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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2) 鸡蛋( 0) |
(十九)
张举人与雨姝曾是少年情谊,年少爱恋。只是世事无常,兜兜转转,两人终成陌路。雨姝去了京城再无消息,张秀才也娶了她的妹妹,成了家,立了业。
今日,别院的侧妃、姨娘要去拜见王妃。真正的史涵来了,史芊的地位便尴尬了,她只能让出侧妃,自觉成为姨娘。除了如此,她似乎没有退路,她归不得家,也无家可归。
史涵带着面纱,是被侍女扶着来的。掌刑的嬷嬷毫不留情,整整三十鞭,一鞭不少,一鞭未手软。史涵的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半个多月才能起身。
她们来时,禾苗正要去学堂,宁安在门前送他们。黑黑瘦瘦的少年是新来的护卫,叫何梨,专门负责接送保护他们。禾苗上学堂也有一个月了,还算是适应。
宁安看着马车走后,才浅浅的扫了一眼她们,淡淡道,“别站在门口了,都进来吧。”
守门的侍卫是陆远,史涵看到他便哭了,想要扑上去,却被两个嬷嬷死死掐住。许嬷嬷道,“怎么,史侧妃还没吸取教训吗?”王爷并非无法变通之人,她既有心上人,直接回禀了王爷,退了侧妃之位便是。偏偏他们史氏又想让女儿嫁给心爱之人,又想占着他摄政王府侧妃之位,世间哪有那么多好事。
陆远看了史涵一眼,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原是想询问一声,却在看到王妃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强压着心中的酸涩,转身离开了。他不能,不能看,不能问,他越是关心她,她的日子便越是难过。
可史涵不知他心中所想,更不明这些。
她只是一个自幼被娇宠着长大,心高气傲,自认自己高于嫡姐,没什么脑子,被宠坏的人。
“陆远,你给我站住!”她厉声喊着。
宁安微微皱眉,门房利落的将大门关好,将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夏府之中。
史涵还在继续怒喊,“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便是这样爱我的,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辱,被人打。你为什么不为我报仇……”她伸手一指宁安,“你杀了她,你要是爱我就杀了她。”
宁安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史涵,她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史芊马上跪下,“王妃恕罪,她,她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胡言乱语。”
“好吵。”宁安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小丑上下乱跳。她嗤笑一声,松开了眉头,“史氏一族乃是名门,竟不知还能培养出如此有趣的女儿。”她咬重“有趣”二字,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转身离开。
史芊在她离开后才起身,她看着史涵,无奈又无助,“妹妹,你这是何必呢?”
雨姝也劝,“换亲一事,王爷没有追究,便该心存感激。”她的神情与史芊无二,既有不可置信,又有一丝看热闹的窃喜,更多的是无奈。“王爷如今最疼爱王妃,若是这话传到了王爷耳中,只怕便不是三十鞭这么简单了。”当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一切都是好的。
史涵何曾受过委屈羞辱,闻言后,后背的伤口不仅隐隐犯疼,脸也红了起来。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她被鞭打被揭穿后的羞怒。她瞪大了眼,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我。你日日同男人出去偷情,便不怕被摄政王知道了吗?”
雨姝脸色一变,王郁文忙上前阻止。“史妹妹,有些话,不该说的别说。”她看了一眼史涵的侍女,侍女忙拉住了她,捂住了她的嘴。
史涵被送来时,原是带着一个姑姑两个侍女的。姑姑单字一个蓉字,被称为蓉姑姑,自幼看护她长大。两个侍女一个名萍儿,一个名如儿。来钱塘后,她屡次怒骂王爷与王妃,王爷便治了蓉姑姑一个管教不严之罪,打了她五十棍,将她打了一个半死,萍儿与如儿也被发卖出去了。如今在她身边伺候的,是别院本就有的侍女。一双姐妹,姐姐十八岁,妹妹十六岁,姐姐叫惜缘,妹妹叫惜笛。
史棠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微微一笑,绕过了她们,径自跟着王妃的身影离开。
佟月问她,“**,咱们不管她们吗?”
