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积分
- 40440
- 在线时间
- 87 小时
- QQ
- 1410175615
- 好友
- 0
- 分享
- 0
- 日志
- 2
- 主题
- 5
- 帖子
- 62
- 精华
- 0
- 阅读权限
- 160
签到天数: 46 天 [LV.5]常住居民I - 金币
- 40304 枚
- 威望
- 68 点
- 好评
- 52 点
- 爱心值
- 0 点
- 钻石
- 0 颗
- 贡献值
- 0 点
- 帖子
- 62
- 精华
- 0
鲜花( 322) 鸡蛋( 0) |
《芍药临轩》〈第三章〉
金色灿阳透过窄小窗棂射入房内,照在床铺上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芍药不知何时,从原先紧绷抗拒的防御姿态,竟然好舒服地蜷缩依偎在慕容轩怀里。
日光唤醒了她,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慕容轩抱个满怀,她惊得整个人都醒了一半。
她…她什么时候躺在他怀里了?脑子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她竟然和一个男人同床共寝!这在她人生里是完全没有过的事,更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事。
才想要挣脱爬起,却忽然感觉一个硬物抵在自己肚子上,戳得她极不舒服。
那什么东西?
芍药疑心暗起,便往那被褥底下一摸。
怎么…是个长条状,还温温热热的,床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玩意?
她不弄清楚不罢休,索性将那锦被掀开,待要睁眼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戳着她。
锦被一掀,她就给吓坏了。那抵着她的硬物正出自于慕容轩下体,他本人睡得沉熟,然而他的小兄弟却精神抖擞地直挺挺站立着。
好哇!他还敢骗她说自己不举,现在这不是举得很高吗?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芍药怒极,伸手就赏慕容轩好几个巴掌,啪啪啪地打脸,一直打到他痛得醒来、不住叫饶,这才终于歇手。
「住手、住手!在下是哪儿冒犯了姑娘妳?为何要下此毒手?」慕容轩捂着那打得通红的脸颊,坐在床边一脸无辜地问。
「毒手?这算哪门子毒手?」芍药冷哼。 「我没一刀断了你的邪念,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咦?」听到她如此说,他下意识就伸手护着自己的重要部位。虽然那儿挺不中用,好歹也是他的半身啊!
又说:「姑娘何出此言?在下对姑娘绝对不敢有半点丝毫不敬,就算有任何绮念遐想,也只是想想而已,绝对不会有任何轻薄之举。」
话才说完,他就暗喊声糟,自己怎会一不小心就透露了他对她的欣赏之意呢?唉!谁让她外表虽是冰霜傲骨冰山美人,骨子里又古道热肠热心助人,这种外冷内热的性子偏叫他喜爱。可惜……
但芍药半点也没听见他对自己的赞赏之情,偏偏着眼于那「轻薄」二字。她横眉竖目怒道:「你还敢说!你说自个阳痿,原来都是骗取同情心的伎俩,让人卸下防御之心,然后再引君入瓮,来个扮猪吃老虎。慕容轩你可真高招啊!我怎么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宁可装得一副阳痿模样,用这种手段来诱拐骗取女人。」
听到她如此说,慕容轩简直懵了。 「怎么可能有人会伪装自己阳痿?这种…这种事情就是真的,我都不想承认了,更何况还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所以你承认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她抓住语病,立刻打蛇随棍上。
「不、不是!这是真的,我是真的…真的不行啊!」天!到底是要他揭自己疮疤几次才罢休?这话说得他自己都面红耳赤,羞赧得只想捂住脸别见人了。
「你别想骗我,我亲眼看见的。」
「看见什么?」他眨眨眼问。
「我……我看见……」芍药话出口却忍不住迟疑,纤纤细指颤抖地朝他下体指了一下。
