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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司(二十三)
朱葇荑的男人是巡逻队的人,一个小头头,三十出头,末日前有妻有子,末日后妻子便丧尸,儿子被妈妈咬死了。好好的一家人,现在只剩他和一个老母亲。
男人对朱葇荑其实不错,算是比较温柔的,弄到一些什么好东西,有时候还会拿来给怀孕的她补身体。她们都说男人不错,让她静下心好好跟着男人,让她好好给男人生孩子,也许男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向村长要她,这样,就不用参与一次次的分配了。可是朱葇荑清楚,男人只是将她当作生育的工具。男人想要一个儿子,他加入巡逻队,不怕死不怕累的赚工分,就是为了换来女人,换来能给他生儿子的女人。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她清楚,这个村子抱有和他一样想法的男人无数。更可笑的是,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受过高等教育,有些还是留学归来,竟然还保有一定要有一个儿子,一定要传宗接代的思想。
村子里养了好几头羊,养羊的是一个壮实的男人,三十出头的一个光棍,家里有一个精神时好时坏的母亲。他这辈子,几乎没出过村。
“妹子,喝碗奶吧。”母羊前几天下了两头小羊,几个孕妇放风得时候总喜欢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偷偷喝一点羊奶补充营养。看守她们的婶子以及巡逻队派来的人心中都有数,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葇荑接过碗,一口气喝下了一大半,然后将碗递给了不染。不染看了一眼还粘了一颗干菜叶的碗,摇了摇头,“过敏。”
朱葇荑也没有再让,自己将剩下的羊奶全部喝完。“大壮哥,谢谢你了。”
叫大壮的男人摇摇头,“你现在这样子,要多补充营养才是。”他不仅给了朱葇荑,也给了其他几个孕妇。他在村子里久了,知道闲话难听,闲话能淹死人。所以即便是他喜欢漂漂亮亮的朱葇荑,可怜她,想要多照顾她一些,也不敢显现出来。
巡逻队的人这几天也病了不少,拉肚子,一遍遍的拉,拉到人都虚脱了,伴随着低烧。他们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带病巡逻,他们中有一大半都是外村人。村长说,村子里有田有地,有粮有药,让他们不要担心。可是现在,他却连一颗退烧药都不愿拿出来,是没有,还是舍不得?
不染坐在土坡上,自从进村,他就没清洗过。一层层出汗,一次次捂干,一天天劳作,他身上早就馊了,头发一摸就是一层油。
大壮见他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土坡上,心中微微有些意见,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切猪草以及清扫喂食的任务发下去。孕妇在村子有优待,却也仅仅只是优待罢了。她们,也是需要干活的。
“着火了。”
“什么?”朱葇荑直起腰。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肚子,可偏偏肚子里的那块肉就是那么的顽强,怎么都打不下来。
不染站起来,伸手一指,“着火了。”看位置,像是托幼所。诺诺和藤藤在地方。
朱葇荑扬头看着他,他勾起唇角笑了。眼眸里一片沉甸甸猩红。
坏人!
