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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学校 (上)
作者: 二宫敦人
译者:徐嘉霙
绘者:sime
出版社:尖端
出版日期:2014/01/06
语言:繁体中文
ISBN:9789571054377
丛书系列:逆思流
规格:平装/ 256页/ 15 x 21 cm / 普通级/ 单色印刷/ 初版
出版地:台湾
定价:250元
内容简介
★话题延烧!日本新世代恐怖小说「天才作家」二宫敦人──
继《惊叹号》系列,精心打造生涯首部惊悚长篇!
十名学生残留在被岩石包覆的漆黑校舍!
某天,雄太突然昏倒在学校的厕所。
再醒来时,原本平凡无奇的生活已剧烈改变。
校舍四面八方覆盖上一层坚硬岩石,
原因不明,而校内仅存十名生还者。
没有阳光、手机也收不到讯号,找不到任何方法逃出学校。
于是,这群「同班同学」开始了一段绝望的极限生活──
加速的恐惧,萌芽的杀意……
是天灾?还是诅咒?
强制牺牲的血腥连锁──窒息式恐怖生存游戏! !
●私立樫之丘学园「流放者」名单:
‧雄太 石岭雄太 平民
‧诗织 桐生诗织 异乡人
‧哲郎 西田哲郎 侦探
‧班长 武田诚 总统
‧莫内 铃木美音 艺术家
‧真央 田中真央 咒术师
‧麻美 国井麻美 美人
‧佐久 雨宫佐久 神官
‧猩猩 大山卓也 战士
‧瘦比 高原比吕 资本家
‧洋子 高槻洋子 尸体
‧胜 木岛胜 尸体
‧福君 福田一树 尸体
暗黑学校 (下)
作者: 二宫敦人
译者:徐嘉霙
绘者:sime
出版社:尖端
出版日期:2014/01/06
语言:繁体中文
ISBN:9789571054384
丛书系列:逆思流
规格:平装/ 256页/ 15 x 21 cm / 普通级/ 单色印刷/ 初版
出版地:台湾
定价:250元
内容简介
★话题延烧!日本新世代恐怖小说「天才作家」二宫敦人,
继《惊叹号》系列,精心打造生涯首部惊悚长篇──惨剧迎来终结!
十名学生残留在被岩石包覆的漆黑校舍!
从现实世界被「流放」,
雄太与同学陷入诅咒引发的恐慌中。
完全封闭的压迫、接连造访的死亡蚕食着众人精神,
不知不觉,目标已从「设法获救」变成「别被杀死」。
无限扩大的不安、挣扎与猜疑,
终于令脆弱的羁绊产生致命龟裂……
「今天起这世界只剩下我们。」
获救率0%!是谁放下最后一根稻草?
密闭校舍中,十名年轻男女逐渐失控……
窒息式校园青春残杀剧,黑暗中闪烁的绝望之光。
●私立樫之丘学园「流放者」名单:
‧雄太 石岭雄太 平民
‧诗织 桐生诗织 异乡人
‧哲郎 西田哲郎 侦探
‧班长 武田诚 总统
‧莫内 铃木美音 艺术家
‧真央 田中真央 咒术师
‧麻美 国井麻美 美人
‧佐久 雨宫佐久 神官
‧猩猩 大山卓也 战士
‧瘦比 高原比吕 资本家
‧洋子 高槻洋子 尸体
‧胜 木岛胜 尸体
‧福君 福田一树 尸体
试阅:
■♂■东大楼三楼•男生厕所
我醒来时人在厕所里。
不知为何脸颊特别冰冷,好像躺在一个很坚硬的东西上,四周昏暗的很诡异。
我迅速起身。
那个坚硬物体原来是厕所的磁砖。我刚才似乎趴在男生厕所的地板上了。好恶。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伸手触摸脸颊,脸上还压出了磁砖沟槽的纹路。
我环顾四周
为何我会躺在学校厕所的地板上啊?可惜不论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头脑一片混乱。
厕所的日光灯熄灭了,只看的见紧急照明的微弱光线。周遭出奇的安静。
到底发生什么事?脑袋混沌不明。难道我放学后没有回家然后又不小心在厕所睡着?我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吧?呃……现在几点了?我拿出手机打开来确认时间。
「10月13日星期六14:59」
嗄?
星期六。
咦……
对了。就这样慢慢整理一下混乱的记忆吧。
下个月就是文化祭,可是我们班还没有决定好要做什么主题。所以班长找大家星期六来学校讨论。下午一点左右负责的同学们在教室集合,拿出各自带来的饮料与零食后开始讨论。会议时间又臭又长。有人说要做鬼屋,有人提议要开咖啡厅,意见分歧很难达成共识。
就在讨论陷入胶着之时,班长提议先休息十五分钟。有些人走到外头散步,也有人跑去买果汁喝。而我有点想上厕所,于是就离开教室前往东侧的男生厕所,走了进去……
记忆到此中断。
难道我在里头滑倒然后就昏过去?
逊毙。
不快点回去大家会担心的。我再次拍拍身上的灰尘,朝厕所门口走去。
等一等。
我再次打开手机。
「10月13日星期六15:02」
15:02?
等等。才三点怎么外头这么暗?简直跟晚上没两样嘛。而且最奇怪的是这么暗却没有开灯,我进来厕所时灯明明是开着的。是被人关掉,还是停电呢?可是就算真的停电也不该这么暗啊……
我悚然心惊。
窗户。
厕所窗户外头全黑了,像是地铁的窗户。这个时间太阳应该还没下山,才三点耶。我恐惧地走近窗户,这样的黑暗也太诡异了吧?这个时间不可能有星星,也不可能有月亮。从窗户甚至看不见校园里的树投射在窗上的影子。外头像是被黑色水彩涂满一样地漆黑。那股深沉的黑无边无际,像是能吞噬一切……
终于走到窗边,我伸手摸向外头。
窗户敞开,也未上锁。外面是被黑色的气体所包围了吗?黑色的气体……难道是烟雾?外面发生火灾了?不,若是火灾,热气应该会自窗户冲进来才对,搞不好我早就被烧伤,手上也会留下烟雾薰黑的痕迹。就算电话故障,现在也不太可能是晚上,毕竟手也没感受到晚上的寒气。那窗户外面到底是什么?