随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慕容轩更不解了。 「妳到底看见什么?」
见他死也不承认,芍药索性抛开一切女性的矜持与尊严,把话扯开了讲:「你那话儿分明就站得很直!」说完这话,她整个脸都红透了,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害羞。
「不可能。」他说。
「你还敢狡辩!」她揪住他衣襟,怒目道:「我亲眼看见的。」
「不可能。」他依然坚持。 「妳一定是看错了。」
「看错?」芍药喃喃道。
不可能!她甚至还摸过,那触感硬挺灼热,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
赫然惊觉自己的手竟然在虚空中回忆着当时抚摸的触感,猛然警醒收手。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居然摸过他那里。虽然之前曾被他强制触摸过,但这回的触感与那时竟是截然不同,让她愈发认知到眼前这家伙是个彻彻底底的男人。
仿佛看穿她心思似的,慕容轩伸手抓住她手腕,就说:「不信,妳摸摸。」
「我不摸!我不摸!」这回芍药惊醒得快,手立刻抽回,没让他得逞。 「你这淫贼还打算使出同样伎俩几次?我可不会再被你给骗了!」
「都说几次……我没骗人,我是真的……」慕容轩好沮丧,伸长的手却只换来芍药猛地往后退缩,以及那半点丝毫不相信的眼神。
「我早该知道你这种富家公子说的话都不可信,怎么就没想到居然有人宁可伪装成阳痿,也要骗女人上床。只怪我被你一副可怜模样所惑,居然还参不透其中道理。哼!算你高招!」芍药一咬牙,便跳下床来,抱起放置房里一隅的医药箱,便推门而出。
只留下慕容轩一人懊恼神伤,实在搞不懂她到底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运河夹岸杨柳依依、十里桃花,和风吹拂,吹得花瓣飞落江面,吹得一江春水向东流。
惠风和畅,春意盎然,四处鸟语花香,芍药却只觉这鸟儿也吵,花儿也闹,心头好是不悦烦躁。
站在这船头甲板至少有半天光景,虽一个人也感觉无聊乏味,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回到客舱与那慕容轩面对面。
她不是没有看到慕容轩那懊恼神伤垂头丧气的模样,那表情太过沮丧失落,倒像是真的似的。哼!他可真会装。她暗想,真不愧是情场老手,为了博取她这带下医的同情,居然连阳痿都能装,可惜遇上了她明察秋毫,才不会被他给骗呢!
风景也看倦了,芍药遂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打开那随身不离、视若珍宝的医药箱。
那是个黄花梨的出诊药箱,上有把手能提,解锁打开箱门,里面是五层十屉的精巧配置,小小一个药箱却能放上数十种药材,以及各式针灸用的圆针、锋针、毫针、长针等,至于扁长型的抽屉里,则收藏了数本医书。
她闲来无事,抽出一本便随手翻阅。那是此番去嵩山一带拜访师父时,师父临行前赠与她的一册。
「徒儿,妳在女科钻研多年,也颇有些心得,但对男科却始终拒之千里之外,为师甚感可惜。」芍药的师父莲净子如此说道。
当时她只是撇撇嘴,一点也不觉有什么可惜。 「那有什么?我当个带下医当得好好的,世上有一半的人需要我,我就忙不过来了,也不缺那另一半的病人。谁爱治,谁去治,我也不去凑热闹。」
「话不能这么说,老子岂不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调和,万物方才能欣欣向荣,男女之间亦理当如此,岂能偏废?」莲净子指出她的不足之处。
然芍药甚是执拗,反驳道:「师父话虽如此,但老子也有云:『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少取的,反而多得;贪多的,反倒自我迷惑,所以圣贤之人,必然与道合一以作为天下之典范。我不贪多,不迷惑,只专心一志于女科要为天下妇女而服务,这又有何错之有?」
见芍药固执己见,莲净子知道任凭说破嘴也无法改变她的认知念头,只递了几本医书给她,要她有空便多读些:「知识,多懂点总是比不懂来得好。现在或许用不着,但哪天会用到也不晓得,总是有备无患。」
那书,于是便放在医药箱小抽屉里,一直没拿出来看,直至此刻。
她素手一页页翻阅,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浏览,心里是很怀疑的,这医书到底对于现在的她能有什么助益?