史棠道,“有什么好管的,她们眼中,除了争男人便是相互比较。”史涵是蠢的,史芊也是蠢的。
几人坐在厅中,喝着茶,吃着点心,不敢四处张望。她们被困于别院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中,除了王妃偶尔去看望,她们不曾见过王爷一面。
宁安打量着史涵与史棠。史涵被强压着坐在椅子上,虽围着面纱,却是满眼的不忿。史棠打扮得素净,不饰珠翠,只以一对青玉发钗绾起一头青丝。静坐在那里,似一朵素白的雪花,晶莹透亮。
说不担心是假的,她也怕,哪一日突然来了一个女子,引得了王爷的注意,继而一点点侵占他的心。她对自己没有那么自信,对王爷也没那么信任。
宁安低垂着眼睫,看着杯中净透微黄的荆条蜜水,心中微微懊恼。不知何时起,她开始不自觉地将她们一一比过,一一去揣测,推测她们是否能引起王爷的注意,博得王爷的心。或许是因为王爷的宠爱,她越来越像他,不愿意他去看旁的女人,也不愿他提起旁的女人。别院中的妾室,便是什么都没做,她也容不下她们,心底甚至希望她们能够做些什么,让自己抓住了把柄,趁机处理掉她们。
她不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她也不该以恶意去揣测她们。入宁王府,又何曾是她们的本意。
宁安不语,她们也无话可说,本就是冷然的关系,几个月见一次,有什么话可说。
王郁文看着宁安发髻上的累珠鸳鸯发钗,浓淡相宜的碧色,小巧精致的鸳鸯,交颈相缠,亲昵随行 ,一尾尾羽毛,清晰可见。这支发钗她认识,宫中的东西,取了几十只翠鸟的羽毛才做成的,前些年,由他们王氏一族寻来,进献给废后,寓意夫妻和睦,两族之间热络亲近。如今,竟到她的头上了。
许久之后,宁安才抬起头,杯中的蜜水已经冷了,她不想喝了,便让阿朱去换了茶。
“听别院的嬷嬷说,你这几月,几乎日日出去。”
雨姝闻言赶紧站起,“多年未见家人,如今寻回了,总是忍不住亲近。”
宁安轻抿了一口茶水,“听闻你妹妹的孩子也在白鹿书院,昨日我去接苗苗,还在门口看到了他们。”她的儿女脑子活络,不到一岁便请了大儒教导他们,两岁后王爷便开始亲自盯着他们功课,虽来了钱塘,也不曾拉下。师傅多了,好了,又是集多为有才学有品德之人教导,他们怎会差。学的好了,先生便也看重,不过短短一月,他们便已经与一些十几岁,学了多年得学子坐在一个学堂,一同读书论策了。白鹿书院有一个姓舒的夫子,万分喜欢苗苗,恨不得接回家中亲自教养。可苗苗不喜欢他,因为他轻视自己的姐姐。他总说女子读书无用,对禾禾的提问极少搭理,若是苗苗解答,他便会斥责禾禾影响弟弟读书。幸好,每次苗苗都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姐姐的身前,护着姐姐。
雨姝摸不准宁安这话的意思,跪在了她面前。宁安看着她笑了,“你想回家吗?”
雨姝一愣,宁安继续道,“我与王爷商量过了,你若想归家,我们便放你归家。”
归家,这是她自去了京城,再也没敢想过的两个字。
“可以吗?”她忍不住脱口而出,继而便想到,如今的她,还有家可归吗?
送雨姝归家是宁王决定的,在宁王眼中,一个女人是人还是物,完全是取决于他的感情。他喜欢了,便是人,他不喜甚至厌恶,便是一个虽是可以丢弃的物品。
让她们住在别院,却能自由出入,也是王爷允的。宁安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似乎任由她们出去,最好是春心难耐,喜欢上什么人,私奔一下,给他戴几顶绿帽子。
王郁文与史芊都不出门,便是要买什么也是差侍女出去,唯有雨姝,几乎日日出门,不是去看妹妹,便是与张举人见面。
宁安笑道,“当然可以。”
直到出了府,雨姝还是晕乎乎的。王郁文笑中带了一丝落寞,“身如浮萍,多年漂泊,如今能归家,也是好的。”不似她们,便是死了,都得死在王府。
史芊有些担心,“雨姝姐姐是姨娘,名声并不好听,若是离开了,未来便会比现在更好吗?”如今再不好,还有王府相护,若是离开了,她的家人能比王府更可靠吗?若是可靠,又为何要在她幼时,将她“卖”掉呢?