出乎意料地,我伸出的手触摸到的是冷硬的物体。
「这什么啊?」
我不禁缩回手。开玩笑的吧?
窗外竟然是一片黑色的墙壁。
外头塞满坚硬的物体,摸起来既像岩石,又像水泥墙……好沉重……好像怎么推怎么拉都文风不动一样。光凭触摸无法得知墙的厚度,可是感觉上似乎是道无止尽延伸出去的墙。
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有人用水泥把外面的世界给封住了?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被关在学校里了吗?不,不可能。但是我无法阻止大脑胡思乱想。
我只知道,头部的血液仿佛唰地一声消退,寂静的厕所中只听的见我自己的心跳声。怎么搞的?这里也太安静了点。听不见水流声与细微的风声。再静谧的深夜也还能听见些微的声响,衣服摩擦的声音、外头车辆经过的声音等……。然而如今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仿佛只有我的心脏。
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尽管仍然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却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所在的男生厕所应该有阳光与日光灯的照明才对。这里有五个白色便器,三间隔间。最后一间是工具间。明明该是个寻常而简单的空间,却突然转换成令人恐惧的诡异世界。
总之,先离开这里吧。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怪事,但是继续待在这里太危险。我转身面对出口,慢慢朝走廊跑去,跑步声也异样地清脆大声。
入口旁洗手台上的镜子破了,碎片落在周围的地上。一踩上去传出玻璃被踩碎的声音。
但是我决定不管它继续跑着。
走廊的灯也灭了。我奔跑着,走廊上只有紧急照明的微弱光线。真的好暗,连走廊的窗户也黑漆漆的,其中有几扇玻璃窗破了,但外头一样黑暗。连这里的窗外也都是黑色的墙壁?若是如此,那么黑色墙壁应该包围了这整栋大楼。
我们出不去了吗?不会吧?
不知道其他人怎样了。
应该不会只有我被关在学校吧?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关在这么奇怪的世界里……实在太可怕了。好恐怖。
我跑回三班的教室,压抑着紧张的心情打开了门。
好像感觉到什么。
教室里也没灯光,窗外依然是黑暗一片。但我感觉到黑暗中有几个人影,他们被我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朝着人影定睛一看。
是学生制服的影子、还有水手服的影子……
安心的感觉让我眼眶湿润,大家都在啊,同学都还在教室里。
「是雄太吗?」
其中一个影子叫出我的名字,是我的好友哲郎的声音。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他硕长的身躯与酷酷的自然卷发型。
「哲郎!」
「雄太,你没事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哲郎……」
哲郎的声音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太好了。太好了。哲郎也在这里。大家都在。
哲郎走到我身边,用力地拍打我的肩膀,尽管他爽朗地笑着,我却感觉的到他脸上的紧张。
他没有多说什么,总是开朗活泼的哲郎今天很沉默。
我感觉到教室里有股奇特的气氛。
啜泣、还有沉默。大家聚集在教室前方,脸上尽是憔悴的神情。人数没有很多,桌子也乱糟糟。甚至还有翻倒的椅子,奇怪的气氛与之前大家热烈讨论文化祭时完全不同。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环顾教室后我才发现不太对劲的地方。
教室的后半部天花板整个掉下来,应该是从楼上的地板整个坍塌,音乐教室的乐器跟着掉到我们教室里。但是不只是乐器,还有个地方更诡异。我仔细一看,发现有个人坐在地上。钢琴下面有个人低垂着头,维持跪坐的姿势。
「雄太,最好不要看。」
听到哲郎声音的同时,我已经看出坐着的人是谁。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洋子。
高槻洋子……
「我讨厌鬼屋啦,太恐怖了我不要。不要、不要鬼屋,选其他的!虽然做鬼屋的话,我们自己是负责吓人的,可是我还是会怕!准备当鬼要穿的衣服也很恐怖,喂,想点其他的嘛。比方说……炒面店怎么样呢?做小吃店很不错,好吃又不可怕……。做小吃店好不好?」
这个女生刚才还发表了以上的意见,投了「炒面店」一票。她总是绑着辫子,乖巧安静,偶尔有些天兵的可爱女孩。她的脸孔有些像小兔子,很柔和的五官。她有一种独特的存在感,让人见了都会觉得心安。
为什么我会觉得诡异呢?
因为反了啊。
她维持坐姿,但是头颅却上下颠倒。
她背对着我。
「……」
我张开口,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双眼圆睁,从口鼻流出暗红色血液的洋子,好像正瞭望着远方的洋子。从上层地板掉落下来的钢琴正中她的头部,平常坐着时朝向前方的头因重击而折弯到背后。洋子现在以一种活人绝对无法办到的姿势坐着,她的某部分身体还夹在钢琴里。
她的辫子就这么垂在上下相反的脸孔两侧。
「哲、哲郎……」
「没错,她已经死了。」
哲郎冷静地说着。
「几分钟前她还活着。不……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算不算是活着。我猜她刚才已经失去意识,总之,在几分钟之前,她口中冒出泡泡,偶尔还听见咳嗽声。没多久连那些声音都没了,从刚刚开始静了下来。完全没声音……」
我听见有人啜泣的声音。
「我们很想救她,很想。可是救不了她。我们搬不动那么大的钢琴,用推的也不行,一推钢琴,洋子的嘴里就发出啵啵的恶心声音,不停冒出血来。我们无能为力,只能这样,什么也不能做,我们……」
这时觉得我的大脑好像开始晕眩起来,也觉得胃里的食物就快往上冲到食道。我按着嘴巴颓倒在地。被压扁而扭曲的洋子仿佛正望着某处,我随着那道根本没有自主意识的视线望过去,猜想她的视线很可能停留在黑板上「炒面店一」的粉笔字。
哲郎抚摸着我的背,我干呕了几次,吐出来的只有唾液。呼、呼。
我按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
「雄太,还好吗?」
担任班长工作的诚走到我前面坐下,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他那对温柔的眼睛从眼镜后方直视着我,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地点头。