突然眼睛瞟到一行字,写道:「阳痿不举,此症乃平日过于削,日泄其肾中之水,而肾中之火,亦因而消亡,盖水去而火亦去,必然之理,有如一家人口,厨下无水,何以为炊,必有水而后取柴炭以煮饭,不则空铛也。」
若那慕容轩所言属实,果真是阳痿不举,照这书里说来,就是因为平日纵欲过度,才会像锅子里没水便空烧,才会无以为炊。
又看到另一行接着如此写道:「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阳明虚则宗筋纵。」
读至此,芍药心头不禁浮起一股厌恶之情,男人就是思想污秽,才会**手淫,再者便是纵欲骋情,房中事过份频繁,才会导致那阳痿不举。
再想到慕容轩,便不禁推测:他要不是假装自己阳痿,趁机对自己上下其手,是个淫贼。纵然是真的不举,也合该是之前纵欲过度,耗损精力过多,以致于如今这下场,绝对不可能是像他自述那般毫无经验。
哼!指不定那怡春院的元香姑娘还是他老相好,还什么进房上床纯聊天,呿!骗她没见过世面啊?
先前才对他有的丁点好印象,瞬时间又一笔勾销全部抹煞。她撇撇嘴,不禁冷笑。果然男人没个好东西,尤其是那种世家贵公子,成天只会吃喝嫖赌,半点正经事也不干。
芍药将手中医书猛然阖上,心底更加笃信自己的想法,再不把师父的谆谆教诲放在心上,只管行她自己坚信的道路。
但这路并不轻松,也从来没有谁说过通往信念之路是简单容易的。
正欲离开之时,芍药在甲板上忽见一大腹便便的孕妇蹲坐在地,表情若痛彻心肺,脚边还落下一大篮残肴剩菜锅碗瓢盆。
「妳没事吧?」她立刻走上前去,手脚麻利地将孕妇扶到一旁,倚墙而卧。 「哪儿不舒服?」她问道。
「痛…」孕妇手捧着腹部,蹙眉闭目、喘息不止,话都说不清。
芍药伸手便搭上她脉搏,为她切诊,沉吟半晌才道:「夫人妳血气不和,恐怕是触动了胎气,莫不是积劳…」
芍药话都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男子的怒吼:「死婆娘,妳跑去哪混了?叫这么多次都不会应一声!」
那孕妇听到叫唤,吓得连忙挣扎起身,顾不得自己身子状况,却一阵剧痛涌上下腹,接着下体便血流不止。
然而那丈夫丝毫不察觉,跨着大步怒气冲冲走上前来,喝道:「妳耳聋了是吗?老子叫那么多次也不会答应!在这里打什么混?」全不顾妻子身体的异状,一把拉了她,就要拖走。
芍药见状,忍不住插手阻止:「你没看见她身子不适吗?还这么粗鲁!」
给她如此一说,那丈夫这才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个粉衣女子,很是无礼道:「妳哪位啊?管我们家务事做甚?」
「我是大夫,病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芍药一双眼直视着他,半点没有退却。
「呵…大夫?就妳这黄毛小丫头,也学人开方抓药,骗谁啊?」那汉子半点不信。
这种对性别的歧视、对年龄的轻蔑,她这辈子遇过的绝不算少,内心虽感忿忿不平,然而眼下当务之急却是帮助那孕妇,她才没那闲工夫与他辩驳。
一把推开他,就要替孕妇诊疗,她说道:「夫人恐怕是劳役过度,以致血气不和、胎儿恐动,才会下血不止。宜服固胎保安汤,这副药方你拿去,按此拿些川芎、香附、归首、蒲黄、阿胶、艾叶、白术、生地、黄芩熬煮即可。」
但汉子却半点不信任,面对芍药递来的药方,他连接也没接过,哼道:「妳这小丫头只怕连孩子也不曾生过,哪里晓得如何治疗?妳开的药方能信才有鬼。」一把抓着妻子手臂就拖走她。
徒留芍药手里握着那张草草写就的药方,空对一片虚无。
为什么?为什么世人总不相信女人也能做个大夫?为什么不能理解她即使不曾怀孕生产过,依然可以是个专业的妇科带下医?为什么?
