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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hunong17 于 2013-5-31 17:29 编辑
书名:[G183]《百鬼吟 卷三》
作者:优珞儿
绘者:喜喜果
出版社:威向
出版日期: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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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有限,送完为止喔~~
【文案】
已死去的父母再次出现在眼前,
是甜美的梦境,还是恶意的陷阱?
幻象后的所见的真实令项子墨惊愕万分,
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竟然是那个人!
一直好脾气的项子墨昙花一现的真实情绪,
令封佾决心剥掉他压抑忍耐的外皮,
是爱还是占有欲都不重要,
只是看着那快哭出来的委屈表情,
他就心情就好到想更欺负他一点!
妖魔鬼怪眼中的大补品,超乎常人的复原能力,
造就项子墨衰到人神共泣却始终活蹦乱跳的原因竟然是!?
【试阅】
第一章
项子墨震惊的看向四周,一切的一切都教他魂萦梦牵,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这是他家。
他惨遭祝融而付之一炬的家。
「这里是你家吧?」封佾环顾了一圈,公寓的装潢虽说和自己家里比那是天差地别,不过虽然略显俭朴,至少是挺温馨的设计,看得出这家人的感情极为和睦。
「嗯、嗯……」有些缓慢的点了头,项子墨为了掩饰心慌,顾左右而言他:「刚刚黑猫那些是你跟我说的话吧?」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封佾睨了下他没有戳破,迎着他的话回答:「是啊,所以刚才那只只剩最后一条命的猫可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难以自制的望着四周,一点一滴都那样熟稔到虚幻,往事历历在目的浮现,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所以我是被那只猫带到这里的?」
「这么说也不对。」封佾优雅地拉起一旁的桌巾,将手上沾着的血液抹在上头,让纯洁的白染上艳丽残忍的红,缓缓开口说:「黑猫虽然象徵死亡,但刚才那只猫可是代替你死唷,假如牠没有吓跑你,被钢筋砸死剩一团肉酱的就是你了,看来你会吸引脏东西这点并不完全是坏事。」
语毕封佾微微的一笑,至于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称赞,还是别具深意的嘲讽就不得而知了,项子墨愣了下:「不是猫害我的?」
「严格来说不是,只是有东西利用蒙蔽你眼睛的不洁之物,进行所谓的鬼遮眼。」
「死亡的猫血……」喃喃自语着,这么说刚才只是幻觉吗?在眼帘上的猫血被抹去后,这里才是现实……
现实吗?为什么感觉却离他这么遥远……
凄然的望着,突然觉得看似一模一样的场景有哪里不对劲……他盯着墙上悬挂的指针,一格一格……居然是逆时间转动着!
错愕的望着时针倒着从二转回三,这才惊觉的左顾右盼,一切竟都是相反的,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差异他会没发现!?项子墨低头检视自己,发现衣裳上左右边的扣子也反过来了。
「这是类似镜中的世界,很有趣吧?」
这哪里有趣!