现在这情形真的超诡异,就算搞不清原因也知道这绝不是正常的状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起因。真是不懂。这里真的是我们刚才待的学校?我不相信。但是哲郎跟班长他们都在这里,都是我很熟悉的人,这一点让我多少能保持冷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
班长回答我含糊的问题。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大家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不知道?」
「刚刚我们不是决定要休息一下吗?有一些人走到教室外头,然后我们几个留在教室聊天。然后突然……碰!地一声开始震动。」
「震动满强烈的感觉。」
哲郎插嘴说道。
「是啊。就好像身体突然被撞到半空,无法呼吸,肚子也被压迫,视线模糊扭曲。还以为死定了,我记得大脑中冷静的部分甚至还想,原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啊。可能那之后就昏过去,醒来时,我倒在全黑的教室里。」
「原来如此……」
「雄太你呢?」
「我啊……」
嗯……我又发生什么事?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一醒来我人就倒在厕所地上。醒来后发现四周一片黑暗,窗外变成一整片黑墙……」
「厕所也是吗?」
教室里响起一阵讨论声。
「教室的窗户跟厕所一样,走廊也是。窗外全都变成像是岩石还是水泥的坚硬物体,是一整片粗糙而冰冷的墙壁。灯光熄灭,打开开关也没用。所以我们现在有的照明只剩下紧急照明灯与手机。」
班长流畅地报告着,即使是身处这么离奇的状况之下,他依旧是值得信赖的班长。
「一开始我以为是隔壁栋大楼倒塌,撞上教室的窗户……但是若厕所也是一样的情形,那这个猜测就可以推翻了。厕所外面应该是操场,如果连操场都被岩石塞满,那么很可能……」
「你想到什么了,班长?」
班长推了推眼镜之后说道。
「可能是地层下陷。地面因地震或者其他因素而下陷,而学校整体因此陷入地下。如果学校整个都掉到裂缝之中,那么窗外都是岩石也就十分合理。电灯之类的电器用品则因为电线断裂而无法使用。但是,这种规模的地层下陷还真少见呐。毕竟学校之类的设施通常会盖在相对坚固的地层之上。」
「若真的是地层下陷的话就好了。」
一个女生的声音打断了班长的话。
这个声音来自于头发染成咖啡色、眼角略微上扬的女生,铃木美香。她的名字念MINE,但是大家都喊她莫内(MONET),因为她很会画画,所以才拿有名的印象派画家的名字当她的外号。不知是否我的心理作用,总觉得此时的莫内好像脸色铁青。
我立刻注意到莫内身边的女生,她脸色苍白到在昏暗的教室中也能看的很清楚,双目无神地望着空中,浑身颤抖。是真央,田中真央。她有着一头漆黑长发与白皙肤色,加上她散发出的阴沉气质,男生私底下都叫她「魔王」或者「巫婆」。她手上抓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快呀,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了,快点把那东西给大家看看,至少可以多少弥补一下妳的罪过。」
在莫内的催促之下,真央戒胜恐惧地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大家同时靠近真央,看着她的手。我也跟着走过去看。
那是什么啊?
**之神啊
撕裂他们吧
高槻洋子
木岛胜
**之神啊
焚烧他们吧
高槻洋子
木岛胜
**之神啊
吞噬他们吧
高槻洋子
木岛胜
**之神啊
燃烧他们吧
高槻洋子
木岛胜
**之神啊
暗红色的布上头以**的丝线绣出文字。上头那些怪异的文字里出现了班上同学高槻洋子与木岛胜的名字。看着高槻洋子的名字,想起刚才见到她的脸上下颠倒的惨况。
「这是……」
班长将目光自布块上移开,抬头看着真央问道。
真央啊了一声,随即又低垂着头啜泣起来。真央的好友麻美赶紧走到真央身边安抚。
「那是『**之神』的咒语。」
莫内替真央说明。
「**之神?」
「没错。只要对着**之神许愿,它就会替妳做妳不想做的事,类似这样的咒语。有希望他们分手的人就把他们的名字写上,他们就会分手。把讨厌的人名写上,那个人就会发生不幸的事。真央讨厌洋子和胜交往,于是就用了这个咒语。简单的说,这个**咒语应该是诅咒的一种。非常邪恶的诅咒。」
莫内说到这儿,狠狠地瞪了真央一眼,真央吓的倒退一步。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却小到无法听清楚。
「说啊,这咒语要怎么做?听说要先杀死一只猫,然后用猫血染过的布写咒语,对不对?而且杀猫之前还得让猫留下痛苦的回忆,猫所感受到的痛苦越强烈,被写下名字的人就会遭遇到越凄惨的灾难,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布得先沾过猫血,班长不禁松开抓着布的手,红色的布因此而掉在地上。
「我就知道有鬼。看到洋子发生那样惨的意外之后,真央竟然开始颤抖。刚开始还以为真央太害怕才发抖,但后来她一直在桌子底下看着那块布,惶惶不安的样子。没错,是真央下的诅咒。洋子就是被她的诅咒害死的,真央发抖是因为自己杀了洋子的缘故!」
「不是真央的错!」
安慰真央的女孩反驳莫内。国井麻美。圆圆的眼睛很可爱,在班上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她站莫内面前像是要保护后面的真央。
「我知道,真央只是很喜欢胜君而已。她一直一直很喜欢他,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告白。而胜君也接受了真央的告白。真央当时真的好开心。可是,胜君竟然背叛了真央。他接受告白后的两个礼拜又和洋子交往。什么话都没有跟真央说,妳知道真央有多难过吗?是胜君不好,简直就像恶魔!」
「麻美,别这样骂胜……」
真央哭着说。
「不管有什么苦衷,有些坏事就是不能做。怎么会想到要诅咒别人不幸呢?」
莫内依然严厉地指责真央。
教室恢复安静,充满诡谲不安的气氛。
班长开口了。
「可是,那只是单纯的咒语而已啊,跟现在遇到的状况无关。虽然很遗憾洋子遇到那样的意外,可是一切只是巧合罢了。那种咒语怎么可能引起这样的事件?」
「我就知道班长会这么说。真央,这个咒语有个注意事项,对吗?妳要不要对大家说明一下?」
真央以颤抖的声音开始说。
「『**之神』……它在另外一个世界。因此,当『**之神』要让被诅咒的人受苦时……会把那人带到它的世界去。所以施咒语的人不能待在被诅咒的人身边……」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真央的说明。
「因为……因为要是施咒语的人也一起的话,那就会被一起带到另外的世界去……」
「怎么可能……」
班长惊愕地说着。
「那我们现在算是被那个**之神带到它的世界?怎么可能啊!这只是单纯的地层下陷吧?世界上不可能真的有诅咒这种东西。」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啊……之前突然说礼拜六要在学校集合的时候,我还有点不安。毕竟来学校的话就会碰到洋子或者胜,那么我就会违反咒语的注意事项了。可是,我没想到大家都被带来……我也不相信咒语会实现……」