“既然有家人可依,又何必在王府之中寂寥一生。”王郁文挽上雨姝,“姐姐你还年轻,改嫁也未尝不可。有夫君相伴,日后若是再能生个一儿半女,儿女绕膝下,日子也算完美了。”
转过街角,张举人与妻子雨瑶在街头等着,他们先是去别院的,后听别院的嬷嬷说她们来了主院,便迎过来了。
雨姝看到妹妹一笑,“你怎么过来了?”家中事物繁多,便是有一个老婆子做些粗活帮衬着,雨瑶也是忙个不停。
雨瑶道,“今日姐姐说好要同我们回去一起吃饭的。”她抬了抬手臂,手臂上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满是肉菜。“我刚去买了菜,今日便做姐姐最爱的珍珠丸子。”
雨姝欢喜道,“你能做的好吗?”珍珠丸子可是做工复杂。
雨瑶点头,“自然。”
雨姝看向张举人,含了一抹调侃,一抹不平。“雨瑶自幼便被娇宠着,嫁给你才多少年,便学会做菜了。”
张举人歉意一笑,“是我无用,赚不得太多的钱财,给不了雨瑶富裕的生活。”
雨瑶娇嗔的捶了一下雨姝,“姐,你说什么呢,如今的生活我很满意。”她看着王郁文等人,不愿让丈夫难堪,便很快换了一个话题。“刚才见姐姐你笑得如此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
雨姝还未说话,王郁文便道,“是好事。”
雨姝要阻止,刚一开口,琴儿便最快接话道,“夫人刚才说,若是雨姝姨娘愿意,可放雨姝姨娘归家。”所谓放归,便是除了她的姨娘身份。
雨瑶面上一喜,随后便是不解,“曾经为妾室的身份也可以抹除吗?”做过姨娘的女子,总归是不好嫁的。若是户籍之上没有记载,日后姐姐还能再嫁一户好人家为正妻。姐姐幼时被姑姑带走,受了多年磋磨,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她如今夫妻和睦,有儿有女,便也希望姐姐也能够如此。
琴儿嘴快道,“这么多年都是有名无实,姨娘平白守着活寡,如何不能抹掉。”
史芊忙拉她,可琴儿的嘴更快,不过须臾,已经将话说完了。王郁文看了她一眼,“本就是事实,爷不喜欢我们,只爱王妃,只与她做夫妻,收了我们不过是推脱不掉。这些本就是事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轻叹一声,“这都多少年了。”她掰着手指数着,“若能归家,谁愿寂寥孤寡一生呢?”
雨姝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这么多年的孤寂,终是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化作眼底的一抹痛。
王郁文笑了笑,“行了,不打扰你们家人相聚了。”
雨姝对她颔首,与妹妹、妹夫相携离开。
雨瑶让丈夫走在后面,低声的问雨姝,“姐,她说的可是真的?”她的声音压了又压,生怕被丈夫听到。“你们,可真是一直有名无实?”
雨姝不知怎么回答,她微微回头,视线扫过张举人,鼻尖突然冒出一股酸楚。她的问题,让她不可自制的想到了刚被送给王爷时的场景。那时她还不是姨娘,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一舞之后,王爷要了她,起身后便说她失仪,让刑罚嬷嬷用长针扎穿了她十根手指。过了许久她才知道,那一日,她在激情之下吃疼,不小心在王爷手臂上留下一道抓痕。之后伺候的越发小心翼翼,甚至为了让他开心,跟青楼楚馆中的**学习各种讨好引诱男人的法子,床上的技巧。极尽讨好,将自己的尊严踩在了脚底,才换得他的多看一眼,才从舞姬成了姨娘。
她一直以为王爷冷心冷情,时时冷静,事事冷静,不贪于享受身体的欢愉,直到他与王妃的关系的一日比一日好,直到他们同房后,她才发现,他并非冷心冷情,不贪于身体欢愉,只是不屑于她们罢了。他不过是想要看着她们,不顾颜面,抛却尊严,讨好他,卑贱而又淫贱的样子。
“姐姐?”雨瑶拉了拉她。
雨姝回神,绷着笑脸,“这等事情,青天白日的,莫问了。”不承认,却也不想否认。她在心底,希望她在家中心中,仍然是清清白白的。
雨姝压下心底苦涩的回忆,与妹妹笑着回了家中。父母已经在雨瑶家中等着了,雨姝看着他们,面上笑着,动作却是疏远的。要说不怪怎会不怪,明明当年,他们先是想让妹妹去的,后听姑姑说是买断,无论生死,无论做什么都不问,他们生了害怕,才想出抽签这法子。
当年之事,雨瑶心中也有愧,如此现在才会极力的想要去恢复一家人的关系。
雨瑶在厨房忙着,她娘走入厨房,父母总是偏疼年幼的孩子,她娘也不例外。雨瑶不仅是她的幼女,还是养在身边长大的女儿,便是心中对大女儿有愧又如何,到底是疏远了。
“你总是将她带回,也不怕嘉玉与她旧情复燃。”当年女儿要嫁给他,他们便不同意,并非看不上他只是一个举人,而是清楚知道他曾经所喜之人是雨姝,生怕雨瑶婚后吃了亏,受了委屈。“当年,若非你姑姑来要人,嘉玉该是与她成亲的。”