闷闷的情绪总是郁积心头,教她烦躁不已,便一个人在那船舱外甲板上晃晃悠悠行着,排遣那欲发而无处可发的心思。
行了好半天,忽然一个身穿五彩斑斓衣裳的姑娘跃入芍药眼帘,一眼便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是因为那女子的奇特打扮,而是因着她肌肤透着异样的红,芍药只消一眼便看出事情颇不寻常。
果不其然,女子一面扇风,一面嚷着:「天气怎这么热啊?才几月而已?」
心里才想别去无端生非,但芍药骨子里那好管闲事的本能却按耐不住,径自走上前去,盘胸而立,冷冷说道:「不是天热,是妳热。」
却见那女子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妳是大夫?」
这话却刺到芍药的痛处,方才被那汉子质疑轻蔑的事情又历历在目,她忍不住冲道:「女子不能从医吗?」
一个个一个个都是这样,男人瞧不起她也就算了,最可恨的莫过于连女人也不帮着女人,反倒率先欺侮自己人。
但出乎她意外的是,那彩衣女子拉着她的手却说道:「我朋友晕船了,求大夫妳快给他治治。」
「晕船?可我是带下医啊!」
芍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碰上个要她死马当活马医的家伙,硬拉着她去那客舱里诊治晕船症状。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妇科圣手,这晕船啥的,怎么会是她的领域范畴呢?但要说她对此一窍不通,那怎么可能?师父也未免太小觑她了,还真以为她一心一意只懂女科妇科,对于其他范畴一概不曾涉猎吗?
她耗脉切诊,很轻易就判断眼前这青衣男子除了晕船症状外,更大病因还在于内力耗损过度,才导致身子骨格外虚弱。简单的诊断,再吩咐他要如何调养身子,就欲翩然而去。
临走前彼此互报家门,芍药这才晓得原来这对男女一个是岭南玉凤帮曹曼云,一个是华山派的华凌寒。虽然不是她本科专长,但是能以自己的医疗知识帮上他人一把,芍药心头不由得顿感充实,这多日来的不愉快,竟然也都给抛诸脑后。
再踏得房内,才推开房门,就见到慕容轩殷勤上前招呼:「在外头忙了整日,一定累了吧?来喝杯茶歇歇。」一边接过她的药箱,一边推着她坐下。
累?说来还真有些口渴了,芍药接过那盏瓷杯,遂一饮而尽。 「唔?还挺好喝的嘛!」入口甘甜津润止渴,她喝罢一杯还不过瘾,竟又伸长了手,暗示他再添。
慕容轩又斟了一杯茶,含笑看着她畅饮,可芍药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你看什么?」她嗔道。
「看妳心情似乎挺好的。」
虽是事实,芍药却嘴硬,不愿承认:「谁…谁心情好啊?今天遇到一堆狗屁倒灶的事,哪有好心情?」
「哦?姑娘不妨说出来,在下虽不能解难,或可分忧。」他好诚恳地凝视着她。
「哼!还敢说呢!你们男人全都蛇鼠一窝,一个个都没好东西!」
这种话芍药说得多了,慕容轩也没往心里去,握住她的手说:「妳倒是说说,究竟遇到了什么不快?」
难得有个男人,居然没被她的张牙舞爪给吓跑,也没心怀偏见地当头就批判,芍药遂把今日在甲板遇上那对孕妇丈夫之事说了一遍。 「竟然把我当骗子似的,怎么…年轻未婚女子就不能当带下医吗?」她提到此事依旧忿忿不平。
「那是他有眼不识泰山。」听罢之后,慕容轩摇着扇子说道。
「什么意思?」她眨眨眼不解。
慕容轩轻笑道:「正所谓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他的见识浅薄,注定了即使有天大机会降到眼前,也无法抓住掌握。妻子病痛,却将眼前的救命机会给硬生生推开,像这种人啊!纵使华陀再世,他也当是个糟老头踢到一边去吧?」
芍药从来也不曾用这种角度看世界,她老觉得自己被糟蹋、被怠慢,总是心理不平衡。却没想过如果自己够好,而对方却不买帐,那损失的毕竟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话说回来,妳不是说后来又遇上另一对男女,要妳给治晕船吗?」
「没错!要按你的理论,他们岂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不管什么机会都能抓住,就合该是前途无量了?」芍药不禁绽开笑意。
慕容轩点点头道:「没错!不管黑猫白猫,能逮耗子便是好猫,芍药姑娘妳虽名为带下医,但那本事肯定是什么都能医。」
这话说得芍药是心飘飘乐陶陶,但也未免有些心虚,毕竟对于他那阳痿症状,她其实还没有太多研究呢!遂清清嗓子扯开话题:「毕竟,名门正派弟子的见识与那贩夫走卒之间,高下就有差别。」