真央双手捂住脸。
「早知道会这样,我今天不应该来学校的……」
她声音沙哑地号哭起来。
哲郎叹了口气。
「对了……胜现在人在哪里?班长,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他好像说要去买果汁……」
「我们最好快点把他找回来。」
「哲郎,等等!」
我叫住哲郎,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干嘛?」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是诅咒吧?」
「我也不确定,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只是觉得必须先把胜还有其他人都找回来。」
他说的有道理。
哲郎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启了照明模式。手机顿时成了简易的手电筒。
「这样就没问题了。」
「的确是把大家都找回来比较好,多找几个人一起去,免得走散了。还得决定一下回教室集合的时间才行。」
班长立刻起身想参加搜索行动,但是被哲郎制止。
「班长留在这里。太多人去也不会比较有效率。何况,我们需要一个人留在教室统筹大家。我们大约三十分钟后回来。好了,有谁自愿跟我一起去找人?啊、雄太你一定要来。」
「嗄?为什么我一定要去?」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嘛,这可是好友的请托喔。」
哲郎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这是他有求于我时的招牌表情。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吐出一口气之后,我跟着站起来。不过老实说,与其留在这个气氛沉闷的教室,还不如跟哲郎出去散散心比较好。
「那我也去。」
莫内站了起来,走到哲郎身边。
「好,那我们三个人就出发啰。」
哲郎迅速地走了出去。
「路上小心。」
班长叮咛着,我们朝他挥了挥手一起走出教室。
■♀■西大楼一楼•体育仓库
我醒来的时候人在体育仓库里。
唔……
我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最安静,但是现在外面不知道怎么了,好吵。
我从拿来当成床的垫子上爬起来。
体育仓库里乱糟糟的,也可能是一开始就这么杂乱,但是灰尘量好多。
咦?
仓库侧边的天花板多了一个洞,从楼上掉下来的椅子摔在地上。
这个洞一开始就有了吗?好像不是。
算了,这仓库本来就老旧,也许是天花板太旧而劣化,破掉也很正常,不需要太过紧张。
是不是该回去了?再混下去大家会生气吧?虽然我也不在乎他们生不生气就是了。文化祭要开什么店都无所谓。搞不懂,有必要为了讨论要开章鱼烧店还是鬼屋这种小事,特地趁假日跑来学校吗?
早知道当他们问「诗织,礼拜六要不要来学校?」的时候,我应该直接说不。没有办法拒绝不得不来学校,结果就是无聊到要跑来仓库鬼混。我真笨耶。
哈啊。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该回去了。
不过,就算不回去教室就这样直接回家也不会怎样。不……其实我也讨厌回家。真想逃去某个不知名的国家。我满怀忧郁的情绪走到入口,手握着门把。
咔嚓。
好硬。门虽然晃动了一下却打不开。好奇怪喔。
咔嚓。
门打不开。
咦?
仔细一瞧,原来门框已经变形。难怪打不开,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竟然出不去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好像有点奇怪。很难说明哪里奇怪,可是我觉得好像来到和原来世界不一样的世界。没错。周围出奇的安静耶。至少要有风声和树叶被吹动互相摩擦的声响啊。这种奇特的安静实在很超现实。还有……为什么这么暗?连角落的窗户外头也全黑了。
「……」
「的确很暗,这里是哪里?」
我背后有个声音说道。
「黑暗。黑暗。黑暗。光线不足喔。没错……当世界失去光明时就是这种情形。没错,在这种黑暗之下,就连造物主会这么说吧?」
声音的主人不知道在碎念着什么,他从放置平衡木的地方站了起来。
「祂会说:『有光』」
他的手里不知道在操作什么,一团白光在体育仓库中移动着。
他可能是把手机拿来充当手电筒使用,亮晃晃的白光让我不禁别过了头。
「唉,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转学生啊。呃……叫什么名字呢?」
白光之中,那家伙这么问着。是同班的男同学。白皙的皮肤配上略带灰色的眼睛。气质像是那些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仙人。他是雨宫佐久。
「……」
我默不作声,警觉地盯着他看。
「啊!我想起来了。妳是诗织同学。因话少而闻名的桐生诗织同学。因为有人说你的诗就像是叫人不要说话的「嘘」(译注:诗织的日文第一个发音为(Si)),所以我才想起来妳叫什么名字。只是没想到连妳都把体育仓库当成午睡的地方。 」
「真没礼貌,我不是话少,只是有必要才开口而已。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会有人会跑来这里看书。」
「嗄?这不是书。」
佐久打开他手上文库本大小的本子。
啪地一声打开的本子原来是空白的,佐久看着我皱眉盯着本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只是在想,要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写些什么才好。」
嗄?
这个家伙怪怪的。他那样说是想装酷吧?奇怪的是,男生这种生物就是很爱装酷。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很麻烦,我只好「喔?」一下,随便应付他。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佐久的示意下,我跟着观察起仓库。
刚刚是不是有大地震?仓库中的物品四散,放球的篮子倒在地上,好几处天花板掉落,水泥墙面也出现裂缝。
「诗织同学,妳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
「睡着睡着突然觉得有点吵,醒来后仓库就变成这样了,其他什么也不记得。」
「真糟糕。其实我也一样。正在这里想着要写些什么在白色世界里,就开始打起瞌睡。」
「……」
「是地震、还是其他原因呢?连天花板都掉下来,这样的地震规模应该不小,遇到大地震却没有醒来,我们还真迟钝耶。还有,为什么会变的这么暗啊?」
佐久走到仓库的角落,看着窗外思索着。
「?」
什么呀?到底发生什么事?
过一会儿,佐久突然笑了。
「真有趣,诗织同学,过来看看。这扇窗户的外面变成墙壁了喔。」
嗄?