尽管没有反驳出口,光从瞪着眼的表情也表现出他的不以为然了,项子墨又仔细观看了下,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也是相反的其中一物,还是太过惊愕而导致观察力降低,他也是现在才一个个的发现其中显而易见的差异。
原先挂在客厅中央墙上的全家福,被换掉了,换成了一张画,一张将整个家的格局显示得一清二楚,简直是张相片的油画。
「那个……」
「怎么了?」封佾朝他望着的方向看去,同样看着那幅画,只是在瞧见它的同时,神情多了些含混不明的深意。
「没事……」突然觉得只是全家福被换成画的这件事,现在提出来有些小题大作,项子墨垂下眼帘回答着,并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故作镇定的看了看周遭然后问道:「那现在呢?」
「抓和我们玩躲猫猫的小鬼罗。」尽管他再怎么强装没事,眼波的颤动还是骗不了人,封佾睨了下他,果然旧地重游简直是作茧自缚的行为……虽然强迫他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就是了。
「喔,那它会在哪啊?」一边一来一往的聊着,项子墨看见了电视,脑中便回想起以前三个人一起看八点档的场景,嘲笑着演员们生硬的演技,嫌弃剧情的狗血;望见冰箱,便忆起爸在饭前总喜欢从冰箱里偷出甜点,被妈发现时,她就会唠唠叨叨的数落他,而自己就在一旁看着爸被骂得臭头的模样偷笑……
「……所以……喂!你有在听吗?」
「咦!啊?什么?」
封佾勾起嘴角微笑,手却是和表情不符的举了起来狠狠的往他头上一巴:「我在说话你敢给我神游?欠扁吗?」
「喔!对不起啦!你刚刚说什么……」项子墨按着被打痛的脑袋,卑微的缩着肩问,头也无意识的抬起,却意外的捕捉到一个使人毛骨悚然的异样。
「欸……」项子墨指着壁上悬挂着的油画,声音发着颤:「那张画,原本房间里是没有人的吧……?」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在一间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卡通版的人,配合着室内设计的角度,也是以俯视的角度,简单来讲就是从上往下看的黑色脑袋,尽管同样盯着画不放,封佾依然嘴上不饶人的说着:「你为啥老在奇怪的地方上特别用脑袋。」
「不是,是因为……」那里原本是我们的全家福……
只是……
只是这样罢了。
一张已经破碎不全的相片。
「嗯?」
「没事……」项子墨转开眼神,抬起头来再度瞟了下那张画,一瞬间瞪大了眼,那个人竟然变成了在房外的通道上,再眨了下眼,那颗头又移到了餐桌边,动……动画?
项子墨僵着头转向餐桌的方向,下一秒近在咫尺的距离出现了黑漆漆的脸与两颗爆凸的绿色瞳孔,眼球整个突出了一半像就要碰触到他的脸,而布满的血丝从目眦尽裂的边缘蜘蛛网般的扩散在几乎是灰色的眼白,本来是嘴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洞,一个深不见底正在吐出无数条触手一般的舌头的漆黑大洞。
突然那双恐怖的爆凸大眼被一只漂亮修长的手一把遮掩住,在项子墨空洞的眼神还没回过来时,从后方揽住鬼的人,嘴唇无声的念着不成句的话语,朝着黑漆漆的东西吹了口气,它立刻风化一般的化成了烟尘飘散,粉尘最后又化成了闪耀的光消散。
项子墨望着眼前的封佾喘息着,眼中还充满了惊恐,余悸犹存的再度瞟了那幅画一眼,这回出现绑着马尾的黑色影子,地点则是他们家的阳台,同样的一眨眼,图像变化,再眨眼,再瞬间变换地逼近着。
那影子在画里只距离他们几步远了。
项子墨突然在那一瞬感到头皮发麻,倏地反应,一把朝封佾扑了过去,回头一看,两人原本的位置插了几把锋利的水果刀与菜刀,但是明明什么妖魔鬼怪都没看见。
两人不需言语,立即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滚开,同样的又在刹那间出现了锋利的刀刃深深的插在方才所在位置的地毯上,封佾抄起桌上的花瓶,朝空中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将瓶中的水泼去,又吹了口气。
那水立刻像打上什么似的,转变成黑色的一下子便如墨雨洒落在地,随着封佾吹出的气息又化成了粉尘,项子墨慌乱紧张的抬头望着画大声嚷道:「这样根本没完没了啊!」
「那还不简单?」封佾淡定的回答着,拔起插入毛毯的水果刀,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射去,铿当──