被饿了好几天的小诺诺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不仅如此,他还把前来招惹的他的一个小胖子给咬了。在发现哭闹没用后,饿着肚子的他放了一把火。
“爸爸说小孩子不可以玩火。”藤藤拉着他。
肉抖抖的两颊扯出一抹纯净的笑,“可是爷爷说,要是谁欺负诺诺,就烧死他。”
托幼所被烧了,幸好,负责托幼的一个老师发现了两个小孩的异常。她第一时间先将村长家的孙子抱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按照村子里低位的排序,将孩子一一抱出。另一个老师去做饭了,只有她一个人,她救不了所有的孩子。
她站在房子外,看着村子里的人一一冲上来救火,可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土地干燥,这火越烧越旺,怎么也灭不了。福晋的人生怕火势蔓延到自己家中,放起了救火,回家收拾不多的东西,随时准备逃难。
这一场大火,烧了四个小时,黑烟一团团的向天上冒,一顿又一顿。这一场大火,烧死了七个孩子,七个孩子中,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只有四岁。
村长的脸色沉的可怕,绿抱着他家的小胖子,面上沉静若水。“我早就说过了,我家的孩子饿不得。”而村长可是答应的好好的,托有所绝对不会让孩子饿着。
村长站起来,正想说什么,眼前一花,面前已经没了人,他心中一急,正要让人去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要去追什么。他皱眉想着,却只能想起一汪黑潭,沉静,深沉,漆黑,让人惊恐不已。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捂着胸口,还在后怕,却已经连黑潭都想不起来了,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害怕。
村子里有一株变异猪笼草,马上就要长成了,尽快离开。
火灾发生时,司屃昃跟辛迪的两个学生,正在村外修围墙。温润的声音直接跑进了脑海中,他抬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早晨还是一起出来的人,突然消失了。从所有人的脑海、记忆中消失。
司屃昃一边搬着砖一边皱眉。在他提出他有一个仓库的药,要求用一仓库的药换他们离村之后已经两天了。两天里村长并没有任何的答复,对于村子中越来越厉害的痢疾也没有任何的应对。
孩子,人类的延续,末日的希望,就这么死了,而且是一次死了七个。死了孩子的人家,抱着孩子被烧成碳的尸体在村长家门口痛哭。可这时,村长根本顾不上别人。他唯一的孙子也被烧伤了,不仅被烧伤了,手臂上不知怎么有了一块被撕咬的伤口,伤口已经发炎了,皮肉泛白卷曲着,冒着脓液。他的孙子,高烧不退,而家里,早就没了退烧药。
村子里缺药,他们需要药。
司屃昃再见到不染,已经是进村后的第五天。这五天,他们每个人都被折磨的够呛,饥饿,打骂都是寻常。让辛迪的学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巡逻队让他们去清扫旱厕。旱厕里的东西,都是天然的肥料。他们需要将里面的东西铲除,然后运进一个大坑中,暴晒,搅拌,制作成农家肥。
事实证明,末日之下,谁管你之前是干嘛的,一切以实力为尊。寄人篱下,无力反抗,便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怕是末世之前有钱有权,黑白不明的司家,司家的当家人司屃昃也一样。
“染染。”看到不染,司屃昃稍稍安心。
不染疯狂的咳着,对他微微摇头。他并没有太多的力气,现在能自己走过来,全靠意志力撑着。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第一天晚上他睡不着,又感到冷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咳嗽。咳了几天了,肺咳的都疼了。
“我没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大口喘息着。
司屃昃不想耽误,需要药的不仅是村长,还有他的染染。“走吧。”
村长刚点头,不染就道,“我要要一个人。”他靠在司屃昃身上,看着村长,“一仓库的药,换一个人不过分吧。”
跟着看管大婶一起来到村长家门口的朱葇荑,心中一热。她本来以为,司不染会自己离开。她很怕,怕他就这么走了。她踮着脚,看着门内与村长对峙的不染。
不染微微转身,伸手一指,“我要她。”
“不行!”村长还没说话,巡逻队的一个人先喊了出来。他挤进了房子中,大声道,“村长,她有了我的孩子,张大婶说是男孩,这是我们家的香火,不能让她走。”他是朱葇荑的男人。
朱葇荑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彷佛淬毒一般,看着男人。
村长知道他一直不拿药出来,村子里的人有多浮动不稳。这个村子,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是丧尸出现后,不停从四面八方的人汇聚而成。他能当村长,也不是因为他是村长。而是因为有两个带着荷枪实弹青年的支持。如今,他不仅仅要救孙子,还要安抚村民的心。所以他直接宣布,将要派人去仓库搬药品。