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头。
「妳看,本来这扇窗户的外头应该是校园里的花圃,但现在却变成墙壁。而且这墙壁还湿湿的,像是被水淋湿的岩壁。窗外似乎都被这样的岩石填满了。真好笑耶,效果做的真不错!」
佐久说完,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家伙是有什么毛病啊?这种事一点儿也不好笑!真搞不懂他。
我慌张地从垫子上冲出去,跑到窗户旁。朝窗外伸手过去,果然触摸到冰冷而坚硬的触感。他没乱说,窗外真的变成岩石了。什么啊!我拍拍墙面,手上只有冷酷的坚硬触感。窗外本是一个开阔的空间啊,而现在那个一伸手就能伸出去的空间却成了拒绝让我探索的硬块。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我脑中有几个可能的说法。我希望正确答案是最有趣的那个。诗织同学,我们到楼上去吧,我想证明一下我的推论。」
这人真怪,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地说话。他脑袋里的螺丝八成掉了至少几千个,才会这么奇怪。
「妳看,从这个天花板上的破洞可以通往二楼喔。」
佐久站在某个运动器材上,将头伸往天花板上的洞穴。
难道他想从天花板爬上二楼?
「从这里上去吧。隔一层地板,上面就是二楼,应该很轻易可以上去。先撬开那个把手就能通到二楼的某个地方。反正仓库的门也打不开,我们只能想办法从二楼出去。我先上去啰。」
佐久嘿唷嘿唷地开始往上爬,没多久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破洞中。
该怎么办?我正感到困惑时,从头上传来说话声。
===================
■♀■东大楼二楼•走廊包围歼灭战
「不在这间教室。」
委员长仔细地确认某间教室,检查完桌子下面和窗帘后方之后说。
「好,往下一间教室前进,大家不要松懈防备。」
「好。」
我们依序从最边间开始找下去。每次要进去教室前都必须屏住呼吸才能压抑紧张的情绪。
一旦确认教室里没有人,就表示犯人躲在下一间教室的机率大增。哲郎他们从走廊另一头一间间地检查,还没有找到真央的迹象。不知道这个持刀的危险人物究竟躲藏在哪间教室,悬疑的迷雾越往走廊中央越趋浓厚。
虽然委员长叫大家不要松懈防备,但我不知道实际上该怎么做。大家努力想搜寻的「真央」。我连真央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都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个醒目的人,没有超级可爱,也没有丑到吓死人。这种女生很难让人留下印象,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种人会拿着刀攻击同学吗?
我很难想像。不,搞不好这种型的人发飙起来更危险。
「下一间是紧急仓库。」
委员长刻意压低声音。
这时哲郎刚好从紧急仓库隔壁的教室走出来,委员长看了哲郎一眼。哲郎摇摇头,用下巴指了指紧急仓库。
看来,除了紧急仓库以外的教室全都检查过了。
只剩下这里。
紧急仓库。入口挂着「非紧急时不得进入」的牌子。非……紧急时……不得进入……我在心里默念一次,听起来像是很遥远的国度里的语言。
真央是否已经发现我们?这么多人一间间教室找下去,一定能听见脚步声和东西的声音。被逼到角落的老鼠会采取什么行动?
她可能会趁我们开门的时候冲上来攻击。我在脑中想像着,哲郎打开门之后,有个女生从里头扑过来,于是哲郎肚子上插着一把刀。惊叫声。如果是拍电视剧或电影的话,此时应该会利用有临场感的运镜手法表现这一幕,再配上恐怖的音效与配乐。不过这是现实世界,没有摄影机,也不会有特写镜头。就算哲郎被刺伤也只是一瞬间罢了,我们连那一瞬间都可能看不清楚。
喂!真央很可能就在那里喔,在哲郎打开的门的另一头。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大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真央迅速刺杀每个人,我们很可能就这样一个个被杀死,全军覆没。我幻想着自己流着血倒在走廊上的惨状。身体渐渐变冷,内心充满后悔与绝望,还有无以名状的恐惧。
恶心的想像。
而这样的想像搞不好会在下一秒变成事实。我不想开门!拜托,大家都不要开!我们就这样回礼堂吧。我觉得只要不打开这仓库的门就不会发生事情,再不然,希望真央别躲在这里,只要她躲藏的地点是其他教室,就算开门也不会有事。应该不会。真央,拜托,躲在别的地方吧!
我在心中默念着奇怪的愿望。
「大家准备好了吗?」
委员长轻声询问大家。
「我来开门。真央很可能会趁我开门时发动突袭。」
委员长的想法和我一样。
「所以门打开之后,大家要退后点,不要站在门的前方。如果没有人冲出来的话,那么大家就一边前进,一边掩护拿可乐的人,让他能随时准备攻击。」
大家点头。
咕噜。我仿佛听见自己吞下口水的声音。
「出发。」
委员长握着门把。
我重新拿稳武器。
「等一等!」
仓库里传出说话声。
不是女生的声音。
「等等!不要攻击!真央不是坏人。哲郎、哲郎在吗?」
「是雄太吗?」
哲郎回答,仓库里传出的说话声的确是雄太。
「是。哲郎,委员长也在吗?大家冷静点,拜托听我说!」
「雄太,怎么回事?」
「我们都误会了,我们误会真央了!真央没有伤害我,她并不想害人。我们放下武器吧,放下武器之后好好谈一谈。」
委员长看着哲郎。
「你觉得呢?」
「那的确是雄太的声音。」
旁边的莫内插嘴道。
「还不能确定没问题。搞不好是真央拿刀子要胁雄太那样说的。我们要快点救出雄太才行!」
仓库里的人继续说。
「我没有被威胁!但是你们别进来,双方都拿着武器,很可能会发生无可挽回的悲剧。我负责说服真央,请大家等一等。哲郎,请你答应。在这里开战的话,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真的!」
该怎么办?委员长困惑地又看了哲郎一眼。
哲郎咬着牙,他也正在烦恼。怎么做才对?哪个决定最好?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只相隔一扇门的另一头有什么状况。状况不明朗时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雄太,你说你没有被真央威胁,那证据呢?」
委员长提高音量说道。
「……」
「是否提不出证据?」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一想!不是提不出,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让你们看到证据。」
「这根本是拖延战术。」
莫内说。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先开门。」
「请大家等一等,拜托……」
「委员长,该怎么办?」
委员长小声地回答瘦比的疑问。
而这样的想像搞不好会在下一秒变成事实。我不想开门!拜托,大家都不要开!我们就这样回礼堂吧。我觉得只要不打开这仓库的门就不会发生事情,再不然,希望真央别躲在这里,只要她躲藏的地点是其他教室,就算开门也不会有事。应该不会。真央,拜托,躲在别的地方吧!