玻璃碎裂,刀也直直的插进画中,最诡异的是画竟然有生命般的流出了鲜血。
「流、流血了……」项子墨看傻了眼,当然不只这点让他惊愕,困惑的是封佾也没使用任何法器,甚至是做出收鬼的动作,和以往都不同的动作,好像只是在吹散一团蒙蔽双眼的迷雾。
哔──
响亮尖锐的一声机械音,项子墨往声音来源看去,显然不会放过他们,这下子亮起来的是设置在门铃上的监视萤幕,而原本是用来观看门外客人用途而设置在楼梯间的摄影机,这下子居然莫名奇妙成了九个。
幕屏变成了三乘三的九个分割画面,而不止玄关的影像,房间、盥洗室、后阳台,各个角落都被监/控似的出现在萤幕上,正中央的那格,竟就是他们二人的脸,项子墨能从萤幕上看见自己惊惶惨白的脸色,就连目光都不偏不倚的正对,像透过镜子面对面相看。
而这样的情况下,简直是有只无形的眼,就摆放在他面前,他所有的表情都透过那只眼传送到萤幕上。
「唔……」项子墨惊恐的退后着,自己在监视影像中的样子也逐渐远离缩小,而几秒过后,两人的脸倏地消失,中间那格又切换成玄关外的影像,此时九格的画面都只剩下静物,如果不是右上角的时间在跑动,没有半点动静的监/控萤幕还让人以为是定格了。
相对的,一但有了风吹草动便会立刻让人完全无法忽略的注意到,尽管是再怎么微小的变化……项子墨眼尖的看见原本是他父母的房间,床脚好像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露出了点,床单微微的被风吹的摇曳,而那小小的东西……像是脚的黑影,爬行消失在床边。
由于只有闪过一秒,他还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眼花,就有更为明显的动静出现在他眼前,黑白萤幕中,映出玄关的那格还拍进了电梯,此时一直紧闭着的电梯门突然的开启了。
其实一般遇见这情况也没什么好惶恐的,有可能是有人按错楼层了,只是现在这种时间点,却莫名的使人寒毛直竖,尤其开启的电梯门里头空空如也,直到自动关闭后没人走出或是进入,却又再度开启时。
安静的过了数秒,项子墨咽了口唾沫,总觉得刚才那样简直像有人什么东西从电梯出来似的……突然门外闪过一道银光,还看不清是什么,巨大的响声从门板传来,头一转就看见恐怖的锯子从外边砍破门板硬是插进家里,让木头碎屑飞得到处都是。
项子墨倒抽一口气,就见到锯子被外面的东西嘎吱嘎吱的拔出,再度暴力的将门板破坏出个裂痕,封佾则理都不理那还想继续砍门的惊悚武器,直接扯下墙上的监视影像机台,整个碰地用力砸毁在地,而那锯子便卡在门板上一动也不动了。
「怎、怎么会这样……万、万一还有的话,真的是没完没了啊……」
封佾甩了甩很少使用在蛮力上的双手,冷冷瞟了他一眼道:「那你就不要钻牛角尖。」
「什么?」项子墨对这天外飞来一句有点摸不着头绪,只是问了封佾他也不回答,他便作罢当成幻听好了,忽地想起在他父母亲房间爬行的不明物体,他连忙站起身有些犹疑地道:「那个……我刚刚看见有东西在我爸妈房里……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去看一下吧?」
以往在这种处境时,发号施令的都是封佾,自己提出的建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采纳或是嗤之以鼻……但是也不能否认,自己会想这么做,绝对有私心的成分在里面。
封佾望着他沉吟好半晌,才缓缓地开口:「嗯。」
总觉得封佾好像有什么事没有讲清,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一想到能看见好久不见的怀念景物,他难得精神振奋了起来,迳自带路地走在前头,踏过纷乱不堪的客厅地面往那间房走去。
咖搭……
项子墨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了个小缝,瞄了下色调为浅褐色的房间,一瞬间那股感动与鼻酸几乎要让他克制不住的滚出泪珠了,从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这充满小时候回忆的地方,一丝一毫都不差,但睹物思人是最遥远的距离。
「干麻?有哪里奇怪吗?」封佾则在这个当下插话,吓得项子墨僵了下,连忙镇定的摇了摇头推开门轻声道:「没有,我刚刚看见的东西好像也不在……」
虽然是没察觉任何异样,但还是如履薄冰的踩出每一步,一切正常,如果不是封佾伴在身边他还会以为这一切皆为现实,事实上他也多么希望能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就算人不在了,能保留回忆他也多少感到欣慰吧……
