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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没有中元节的概念,家中长辈都健在,平时一起玩闹的小朋友也没有什么机会说及,课本中也没有涉及。
所以一直到了二年级,小时候生活的院子里有一个男生暑假去了农村小住,回来以后给我们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鬼故事,一下子激起了小朋友们对鬼的好奇心,不像是扑克牌、自行车、滑板鞋等浪潮来的快去的快,我们神神叨叨的时间跨度格外的大。
那年的中元节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到鬼节这个说法,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不像是其他团圆寓意吉祥的节日,小朋友们都会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和家人欢聚,鬼节没有这个待遇,反而把我们前后几个院子的大小朋友都凑到了一起,我们红红火火的搞了一个庆祝佳节。
小时候住的小区离黄河很近,我们基本都是散养的状态,等到河边芦苇地干枯的时候,总是会去捡很多很长的棍子打着玩或者致敬孙悟空。不记得是谁先提议了,那天我们凑到一起以后,就开始发棍子,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的那天也都是"劫富济贫",总之每个人手里都不是空落落的。然后一头雾水的大人们就看到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举着棍子,嘴里还喊着"夜深露重,小心火烛。"、"恶鬼当道,向人快跑。"如果不记得这么清楚,都对不起后来哑了很久的嗓子。那个时间段刚好是大人们下班买菜准备做下午饭的时候,哪里来的夜深,但是我们真的很认真。可能是我们院子小朋友总搞一些奇怪的事情,家长都习惯了,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市场门口买菜的妈妈看到我以后,翻了个白眼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不止是我,很多小朋友都是这个待遇。
后来我们在矿区幼儿园后面的一个小路上,非常有仪式感的把所有棍子聚集起来,一把火点燃。那个小朋友们的"鬼"启蒙者还教育我们,以他所知,我们要喊"去吧,去吧。"才算功德圆满,当时的心情很难不说是澎湃的,根本没有空闲心疼我们的玩具就这么付之一炬,只觉得自己仿佛阴阳之间的使者。
那天浓墨重彩的一笔应该是当我们回到院门口,发现院子里脾气最古怪的一个奶奶堵在前面,不让我们进去,说是晦气,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搞到很多小朋友的父母都去和她理论,但是她就是誓死捍卫她的倚老卖老权,直到她老伴搬来火盆,我们一一跨过才能回家吃饭。但是当时我们一致认为,不愧是老人,懂得就是多。
吃完饭天就黑下来了,我们又聚在了一起,依旧不离那天的主题,"鬼"。大家总想再做点什么,对得起中元节黑色的时刻。
家附近有两个年代久远的公共厕所,老式的旱厕,平时小朋友很少踏足,到了晚上那更是禁地,如果家里的卫生间出了什么故障,我们是宁愿厚着脸皮去其他叔叔阿姨家也不会去那里的,但是那天最荒凉的那一个,却被我们选做了与鬼相遇的圣地。
我们男女生分开猜拳,输的人就要进去见见世面。当时真的很热闹,光猜拳就花了好长的时间,大家围起来的圈真的不容小视。男生比我们墨迹,不知道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是怎么的,平时我们先手心手背再猜拳很快就结束了,他们那天就是不愿意走捷径,搞得我们女孩子这里选出来的代表情绪一度崩溃。不过周围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难闻,我们就如同走形式一样,把人送进去,听尖叫,一起尖叫,跑回了院子里。后来那个男生一直声称他就是见到了鬼,我们也以此为谈资,到了上学的时候传播给班里的同学。
这件事好像是小时候在那个家属院生活的缩影,永远有人陪你玩,永远有人陪你疯,家长们默契的给我们自由。
童年在搬离那里之后收锣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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