我在心中默念着奇怪的愿望。
「大家准备好了吗?」
委员长轻声询问大家。
「我来开门。真央很可能会趁我开门时发动突袭。」
委员长的想法和我一样。
「所以门打开之后,大家要退后点,不要站在门的前方。如果没有人冲出来的话,那么大家就一边前进,一边掩护拿可乐的人,让他能随时准备攻击。」
大家点头。
咕噜。我仿佛听见自己吞下口水的声音。
「出发。」
委员长握着门把。
我重新拿稳武器。
「等一等!」
仓库里传出说话声。
不是女生的声音。
「等等!不要攻击!真央不是坏人。哲郎、哲郎在吗?」
「是雄太吗?」
哲郎回答,仓库里传出的说话声的确是雄太。
「是。哲郎,委员长也在吗?大家冷静点,拜托听我说!」
「雄太,怎么回事?」
「我们都误会了,我们误会真央了!真央没有伤害我,她并不想害人。我们放下武器吧,放下武器之后好好谈一谈。」
委员长看着哲郎。
「你觉得呢?」
「那的确是雄太的声音。」
旁边的莫内插嘴道。
「还不能确定没问题。搞不好是真央拿刀子要胁雄太那样说的。我们要快点救出雄太才行!」
仓库里的人继续说。
「我没有被威胁!但是你们别进来,双方都拿着武器,很可能会发生无可挽回的悲剧。我负责说服真央,请大家等一等。哲郎,请你答应。在这里开战的话,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真的!」
该怎么办?委员长困惑地又看了哲郎一眼。
哲郎咬着牙,他也正在烦恼。怎么做才对?哪个决定最好?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只相隔一扇门的另一头有什么状况。状况不明朗时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雄太,你说你没有被真央威胁,那证据呢?」
委员长提高音量说道。
「……」
「是否提不出证据?」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一想!不是提不出,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让你们看到证据。」
「这根本是拖延战术。」
莫内说。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先开门。」
「请大家等一等,拜托……」
「委员长,该怎么办?」
委员长小声地回答瘦比的疑问。
「瘦比,把可乐瓶藏在背后。」
「咦?为什么?」
「逼不得已的时候才用它,先藏起来再说。」
「好,我知道了。委员长,那……」
委员长点点头,随即抓着门把。
「雄太,总之我先开门!隔着门很难对话,先让我们面对面继续说。」
「……」
在雄太尚未回应之前,委员长便用力拉开仓库的门。
■♂■东大楼二楼•紧急仓库
「真央,交给我,让我来说服大家。」
我站在真央前面说。走进仓库的委员长一行人隔着几公尺的距离包围着我们。大家都进到仓库,大家都和真央面对面了。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
(p.10)
委员长他们看见满地的**纸人,难掩惊讶。
「大家看看我,我并没有被威胁。真央也没有威胁我的意思。」
我努力地说服大家。
只有我知道真央不是坏人。我必须要说服大家,让他们知道没有必要和真央战斗。
「雄太,虽然你说她没有威胁你,可是她手上还拿着菜刀,不是吗?真央,如果真的不想和我们战斗的话,就放下武器。」
委员长说。
「真央,听见了没,快放下菜刀。」
「我不要。」
真央一脸戒备,以颇具攻击性的眼神看着委员长他们。
「为什么?大家一定能明白真央的苦衷,不需要起冲突。所以不要再拿着菜刀了。」
「你错了。大家才不明白我,绝对不会!」
「他们会的!」
「他们自己也还拿着武器!根本就想欺负我。」
哲郎、委员长还有站在他们两人后面的那些人手上都抓着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竹刀、球棒和扫把……若是真央敢轻举妄动,那些武器就会冲上前攻击真央。真央和武器只隔着几公尺的距离,她拿着菜刀摆出准备应战的姿态。
「委员长、哲郎,你们能放下武器吗?」
「雄太,你在胡说什么啊?居然叫我们放下武器?办不到。没有人能保证真央不会趁我们放下武器时冲过来杀人。太危险了。真央才应该先放下菜刀。」
「真央。」
「我的想法也一样。我必须自卫,只要我手上有刀,他们就不敢攻击我。有刀才能保护自己。」
委员长他们和真央拿着武器对峙。
气氛紧张,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演变成持械互殴的场面。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要如何才能解开双方的误会?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真央,快投降吧!」
委员长语气强硬。
「我方人数较多,妳毫无胜算。快放下武器释放雄太。我们保证不会伤害妳。」
「你说什么?投降?」
「没错。投降。投降的话我会把妳关起来一阵子,只会这样而已。关到我们认为可以信任妳的时候。同时也会分食物给妳吃。」
委员长。
尽管他很努力想说服真央,可是他的提案是最差的那种。
「不用你多管闲事!谁想要你们的信任啊?」
「为什么?妳不相信我的保证?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亲耳听见,大家都可以作证,我……」
「我不认为你们可以了解我!你们不要管我好吗!我没有空被你关起来!」
真央想保护大家不被『**之神』吃掉,她必须一直折**纸人,之后将纸人放在学校的每个角落。所以她不想被抓。
「真央,妳闹够了没!」
莫内大吼。
叫声里有明显的怒意。
「妳就是用那把菜刀杀死同学的吧?妳是杀人犯!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该杀人,妳到底懂不懂啊!」
「不是!真央没有拿刀杀人──」
「是我杀的。」
真央打断了我的话,她说。
「是我杀死同学的,全都是我的错,我是罪犯!」
「真央!」
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知道真央觉得是自己的诅咒害同学跑到这个世界,也知道她认为是她害死洋子和胜。可是,莫内指的杀人并不是他们两人。而真央那样说只会让大家更误会她是杀人魔。真央明明就不是杀人魔啊……
真央的回答让大家一阵哗然,委员长和哲郎表情严肃。
「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哲郎脸色铁青。
「我不是说过了吗?真央为了那个诅咒想杀死大家!很危险!她是危险人物!如果我们不先动手就会被她杀死。」
真央的承认让莫内趁机大喊。
误会越来越深了,委员长再次拿稳手中的武器。
再这样下去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我站在大家面前说。
「大家冷静点,真央不是那个意思。」
「雄太,为什么你一直替真央说话?」
「我没有,其实真央她……」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一直很担心你被杀死。我不希望你被真央杀死。可是雄太却站在真央那边。没错,你的确被真央威胁了。不用怕,雄太,我们来救你了,一定能把你救出来。」
「不是,你错了,真央她……」
「委员长,没有时间继续说服雄太了,快发动攻击!趁真央还没有下手之前制住她!」
莫内煽动着委员长。
「想制住我就尽管来啊!我一定能逃走,谁敢阻拦就试试看!我会不计任何代价反抗。」
真央拿起菜刀。
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莫内只是很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友情的表现。真央也一样,她对同学的友谊与责任感太强烈,反而用了很不恰当的方式表现。同样是因为友情而行动的两人却产生嫌隙。
我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做才好?或许由我先抢下真央的刀,让她被关起来比较好。可能真央会从此再也不相信同学,却能够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还是说,若真央突破重围逃跑,日后再找机会跟她好好谈一次比较好?该怎么选,哪个方案好,我用混乱的脑袋拼命地思考。
?