走过床边时一不注意被什么东西绊了下,项子墨险些给绊倒,纳闷的蹲下身,一拉开却赫然惊见一个男人的黑色焦屍在床底,从摔破在一旁的红框眼镜来看,他空洞着双眸不加思索地喊出:「爸……」
而像是呼应他的呼喊,刚才绊到他的那只焦黑手臂动了下,忽地捉住他的脚踝,早已烧到五官搅和在一块的脸张开了同样为黑色的大口,眼看着就要往他腿上咬下──
「啊──好烦啊──」封佾懒洋洋的念了句,这次更是乾脆的往那焦屍用力的踩下,原本张牙舞爪的鬼怪就这么被踩趴在地,拉起一旁的薄被一挥搧起一阵风,它又变成一阵烟雾飘散开来,而那件薄被就这么顺势盖在项子墨身上。
「不是跟你说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吗?」
项子墨拉下遮住视线的被子,怔愣地发了声:「啊?」
封佾弯下腰勾起他的下巴,凑近他的脸,而两人的唇近得像要碰触似的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小鬼除了破坏,也很擅长侵入人心,读取他人的脆弱让那人在幻象中自取灭亡……」
「呃?这些……是、是因为我心中的脆弱?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床底下有鬼啊。」项子墨不解而迟疑地断断续续说着,语气会这样充满不确定因素,一方面是封佾这个独裁政权从来不允许别人反驳他,这样回答的下场估计不会多好看……另一方面就是真的很疑惑了。
「哼……」封佾冷笑一声,笑得极其惑人心弦,语气却使人不寒而栗地缓慢逼问道:「你敢说你没想过那些烧死在火灾中的邻居,变成厉鬼来找你报仇,没想过……你父母惨死在这间房里的模样?」
「……我……」项子墨回答不出来,他不知道原来所谓的脆弱指的是这些内心的空洞,被放大甚至是具现化成可碰触的事物。
这么说一开始打墙壁的石膏鬼,后来在他面前自燃的女鬼,到最后那些变化的影像和爸爸的焦屍,全都是因为自己曾经的执念。
不,应该说在看见自己久违的家时,他的心便无可挽回的……逐渐崩解。
一开始风化的只是最边缘的细沙,却缓慢的侵蚀侵蚀……连最后的岛屿都崩化成一个个的碎石,从灰暗的空中分解落下,像是世界末日般,谁也无力阻止。
爸妈……
突然眼前的封佾开始扭曲,不,不是只有他的脸……是整个空间都扭曲起来,形成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漩涡,项子墨难受的看着,脑袋却不住的昏沉,在那漩涡不断旋转着的同时,画面好像一点一滴的变幻着。
接着眼前那张脸不再是那个俊美得教人无法逼视的青年,是张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面孔,却反而让他看了一眼就忘神的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有嘴又像看见焦屍一样傻愣愣的发出单音:「爸……」
本应死去的父亲,这时向他伸出手来,项子墨突然想起封佾方才警告他的话,这只是幻像,这只是想对他不利的小鬼制造的幻觉,他下意识的要闪躲,却又在那只温暖的手和以往一样覆在他头上宠溺的揉乱他的头发时,无法动弹。
「你在做什么?坐在地上不乾净喔,要睡觉就要在床上啊。」
温馨的话语,渴盼的声音,尽管那像是哄小孩的语句对现在的他而言有些奇怪,他却还是完全无法抗拒那致命却诱人的亲情攻势,被搀扶着坐到了床上,才赫然发现床上早已侧躺着个人,她带着温婉的微笑望着自己。
「妈……」
「怎么了?看你恍神的样子,在地上睡着了吗?」
项子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情绪,心里头盈得满满的,好像那种悸动、胸口那种炙热快要满得溢出来了,却又好疼好疼,胸腔里的抽疼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穿着睡衣的母亲伸手将他拉过她身边,让他躺在她身边,抚着他的脸有些遗憾的说着:「唉……子墨长大了,现在都不叫妈咪了,叫妈有点疏远耶……」
这刻在记忆深处的曾经他还记得,是国中的时候妈妈曾对他说过的话,回想起那时的一切,几乎连叛逆期的自己都历历在目。
「你这是什么心态啊?有人会希望自己儿子一辈子不长大吗?」父亲语带笑意的回话,项子墨激动得不能自己,就连这句揶揄的话也是半字不差,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时光隧道这种东西?