「多谢姑娘称赞!」他拱手道。
她伸手就抽了他肩膀一下:「谁说你啊!我说的是那华山派华凌寒与玉凤帮曹曼云二位。」
「华凌寒?」听闻此名,慕容轩不免挑起眉毛,纳闷道:「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万万不会错。」
「妳方才不是说有个姑娘带妳去治疗个身体虚弱的男子?」
「对啊!那男子便是华山派华少侠。」
慕容轩这下更摇起头来说道:「不可能!华山派我是知道的,华凌寒我更是见过好几次面,他那家伙自律甚严、勤于武学,怎么可能把自己搞到身体虚弱?妳莫不是遇到个招摇撞骗的家伙了吧?」
「嗤!他又不是你,骗我做啥?」芍药冷笑道。
慕容轩这下可紧张了:「姑娘天大的冤枉啊!苍天明证,在下绝对没有骗妳。」
「你别想赖,早上的事情我可没有忘。」她指着他那里提醒道。
可偏偏慕容轩什么印象也没有,而芍药又指证历历,那真叫一个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扯着芍药的衣袖,可怜道:「就算妳真见到我那里昂然挺立,可说到底……那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啊!」
听到这话,芍药简直恼羞成怒了! 「什么叫做你不能控制?要是这话能成立,那强暴犯也都没罪了是吧?」思及风月楼多年所见那许多悲惨遭遇的女子,她不由得一把揪住慕容轩衣领,威胁道:「既然是你的身子,就给我管好它,别让它没事出来乱作怪!要不然……」
「要不然……姑娘妳待如何?」他问。
其实,论起武功本领,芍药那是差他一大截不止,真要舞刀弄枪起来,她也绝对拿他没办法。这时候却板起脸故做狠状道:「要不然,我就让它一辈子都没机会再作怪了!」说罢,还不忘比了个杀头姿势。
慕容轩立刻本能就掩住自己的下体,深怕这位嫉「男」如仇的女医一言不合,就二话不说替自己去势了。他那话儿虽然不中用,好歹陪他这许多年,也是有感情的,他可不想成为彻头彻尾的公公啊!
「我保证!保证它绝对不会再作怪!」慕容轩举掌发誓道。
芍药却不信:「口说无凭,你得用行动来证明。」
这却难倒了他,本来他就不信自己能举,他始终认为她就是冤枉自己,如今又要他如何以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岂不是为难他吗?
「姑娘想我如何证明?」他把问题抛回给她。
却叫芍药沉吟了半晌,竟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她要的究竟是什么?其实,无非就是一个能够安心歇息无须恐惧被侵犯被轻薄的安全空间。可这房是他的,又不能叫他滚了出去。但要换她自己搬了出房,按她这一整日在漕船上的观察,船舱里是三教九流龙蛇杂处,一个弱女子置身其中只怕还要更加危险。真要对付起来,一个男人总还是比起一群男人来得好应付,独虎毕竟不如群狼,虽然不晓得他骨子里究竟安着什么心,但起码表面上是对她言听计从的。
「我就想安安稳稳睡个觉,不想成天提心吊胆你该不会突然豹变,到了夜深人静就扑了上来,让你给侵犯了。」她说出自己的顾虑。
闻言,他正色道:「姑娘妳放心,我慕容轩绝对不是这种无耻下流之徒。更何况,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你这话我是半点也不信,一大早你的身体如何反应我是见着的,光嘴巴说说谁不会?你若不能用行动来证明,让我感觉这房里能待安心住着,让我相信你这人能安心同处一室,就休想我出手帮你。」
芍药索性放了话,把问题丢给他,叫他自个去琢磨思考了。她人一推,门一闭,就将慕容轩给关在客舱房门之外了。
「喂!开门啊!妳这是要我想什么法子才好啊?」弄得慕容轩是仰天长啸,满腔空悲切。
在舱房里研读抄写医书都过了好些时辰,却始终不见慕容轩回来,芍药还道他八成是没法子,就干脆不回来,把房间留给她住了。夜已深沉,她才正想着要将房门给上锁时,门扉就给推开了。
「你回来……」她抬头一瞧却有些愣住了。
他回来便回来,抱着那一大捆绳子要干嘛?只见那麻绳约有她手腕之粗,显得结实而坚固。
慕容轩把绳索往桌上一抛,双手抱胸说道:「妳要安心,我就给妳安心吧!」
「咦?什么意思?」芍药眨眨双眼,完全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慕容轩牙一咬、心一横说道:「把我绑起来吧!」说罢,双手就伸了出来。
「咦——?」她惊讶得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他、他到底在想什么?谁会想到要把自个给绑起来啊?他莫不是有病吧?