咦?委员长突然向瘦比使了一个眼色。
瘦比拿出一个东西,长筒状的东西,像是宝特瓶。然后瘦比丢了几个小球进去。会发生什么事?他们想做什么?
「啊!!」
间隔几秒后,瘦比手上的宝特瓶突然猛力地喷出泡泡和液体。那是汽水?喷出的液体擦过真央脸上,随即喷在墙上洒在各个角落。他瞄准真央的脸,企图模糊她的视线接着趁机攻击。
「糟糕,没打中!」
瘦比大喊。
「────」
我仿佛听见真央无声的呐喊。被攻击了!他们用不知名的东西攻击我!这样的事实刺激着真央的心。同学们具体地拒绝接纳真央,我感觉真央心中的某个东西断裂了。
「契机」。胶着状态即将结束,产生全新发展的契机。
糟糕,要阻止她才行。然而,就在我试图抓住真央之前,她便发足狂奔。
她以锐不可挡的气势前进,一边挥舞着刀子大喊,一边往前冲。
「真央!」
依她冲刺的速度,若是被她手中的刀刺伤绝对不妙,会是可怕的致命伤。真央想杀谁?离她最近的人是委员长。就在大家处于震惊状态无法动弹之时,真央与委员长的距离倏地缩短,就这样……
真央就如同子弹般从委员长身边飞过,冲到走廊上。
真央。真央果然并不想攻击任何人。即使被大家逼成这样,她仍然选择逃出这里。
「她逃了,快追!」
委员长大叫一声,这时我抛下惊慌失措的其他人,跟着追上去。
「雄太,你干嘛追她啊!」
我听见莫内的声音,但是我不能扔下真央不管,我必须抢在大家前面追到真央。
冲到走廊时看见真央那跌跌撞撞的背影,她正朝楼梯跑去。
「真央!」
我喊着她的名字追上前,全身的骨头因每次的奔跑而震动。好久没像这样全力狂奔了。
其他人拿着武器在我背后追着。
真央的速度好快。
那个总是坐在教室角落静静看书的真央。上体育课时并无特殊表现的真央。可是我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真央跑过昏暗的走廊,接着爬上楼梯。我跟着她的脚步冲上楼梯。跶跶跶。从上方传来的跑步声。在上面。我跨过一个阶梯往上跑。
「别过来!」
「真央!」
从声音听的出真央和我隔了一层楼的距离。
她正爬上三楼,往四楼跑去。
「我不是说了别过来吗!」
「真央,就算妳现在逃跑,之后大家还是会找到妳。让我居中协调,和大家好好谈一谈吧。必须要解开你们之间的误会啊!」
「解不开了啦。」
「真央,一定可以!」
过了楼梯平台,转弯后就看见四楼。在几阶就走到楼梯尽头。真央就站在四楼,拿着菜刀面对我。
「别过来!」
我站在楼梯上回答说:
「真央。妳不是这种会拿着刀对着人的女生。妳知道妳不是,大家也知道妳不是这种人。只要大家谈一谈,一定能和好。委员长和哲郎会了解妳的苦衷。」
「太迟了。」
「才没有!」
我跟真央隔着几阶楼梯说话。
「雄太君,从我第一天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已经没有机会和同学们和好。不,应该说我已经决定『不跟同学和好』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跟大家和好,会动摇我的决心。」
真央哭着呐喊。决心?我不懂决心是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想这样做,刚才我在仓库里也跟你提过。我认为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解除『**之神』的诅咒。没错,有个办法比**纸人还有用。但是我太害怕了,因为太害怕而无法执行。所以才先试试看**纸人有没有用。」
她在说什么呢?其他的方法指的又是什么?我正想问清楚时,真央已经爬上楼梯的扶手。我的背脊升起一股凉意。楼梯只到四楼,无法再往上,从四楼的扶手往下跳顶多掉到三楼。
「虽然高度只有一层楼,但是只要头部先着地还是可能会死。」
真央拿着菜刀站上扶手。
「真央,不要跳!」
「别靠近我!」
真央踩着的扶手宽度不到十公分。只要一个不小心立刻会失去平衡,若从扶手以倒栽葱的方式摔下去,大约只有四到五公尺那么高。这样的高度应该摔不死人,可是下方是坚硬的楼梯,如果落下的角度不好也很危险。学校被岩壁包围住,没有办法从窗户跳楼,所以真央才选择四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当跳楼地点。真央逃到这里不是为了躲避大家的追捕,而是为了跳楼自杀。
「是我下了『**之神』的咒语,施咒的人,也就是我,只要我一死,咒语应该就能解除。我死了之后,『**之神』会吃掉施咒者的尸体,那么它可能会觉得诅咒都结束了。没错,我应该一开始就这样做。只要我死,一切都会完美地恢复原状,我要赌赌看这个可能性。」
「真央,不要跳!我们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诅咒这种东西,也不确定学校变成这样是诅咒害的。太危险了,快下来!」
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没说服力,真讨厌。真央一直相信咒语的存在,打从心底认为那是真的。就算我这样跟她说也没用。可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行。
「只要头部直接落地就好……头壳破裂,或者脖子骨折的话人就会死了。不可以让脚先落地,脚落地的话顶多只会骨折。还有,手可能会忍不住想办法抓住什么,那也不行。我不能只受一点伤就了事,会更麻烦大家。对了,先把手塞到衣服里吧。」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真央自言自语地碎念着,然后将手放进制服。就像小学生在冬天上体育课时常有的动作,手先从体育服的袖子往内缩,接着跟身体放在一块。虽然这样做会觉得温暖,手却不能自由行动。真央不稳地摇晃着身体将手塞到身体里的样子好像个木乃伊。
她真的会跳下去。
怎么办?
