸和她们搭话.
最后是小樱付过钱之后提着外卖口袋撩起门帘,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和告别声离开的背影.
又是一个让人想要昏昏欲睡的夏天啊.
打着哈欠的小樱一副死鱼眼的望着前方,拖着懒散的身体往慰灵碑的方向走去.
"这次是猪骨头拉面,还有番茄."
咬着苹果的樱发少女毫不介意的倚靠在慰灵碑的左边,身边放着的依次是自己的苹果,猪骨头拉面,还有在阳光下色泽艳丽的番茄.
"啊啊啊....不要让我看见那奇怪的蔬菜啦.搞得连好胃口都要没有了!!!"
"闭嘴,白痴吊车尾!你这个凡人怎么能体会神之果的美味!"
"那种东西根本没可能好吃啦!!!"
"所以都说了像你这样的白痴凡人只适合吃一乐那样的垃圾食品."
"你这混蛋竟然敢侮辱世界上最好吃的一乐拉面!"
"那又怎么样!垃圾食品就是垃!圾!食!品!"
"你这混蛋!!!!"
"啊啊...你们在这种夏天也闹得起来啊..."
打破争论的是樱发少女的声音,终于在背对阳光下睁开的眼懒散的看着眼前分毫未动的拉面和番茄,唇角是止不住上扬的微微笑意,细微的声音从唇角流泻出来.
那一刻,将自己躲藏在树丛之中的佐井有一瞬间似乎看见了坐在中间捧着一乐拉面满脸笑意的金发少年,还有右侧那挂着举着番茄淡笑的黑发少年和最左边咬着苹果的樱发少女一同流露出的畅快笑声.
啊啊..自己一定是中了小樱小姐的幻术了,不然怎么可能看见那三个人那么和谐的一幕呢.抚着自己额头暗自离去的佐井,并没有掩饰藏在树荫之下的那抹自然的笑容.
那轻快的笑声仿佛不会停止一样的在四周回荡着.
终.
当他伸出手触碰到那就算终日被阳光照射也依然会通体冰凉的物体之上,缓缓移动的手指勾勒着那个人圆润的名字.佐助看见了倒影在慰灵碑上自己的脸.
犹如冰川融化一样的温和笑容,上扬并不停开合着的唇瓣.
佐助在那个瞬间,坚定不移的肯定着.
那一切都会结束.
和往日一般优雅的拔出草薙,灌输上自己的查克拉之后,在那个名字旁边的缝隙里,顽固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想到那个被称为暴力女的现任火影,佐助就扬起了更加变本加厉,宛如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容.
就算是想要大发雷霆也找不到怪罪对象的感觉一定很憋闷吧.不过,就当做只是对木叶最后的复仇你还是选择笑纳比较好呢.
在心底默默的自言自语,手指却搭上了一直隐藏在鞘里草薙.拔出的动作是和往日里一样行云流水的坚定.视线紧紧的锁定在那个名字上.
阳光下的笑脸更加的清晰可见.
草薙没入自己身体里的那一刻,佐助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给予鸣人的疼痛.红色的血液从自己的唇角滴落下来,佐助松开了一只握剑的手.
染血的指尖缓缓的又一次勾勒出那个人的名字.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圆润,温和的感觉.佐助移开手的那一刻,有些支撑不住的坐倒在慰灵碑的右边.唇角上扬的弧度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收回一分.
原来当时你的感觉是这样啊,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吗.
闭了的眼睛,握住剑柄的手缓缓的移动起来.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将原本埋在体内的草薙抽了出来,却再也保持不了微笑,因为疼痛紧紧的咬住了唇瓣.
真是自虐一样的死法啊.混蛋你这会儿心疼,那个时候怎么不选择功归于尽啊.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一定不会和你一起死啊
果然是白痴吊车尾的.
缓和下来的表情微微上仰,看见的是刺的他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的太阳.草薙被自己无力的丢到一边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那抹熟悉的橘色身影,伴随着是自己百听不厌的声音.
"佐助..."
他看见他对着自己伸出的手,感觉自己脸上的冰川再也没有重新结冻的可能,只能认命似的勾出一抹笑来.
鸣人.
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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