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来了,人群之中,还是没看到两个主任。
司屃昃心中疑惑,但他并不准备跟村长纠缠太久,不仅仅是因为绿的话,也是因为胡芦村地形特殊。除了是由两个村落连接而成外,还有一个葫芦口。听看守他们的人说,葫芦口是一个被封死的隧道。这个“葫芦”头紧接着被封死的隧道,后面是后胡芦村,这里是前胡芦村。前后葫芦村有一条路相连,只有前胡芦村一个出入口。这些都是他从一个十几岁的巡逻队少年口中问出的。
少年跟染染同年,一直生活在村子里,虽然跟巡逻队出去过几次,却并没有面对过几次丧尸,还带着一丝少年的天真。他说,两个主任都不是本村人;他说,村子里的丧尸,都被赶去了隧道;他还说,前段时间是来了一队人,是主任亲自接待的,被引到了后胡芦村,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主任只说他们离开了。
他还说,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前胡芦村的,他们的运气很好。
运气好吗?司屃昃不知道什么叫运气好,他只知道,这里并没有他们所看的那么安全。只有一个出口,隧道有丧尸,除了一个出口再无退路。如果遇到丧尸大军,他们所建的围墙,根本不堪一击。想到在D市遇到的进化丧尸,他的眼神沉了沉。
辛迪和小玉不解的看向不染,小玉的眼中染了一丝焦急,抓紧离开不好吗,干嘛要带一个陌生女人走。
司屃昃认出了朱葇荑,他看着不染,并没有说什么。
“村长,不行,她是我的女人,你不能让她走。”男人忙拉住了朱葇荑。
朱葇荑厌恶的甩了甩,却没有甩掉她。不染没有理会男人,只是看着村长。“我认识她,很早之前就认识。”他咧嘴笑了笑,“一个村子的人,一个村子的性命,难道比不过一个女人吗?”他又看向男人,“你也村子里的人,你怎么能因你个人的利益而毁掉整个村子呢?”人都是自私的,经过痢疾,经过今天这场大火,他们比谁都清楚,药物的重要性。而现在,有人愿意用一整个仓库的药换离开。不过是离开时要求多带走一个女人,这又怎么了。
“不行。”男人瞪着司不染,“你们休想。”
不染笑了,“那你们也休想。”他扬着头,明明白白的告诉村长,要么放人,要么就在这杀了他们。几条人命与几乎整村人的性命,他们并不亏。
他从来都不怕死,他怕的从来都是死前没有多拉点人陪葬。
辛迪进村的第五天,迪迪小队的副队长,手握着司屃昃进村前塞给他的手榴弹,暗暗下了绝心。
五天前,他们进村之前,司屃昃找到了他,直接给了他两枚手榴弹,并跟他说。“六天,如果六天后我们没出来,就炸村。”他看着他,沉静而阴翳,“如果你不想让辛迪死,让你们的学生们死,就按我说的做。”
村子里围在村长家看热闹的人先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人直接嚷嚷了起来,“就是,你怎么能那么自私,你那未出生的孩子,连性命都算不上,怎么能拿他和村子里的人比。”
“张大婶说是男的就是男的啦,张大婶要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拉肚拉死。”
“给你记上一功,下次分配女人让你先选就是了。”
……
村长神色阴翳,他看着司屃昃,“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组一个小队,跟我们一起,我带你们去仓库,你们搬东西,我们走。”那间仓库严格上来说并不是他的,是高鸣偷偷买下的,里面藏了不少的药。假药。
高鸣的医药公司虽然开的很大,但空账也很多,为了赚钱,他就开始另辟蹊径,在制药厂偷偷安排了一条做假药的生产线。他将假药偷偷藏好,然后一点点的混入真的药品中。
“地址。”
司屃昃笑了笑,“有地址也没用,没有我的声纹虹膜,谁都打不开。”银行保险柜级别的材料,是切割机都切不开的。或者说,只要他死了,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拿到那批药。
“末日都这么久了,早就没电了。”村长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
司屃昃看向他,面代嘲讽,“你难道不知道有太阳能、热循环这种东西吗?”
看着围堵在门口的人,看着在门口哭嚎的人,看着一张张或期待,或不满,或惊恐的脸,村长最终点了点头。
他给了他们一间屋子,有两间土炕房,约定明天一早就出发。村长原本想扣下不染的,但是司屃昃强硬的拒绝了。如果村长或是他身后的两个主任,想用一村人的命为他们几个人陪葬,他是无所谓的。死过一次,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的染染就在身边,生也好,死也好,他们都要在一起。
村长看了一眼肺都要咳出来的不染,很快打消了让他当人质的想法。后又看了一眼朱葇荑,她虽然怀孕了,但价值同一整个仓库的药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他浑浊的眼球沉了沉,他们有枪,他不怕他们路上耍什么鬼主意。
一仓库的药,很快就安抚了躁动的村民,各自离开了。司屃昃他们被卸下了脚镣,送到分给他们的房子休息。
“染染咳嗽,会影响你们休息,我和染染用这间。”
他不理会其他人,直接拉着不染走进房中,放下了竹帘。他看着不染,将他抱到床上,与他额头靠着额头。“怎么样?”