看着他爸摘下眼镜也爬上床躺在另外一侧,夹在两人中间的项子墨觉得有些拥挤,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时的国中生,但这种被围绕的感觉却让他莫名的觉得心安与幸福,他什么都没有,却也不贪求,假如神愿意给他一个愿望……
不需名利、不需钱财……他会不加思索地乞求他的双亲归来。
就只是个这么卑微的愿望,却那样的艰难……
「子墨你怎么了?鼻子红红的,感冒了?」
「没事……」
「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像我上次跟你爸讨论过啊,你不觉得人类真的是很弱小的生物吗?」
「呃?」项子墨惊愕的盯着一脸温和的母亲,恬蔼的微笑像是和煦的朝日一般,说的话却让他不解甚至是思绪有点当机。
「生老病死,一点小病小痛就可能丢掉一条小命,和我们口中那些低下的生物没有两样啊……再说那些不知何年何月会降临的事故好了,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走出门就被车撞死了也说不定?」
「这……」项子墨听得一愣一愣,他妈并不是会说出这种极端言论的人。
「就是说啊……」躺在项子墨左边的父亲也开口附和了:「现在活得好好的,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十分钟之后,瓦斯气爆、电线走火还什么的就被火给活活烧死了啊?」
「……就是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在听到这比喻后,回到了烈焰漫空的那一夜,倒在脚边的咖啡……十分钟……熊熊的火焰……脑子轰轰作响,对呢,十分钟后会有火灾也不一定,十分钟后,就会死掉也有可能……?
「对啊……死了就要分开了,子墨,我们为什么不要永远在一起……?」像是催眠一般,母亲重复着惑人的呢喃,项子墨傻傻的盯着坐起身来的母亲脸庞,那双哀伤却异样吸引心神的双眸,魂萦梦牵地在脑海里出现几万回。
「所以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于是当母亲的手向他伸来时,他不闪也不躲,父亲制住他双手以防他挣扎的动作则略显多余,项子墨完全没有反抗意识的任那双异常冰冷的纤细双手掐上他的脖子,随着常人无可比拟的强大力道收紧时,颈子骨快被捏碎的痛楚与渐渐汲取不到氧气的痛苦同时侵袭而来。
空洞的眸子与涣散的焦距,连父母那狰狞的脸都模糊成雾里看花,那温馨的笑语与恬淡的和乐画面却在眼前构画成虚像,欺瞒自己的双眼也欺骗自己的灵魂,假如能和爸妈一起死去……不再孤零零的……就算是梦,那是也是最美的梦……
就算是地狱,那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所在,一个能带给他亲情的深渊,他会义无反顾的坠入,就算即将粉身碎骨。
项子墨的脸胀得满脸通红,血液大部分只在脑部做着循环与逆流,而肺部所需的氧气更是让嵌在颈部的双手扣住,叫嚣着想要解脱,不自然的狂烈起伏着,项子墨曲起双腿身体本能的挣扎,两腿像是在抑制挣动的僵直,又像是想逃离的乱蹬,尴尬而矛盾。
「……墨……」
又是遥远的声音,只是这回不是说着什么奇闻轶事,而是飘渺的……虚幻的……
「……子墨……」
喊着他的名字。
「项子墨!」
那种轻唤在下一刻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吼叫,他的脑子还昏昏沉沉的飘过一丝念头……很难想像那个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啊,应该是很不耐烦的……
「嗯、唔──」脑袋还像浮在五里雾中,在肉体和心灵几乎脱节的当下,难过到了极点,已经处于濒死状态的项子墨,身体又受到了另外一种冲击,两种极端交错,冲突强大得让他有些无法负荷的呻吟着。
只是就连呻吟也都化成那暧昧的呜咽声,在密不可分的交缠处,旖旎的泄露出来。
「唔嗯……」深到不能再深的深吻,甜蜜到不能再甜蜜的唇舌缠弄,助长了空间中的暧昧气息,项子墨还分不清天南地北便被堵住的嘴、探入的舌尖弄得头重脚轻,思绪乱成一团浆糊,原本便缺氧的脑袋依然无法作用,胀红的面色比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挑动的火舌入侵口中,逼迫他的舌也得随之起舞,像怎么样也吻不够,尝遍口腔中每一个角落,舔过每一寸滑腻的内壁,牵引出更多的津液,闪着淫/靡的银光也搅弄出湿淋淋的水渍声,光听都觉耳朵要烧起来了。
项子墨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根本不会被掐死反而是被亲死,这样会比较风光吗──
好不容易对方才放开了他,项子墨睁开湿润的眸子,泛着氤氲光泽的琥珀色眸子半阖,此时诱人的雾蒙蒙一片,被狠狠吻过的双唇更是急促喘息着,舌头在开启的口中引人犯罪地露出,全然不知自己成为这副秀色可餐的模样,被舌吻到头晕目眩的项子墨,脑海只有空白一片与全然的茫然。
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刚才好像……自己的手,中蛊似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怎么扳也扳不开,还是封佾突然亲他才吓到他放手的……而这人目前正压在他上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神说不出来的凌厉。
那……爸妈呢?