这念头方起,就想起慕容轩一直以来纠缠着自己的缘故。唔……他确实是有病。据他所说啦!但那也不能病急乱投医,没病都给弄出病来了是吧?
还是说……他其实另有特殊癖好?据她所知,这世上似乎有些男人特别喜爱被女人羞辱欺侮,用鞭子打、用蜡烛滴,还有这用绳子绑的……他该不会其实很享受吧?
想到这,芍药不禁吞咽了口水,犹疑道:「咳、咳!你怎会想到这么做?」
她真怕自己成了他意淫的对象,一个不小心就掉入男人的陷阱里,对此她尤其格外谨慎,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慕容轩据实以答:「妳不是想要安心睡觉,怕我会侵犯妳吗?」
「嗯。」她确实曾经说过。
「我在船上到处走,左思右想,突然看到这绳索,就想到……要是把我给捆绑起来,手脚四肢都不能动弹,那岂不是保证绝对不会侵犯妳了?」他摊手表示事情的原委。
不可能!她本能就这样想。男人不总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怎么会有人宁可低头示弱,只为了让她感觉安心无惧。
她真能相信他吗?她这人一遇到男人就本能地猜忌怀疑,偶尔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讨厌起自己了。她就不能相信他一回吗?她就不能放掉那对富家公子的偏见吗?到底她还打算活在阴影中多久?
她犹疑不决,最终还是踏出了一步:「你说真的?」
「没错。」
「你就不怕我会趁着你动弹不得的时候伤了你?」芍药直视他眼睛深处。
慕容轩正色颔首道:「反正我这病要治好,早晚是要挨刀子的,倘若不能信任妳,我当初就不会来找妳了。」他对于好友董鄂的话是无条件信任,既然董鄂说芍药好,那么她就是真好。
这话说得她心为之动摇,话都说到这个田地了,她还不能信任他吗?纵然几番怀疑他是登徒子,纵然他有一丝可能是被虐狂,但真让她给绑起来,那可就什么坏事也无法做了。
遂一狠心,抓起那粗麻绳,对慕容轩说:「转过身去,手背后面。」
对她的命令,他是言听计从,双手交握背负在后腰上。
砺绳缠上他的手腕,芍药握绳绕了好几圈,铁了心要将他绑得牢固,绝不让他有机会挣脱。为了自己的清白安危,她可是半点不敢含糊、丝毫不能放松。毕竟,谁晓得他嘴巴上说得好听,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可芍药毕竟镇日与那医药为伍,对这绳索捆绑全无经验,就更谈不上技巧了。初时那是绑得松垮垮的,她不满意,又解开重新缠了几回,绳索来回摩挲,在他手腕上擦出道道红痕。
「唔……」痛得慕容轩忍不住闷声暗哼。
终于,芍药几番尝错试误,好不容易才绑出个她自己满意的结,既牢固又扎实,她包管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纵然使内功运真气,也难以冲破。
她真是太有才了!芍药内心不禁得意忘形、自赞一番。
「满意了吗?」慕容轩转过身来,觑着她。 「这下我可以上床歇息了吧?」
「那可不行!」她脱口而出。
毕竟,他虽双手不能动弹,却还有那其他部位可能为非作歹,她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万一。
她朝慕容轩推了一把,他失去平衡地跌落在床榻之上,她便弯下身去,一扯绳索,将他双腿也紧缚在一块。
「妳……妳至于吗?」他真不晓得那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只等着让人把他给推下去,再覆上土埋起来。真是应了那句:不做死就不会死。
可绑完了双手双脚四肢,芍药拧着眉瞪着他,却还没满意。
从她的眼神中,慕容轩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还没结束吗?」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移至他的胸,再一路往他的小腹下去。当慕容轩意识到她的企图时,忍不住惊叫:「不可以!」
因四肢被缚,他只能扭曲着身躯,向那床铺内侧蠕动挣扎。
「不要逃!」芍药却一把拉住他的脚,完全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它可是有前科记录的,没道理绑手绑脚却不绑它。」
「不……不要啊!」慕容轩这会儿还真有些后悔了,他怎会想到交给她一捆绳子,她就能玩出兴味、玩出乐趣来,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会儿,到底谁才是那个有特殊癖好的人啦?