“没事。”不染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咳的厉害了点,但死不了。
“我去烧水给你洗洗。”村子里有条小溪,也有井水。日常食用用的是井水,洗澡洗衣是用溪水。他每天出去垒围墙的时候,在溪水里洗过。
不染抬起手臂闻了闻,“我自己来吧。”酸萝卜加臭豆腐的味,他自己都嫌弃。
司屃昃按住他,“你需要休息。”第二天,他就见到了辛迪,辛迪只来得及跟他说一句,染染很好。但是他清楚,染染不好,如果好,怎么会不跟着辛迪一起出来做工?如果好,他怎么会不想办法找自己。
朱葇荑想了想,还是跟上了辛迪。她不敢回去,她怕男人在半路拦截她,更怕村长将她当作人质。
朱葇荑拿来了一些面粉,辛迪看了她一眼,接过了面粉,面粉被直接下入了开水中,搅和成糊。这些就是他们的晚饭。
辛迪吃完饭出去了一趟,他们进村的时候,带了一些热武器,这些武器都被村子收缴了,如今看来,他们并不准备归还。她去了村长家,以讨要他们的背包为由,用枪械和村长换回了他们的背包以及一些白米。
看着眼前的白粥,司屃昃一手抓着不染的脚腕,一面道,“谢谢。”不染的脚腕已经磨破发炎了,他只能用水将伤口洗净,擦干。等明天出去了,再上药。
“不染怎么样了?”辛迪看着已经洗干净,躺在炕上睡觉的不染。
“有点低烧。”
睡梦中的不染,不时的咳嗽,司屃昃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轻轻摸了摸不染的额头,“染染,起来吃点东西。”
辛迪敏感的察觉到了司屃昃的情绪很差,放下白粥就离开了。不染小口的喝着米汤,他浑身都疼,特别是眼睛和头,一抽一抽的胀疼。
“你怎么了?”看着司屃昃,不染轻声问。从司屃昃给他擦身洗头开始,他就很不对劲。
司屃昃摇头,“我觉得我很没用。”他从来没有怕过,哪怕是被丧尸咬了。他觉得以他的能力,他的武器,他的准备,一定能护住染染。来到这个村子之后,他才发现,他根本护不住染染。百般不情愿,还是要看着他被人拉走,万般愤怒也要带着脚镣。明知道染染不舒服,却无能无力。
“你已经很好了。”他知道,他给了守在村外的小队手榴弹。
司屃昃伸手摸他的脸颊,“如果他们跑了呢?”越是想,越是后怕。他不应该将自己以及染染的性命,托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不会的。”不染偏头,亲吻他的掌心。“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吗?”