他……他在作梦吗?
封佾睨着身下的人,目光狠戾得像要将人撕吞入腹,却在此时勾起嘴角,阴沉的笑了起来,他的手还紧紧的捉住项子墨的手腕,力道让后者吃痛地皱了下眉,便见到封佾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侵略性意味十足的缓慢开口:「你再胡思乱想看看……别逼我在这里上你……」
项子墨先是反应不过来的怔在那,而后又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似的忽地眯起眼,忿忿不平的将袖子用力擦在被蹂躏得泛着水光的嘴上,很难得的没有害羞,更难得的居然反抗封佾了。
「放开我──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和家人团圆!我要去哪就去哪,我要去找他们,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项子墨挥开他的手用尽全力的咆哮着,将父母双亡后的所有痛苦一股脑地爆发出来,失而复得的亲情就像是使人成瘾的罂粟,尝过一回之后更是教人无法自拔,他的脑袋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审慎思量,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害他无法前往九泉之下找寻父爱与母爱的阻碍!
这出乎意料的反抗的确也让封佾大大的愣了下,没见过在他面前一向温驯的项子墨情绪显露的模样,确实让他反应不过来,接着便看见那自投罗网的猎物,由脆弱的心中再度张开一种称为「绝」的结界,那是一个空间却也不是一个空间,项子墨的胸口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线,发着微弱的光芒,封佾回过神来眉宇一蹙:「该死!」
银白的线缓慢的延伸,以总的来说是扩散到项子墨全身,却发现那是白线将项子墨整个人围绕起,从胸口处像画画似的在他身上描边,最神奇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让像是存在在平面上的白线给隔绝起来。
碰触项子墨的感觉突然变得那样不真实,明明已经接触到他的肌肤,却又觉得中间隔了什么跳脱世界的隔阂,如何也触摸不到真实的他。
封佾沉着脸盯着眼前睁着眼,却一动也不动的张着,眸中甚至完全失去了聚焦能力,活像个冷冰冰的屍体一般的项子墨,在这个当下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与懊恼。
这个封起来的绝,虽然和道术有点关联,但共通点就只是以灵魂为媒介,仅此而已,真正的驱动并不是灵力,而是心。
这是人类因受到了小鬼的催眠或者是暗示后,自身启动的封闭机制,将一切虚幻之物封锁在心灵中。
当人将自己的灵魂封在内心之中时,任何的干预都会扰乱灵魂与肉体的契合度,轻则醒来时失魂落魄,次则三魂掉了七魄从此为行屍走肉,重则魂飞魄散徒留肉体在人世不得超生。
当然迷失在内心中的迷途者,很容易便因为那甜美的蛊惑而丧命。
轻触着躺在床上的人,连发丝抚摸起来都那般的不真实,封佾沉默着也没有任何救援动作,神情却是他人绝没见过的焦躁,方才项子墨受到暗示而自己掐着自己脖子时,是那股对于「生」的渴求的生物本能,让他的绝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才有机会趁虚而入扰乱绝的稳定度进而破坏。
然而项子墨却出现那种始料未及的反常反应……究竟是在干预的时候让灵魂遭受到了些微的破损,抑是……潜藏在心海的悔恨与哀伤溃堤,造成情绪满溢出来的爆发?
还是……那些才是他的真心话,对只能依附着他苟延残喘感到绝望与愤怨?
墨色的眸中思绪千回百转,那双过分漂亮与睿智的双眼,满载的若有所思是让人怎么样也猜不透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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