芍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脑子一充血,也就顾不得平素她对于男人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她小手用力一扳,就将慕容轩膝盖向外撑开,逼得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以好羞耻的「从」姿态展现在她面前。
「姑…姑娘……非要这么做不可吗?」他赧着颊,好为难地说。
这画面要叫人见了,他这武林世家公子的颜面究竟要往哪摆啊?若是传出个特殊性癖的蜚短流长,他还要不要见人啊?却没仔细想过,究竟是被当成被虐狂比较丢脸?还是被知晓他阳痿这事比较损面子?
「方才是谁先提议的?」她反问道。
这话把他问得哑口无言。呃……确实是他说要把自个绑起来的,可怎么也没想到除了手脚之外,竟是连他的阳物也得受此磨难,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可再又一想,如果眼下的牺牲,能够换得日后的傲然,倘若自己的小小屈辱,可以换来她对自己的大大信任,那这笔交易倒也合算。
他想通了,便别过头闭眼道:「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简直一个视死如归样。
芍药粗绳分别缠过他两只大腿根部,绕上一圈又一圈,将他下体紧紧捆缚,落下一个无计可施难以挣脱的枷锁。
那麻绳粗糙摩擦所到之处,勒得他两股生疼,竟弄得他下体异常敏感,更能感觉她小手在自己身上的抚触,但悲哀的是:心虽有感觉,可身体却只如一滩死水,半点不起涟漪。他到底还有没有救啊?连自个都不禁沮丧。
当芍药终于歇手作罢,慕容轩已被捆绑缠缚得动弹不得,四肢自是不用说,下体也紧密捆绑,不留任何放肆造次机会。
她将他推入床铺内侧,再覆盖上厚厚一层棉被,如此一来,从外面就看不见他实际上被绳索捆绑的样子。
当锦被将他裹住,慕容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打算让他将这副难堪的模样直接公诸于世,也算是还有点良心吧!不禁对她流露出一丝感谢的眼神。
芍药却像是为自己行为开脱似地辩解:「谁……谁让这房是你订的,这床你也合该能使用。要是把你给扔到那椅子上过夜,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刻薄了吗?这绝对不是说我就认同和你同床共枕啊!」
说着,又拿了条被子卷成条状,就阻隔在床中央,将她与他分作两边,成为一道楚河汉界、壁垒分明。 「我警告你!你可别靠过来啊!」
「姑娘遵命。」虽然慕容轩心头还嘀咕着,他纵然靠了过去,又能做什么呢?
自此,两人便在这绳缠索捆兼以棉被山的阻隔之下,度过了在漕船上的无数个夜晚。
初时,芍药也是万分难以接受有个男人与自己同榻共眠,总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但时间是把刀,将那巨大庞然的违和感一寸一寸薄薄地切去,直到她习以为常。
渐渐,她不再强烈意识着一尺之遥外便躺着个男子,弄得彻夜难眠。甚至,他的男性气息逐渐笼罩薰染她身畔,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却一日无他,竟不能眠。
9823字 |
鲜花鸡蛋催文不留评。 在2018-1-2 16:34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催文不留评。 在2018-1-2 16:34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
总评分: 金币 + 982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