该怎么阻止她?
「雄太,真央呢?」
委员长他们追上来了。
真央站在四楼的楼梯扶手上,我站在楼梯中间,而委员长他们站在三楼。
就在我转头看委员长,视线从真央身上移开的那一瞬间。
真央静静地跳了下去。
轻如羽毛。如真央所宣言地,她头下脚上地跳出去。手上没拿菜刀,不知道把刀子放到哪里了。听不见跳下去的声音,她下坠的情景仿佛慢动作播放。
如果现在冲下去的话或许能接住真央。没错,我可以接住她,当她的垫子。也许会因此而受伤,却能拯救一条宝贵生命。委员长他们还没注意到真央已经跳下去,只有我才能救她。
要快点跑下去,现在就冲过去,快!
格格。
我的身体竟无法立刻反应,连一步都跨不出去。
因为真央早已头下脚上地摔在楼梯上。
好可怕的声音。
好可怕的声音。
那声音……真的好可怕。
■♀■东大楼二楼•紧急仓库
一开始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我们在委员长后面走上楼梯,我站在离委员长最近的位置。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我猜他是最先发现的。而我不知为何没有立刻察觉。只看到旁边的人脸色铁青并开始尖叫,惊慌失措。我先看到周围的人的变化,正觉得奇怪。
好奇怪,大家在怕什么啊?搞不懂,难道是我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害怕?这样的想法让我心脏一紧,等等,冷静点。先看看大家再看什么吧。我相信原因就在他们所注视的目标上。
咦?
有个女孩子倒在那里。
她倒在我们前方的楼梯上,有如断了线的人偶。好奇特的姿势。直到刚才为止楼梯都没有其他东西,突然多了个倒卧的女孩。怎么搞的?从地底冒出来的吗?长出来的?还是……掉下来的?对了,刚才好像感觉到楼梯震动了一下。好像还听到「喀啦」的怪声音。
是刚才那个叫真央的女生。
黑色的头发微微晃动,她的身体抽搐着,不停抖动。自然延伸出去的手腕与双腿不规则地颤抖着。很不妙。情况很不妙。
小学的时候曾经拿昆虫来玩,孩子纯真的残忍心态让我扭下了螳螂的头。失去头颅的螳螂身体兀自抖动着,让我突然害怕起来而将它扔在地上。这时没有头的螳螂竟开始以很怪异的姿势试图爬走。
在组成生命的某一部分完全被破坏的状态之下,残留的部分依旧拼命地想活下去。就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想要像以前那样活着。没多久,连剩下的身体也不动了。这件事让我好难过,很痛心、也很害怕。那就是『生物』变成『东西』的过程。
和当时一样。
眼前又发生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情景。
内心涌出深深的恐惧,为了抒发这恐惧,我想大喊。不知道该怎么叫出声,毕竟我并不常尖叫,我咬紧牙关,紧握双手直到双手发疼,借此压抑心中的恐惧。
「真央!」
「振作点!」
「不可以乱动她!」
「我去拿急救箱。」
说话声此起彼落。哲郎与委员长冲到真央身边喊着。然而真央依旧紧闭双眼,嘴里流出口水。我真佩服在这种时候还能迅速反应的人。因为我只能呆呆地咬着牙站在原地,连开口说话都办不到。莫内和瘦比脸色铁青地跑出去,可能是要去拿担架和急救箱。麻美也似乎无所适从地跟上前去。佐久双手插进口袋,懒洋洋地站在真央旁边,装出准备照顾她的样子。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有个男生蹲在楼梯的平台上。
是雄太。
明明已经从真央手中逃出,看起来却不太开心。他刚才在紧急仓库里替真央说话。大家怀疑他被真央要胁才那样说,不过应该不是。如果是真的,那又是为什么?他喜欢真央?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雄太皱着眉头,紧闭双眼。过一会儿他张开眼睛并叹了一口气。一脸伤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真央。又是那种眼神,跟之前在餐厅看见他时一样透明的眼神。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眼神?我觉得好不可思议,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不知不觉间,我不再咬紧牙关。
「真央昏迷了。」
瘦比拿担架回来,将真央搬到保健室之后,大家在礼堂集合。
「她还在呼吸,脉搏也有,却昏迷不醒。」
我们坐在礼堂的椅子上听委员长说明真央的状况。
「她的脖子有些折弯,一直口吐白沫。最好赶快送到医院……」
瘦比不安地说着,但是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医院。现在根本没办法送医。眼前有个同学的性命垂危,而我们却不知该怎么救她。顶多只能在有伤口的地方擦消毒药,或者冷敷受伤的地方让她安静地躺着休息。接着就只能祈祷她能平安地醒过来。
「医院」这个选项。我从来不觉得医院的存在有这么重要。朋友或家人身体不舒服就带他们到医院,医院的医生护士会帮我们治疗他们。医院带给我们的安全感竟如此大。然而,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医院。身体不舒服的人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没人可以依赖,只有我们自己能替自己想办法。我们必须自己做决定。
如果我们放着不管,真央可能会死。可是随便替她急救也会害死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没有可供判断的东西。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一种得替他人的生命负责的沉重感觉。
而我们的同学就在我们彷徨无措时一步步迈向死亡……
大家都感受到同样的恐惧而陷入沉默。礼堂变的好安静。
「还没有人来救我们吗?」
某人担心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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