不染笑了,然后又是剧烈的咳嗽。他喘息着,努力平复着咳嗽。“爸爸,我想你抱抱我。”他好热,又好冷。
司屃昃坐到床上,抱住了不染,他摸了摸不染的额头,温度比刚才高了一些。“我查了辛迪。”收获情报不是他的专长,但是他却能够用票子买到C市基地几大小队的资料情报。
辛迪在末日前是S大的老师,与系主任存在婚外情。末日后,辛迪被困在了学校,系主任不顾一切的回学校找她。
“学校是重灾区。”先是一个,而后是两个,四个,八个,十六个……最终大多数人都变成了丧尸。“开始的时候,丧尸的力气没有那么大,速度也没有那么快,可即便是这样,他们想要突出重重丧尸的包围,跑出学校,也是难上加难。”在辛迪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于决定等死的时候,系主任来了。“他在第一时间就把妻女送去了安全区,然后毫不犹豫的回学校找她。”此前,辛迪已经决定结束与他这段畸形而又见不得光的关系。
他不知道辛迪在差点被丧尸困死的时候,见到系主任是什么心情。但是他知道,这种感动,震惊,不会比他看到染染的那一刻少。“他们的运气不错,刚在学校汇合就下雪了。”突如其来的大雪阻拦了丧尸的行动,他们得以从学校中跑出,到了基地。“到基地之后,辛迪就跟他分开了。”她带着学生,先是做一些承建围墙的苦力活,然后拿起武器出去清理丧尸,逐渐成立了自己的小队。
“既然分开了,为什么又在一起了。”
“为了养家。”末日之前,男人的工作很体面,收入也不错。他的妻子也是大学的老师,两人的家庭非常的让人羡慕。末日之后,性命都无法保证,谁还会注重高等教育。各个市的教授以及他们的学生,基本都在第一时间被各个基地接走了。其余的老师,只有一小部分在基地建的完小里继续当老师,其他人,都要提起武器,去清楚丧尸,搜寻物资,为自己,为家人,拼出一条路。“他的负担太重了。”妻子女儿,岳父岳母,以及自己的爸妈,姑姑,堂弟妹。一家十几口,能赚口粮的寥寥无几。
“所以,辛迪心软了?”在他看来,那不是一大家子,而是一群累赘。
司屃昃点头,亲了亲不染的额头。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当时迪迪小队刚成立,她知道对方的困难,就邀请了他。”一直到现在。
迪迪小队大多数都是辛迪带来的学生,他们也认识系主任,更感谢他当时不顾一起回学校相救。所以即便是辛迪多分些物资给了他,也没有人说过什么。
“那只是现在,以后呢?”他们到C市的时候,迪迪小队已经开始扩招了。到出来出这趟任务,迪迪小队的人数已经快一百人了。十几个学生好管理,几十个外人呢?没有利益相捆,她让别人怎么服她?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司屃昃突然问。
“什么?”不染一愣。
“如果你是辛迪,你会怎么做?”他重复一遍。
不染笑了笑,“你是指小队还是感情?”如果是小队,他不会拓张,招募这么多的人,而是想办法增强原本小队的实力;如果是感情,他会在末日前就杀了对方一家。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仰头看着司屃昃,双目迥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要一样东西了。”
司屃昃看着他,苍白的脸,秀气精致,不像司家人的样子。无论是神态,还是微嘟的唇,都有些像女孩子。这大概也是他父亲不喜欢染染的原因吧。他没有一点司家人的样子。
他轻轻摩挲着不染的唇,本该红润的唇因为缺氧,泛着青紫。“你想要什么?”
“你。”单薄脆弱的身体彷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唯有那双眼睛,亮的骇人,沉静的骇人。“我喜欢你,想要你,所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似玩笑,又含着真心。不染太累了,缓缓闭上了眼。
“染染。”
“嗯。”
“这样……不对。”
“不对?”不染轻哼一声,微微翻了一个身,“什么不对?”从他来这里,就开始不对了。既然从一开始便错了,那便是对。“没有什么对错。”是对是错不是旁人说,而是他决定。
司屃昃伏在他耳边,低声的笑着。笑声从胸膛中发出,吹到他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他亲了亲他的耳垂,又在他耳边低语。“染染说对就是对。”他抱紧了不染,“染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睡吧。”不染无声的笑了。
星汉灿烂,月隐云中,微风徐徐,竹林婆娑。这一夜,似乎也没有那么热,那么难受了。
辛迪坐在院子中,看着云中隐月,心中万般思绪。小玉从房中走出,“老师——”她习惯性的喊了之前对她的称呼。
辛迪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怎么不睡。”前几天,她们睡在大通铺,生怕夜晚睡着了,被分配出去,紧绷着心神,不敢入睡。
小玉在她身边坐下,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你说,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们吗?”
“会。”毫不犹豫地话一出口,她便愣了一下。她心中酸苦,她不该这么信任他的,她也不该继续和他有关系。真心实情又如何,说到底,她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主任会等我们的。”她看着辛迪,要辛迪一句话,一句能够让她安心的话。“主任他,那么危险都回来找我们了。”所以,他一定会等他们。即便是明天出了纰漏,明天出不去,他也会来救他们的。
辛迪抬头看月亮,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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