雨瑶看着娘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了,嘉玉对我怎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丈夫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娶她呢,如今他们都有两个孩子了,感情深厚。
雨瑶娘想了想点了点头,突然,她突然一把握住雨瑶的手腕,用了极大的力气。“瑶儿,只要那件事不被他知道……”
雨瑶看着娘,“娘,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
雨瑶娘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凶狠,“此事万万不能被第三人知道。”
雨姝站在厨房门外,将她们的对话按在心底。疏远了的人,疏离了的心,只是相见几次,如何能亲近。她见娘偷偷摸摸去厨房,便寻了一个借口悄悄跟了过来。她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也不知有何意思。她只是,信不过她们,只是心中一直有根刺,一根他们将她卖掉的刺。
抽签最公平,抽中长签的去。
哪有什么公平阿,那一日,分明就是娘趁着握住竹签时,悄悄用力,折断了她的那一根。
她们瞒了她几十年,若非她无意中看到王爷王妃以抽签之法哄着定国公主吃药,她怕是到死都不知。
宁安将两个孩子哄睡后来到了书房,宁王坐在桌前画着花,桌面一旁放着几份案卷。她走过去,贴近他,“菊花?”无数菊花在白纸上绽放。略微一想,便知他的心思,“江南那支小队可是有问题?”
宁王放下笔,“不过区区百人小队,不要又如何。”
“百人?”宁安不解,“不是说千人吗?”
“原是千人,如今只有百人。”这支小队是父皇偷偷圈养的,虽是打着“叛军”的名义,却是有勇有谋,又善战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父皇远在京中,一无法直接管束,二小队头目生了二心,一支千人小队便分成了三队,各自为事,各自为主,各自为战。他们似乎忘了他们的任务、使命,三个小分队的头目均相收服旁人,一家独大。
“那该怎么办?”
宁王举起菊花看了看,笔锋洒脱,却少了一份沉静。他拿起朱砂笔,直接在画上画了一个叉,冷酷道,“画坏了,废了便是;人无用了,杀了便是。”
宁安能感受到他平静面容下的汹涌,这几日他很忙,归来时常常是深夜。她轻轻环住他,“肃宁,发生什么事了?”
宁王拉住她坐下,环住她,将头枕在她脖颈处。“十二、十三失踪了。”十二、十三是宁王私下培养的一支十五人精锐中的人,这支精锐擅伪装,扮什么像什么,常常混入各种场所打探消息。
宁安轻轻摸着他的脸,“可能是遇到了危险,不方便给你留信息。”以前星月去为她办事的时候,也曾失联过。
宁王皱眉,埋在宁安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几日诸多事都不顺,他烦躁的很。“十二、十三若是身份暴露,定是有人知道这支‘叛军’是父皇的人,并将我已来钱塘一事告知。”暗卫也好,死士也罢,都是他的人,他的手下,他希望他们,一个都不少。
宁安偏头捧起他的脸亲吻他,蝴蝶一样轻巧,从他的眉眼亲到唇。她认真道,“十二、十三不是短命人。”她知道他烦躁什么,十二、十三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都是战场上的孤儿。王爷从战场上寻来了他们,他们感恩王爷救命之恩,不怕苦不怕累,日日勤加训练,有任务时,总是抢着上前。如此般的人,这般年轻的生命,不该早早消失。
这次的任务,本不该他们去的,可王爷有心让他们多锻炼,这才会不派更有经验的老人,而是派了他们。“你亲自训练出的人,便这么不自信吗?”
宁王抱住她,“我是怕我的侥幸、错误的决定,害了他们。”初来钱塘时,他并不看重,他自傲了,也太自信了。这些年太过顺遂了,让他险些忘了父皇一直同他说的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钱塘的水很深?”她双手从宁王腋下穿过,环抱着他。
宁王点头,“刘大人,国公府、杜尚书府,还有商户、妓户,总觉得他们彼此之间联络颇深,却什么都查不到,抓不住。”钱塘府的账目虽不混乱,细细看下去才能发现虚假。他查着账目,查到了好几笔白银从钱塘走水路流了出去,动辄几千上万两,不知去向,不知何用。
宁安没有说话,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便乖乖的靠在他身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如同哄儿女时一样。
宁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罢了,便是烦躁,便是担心,也理不出头绪,不如暂且休息。”他亲了亲宁安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先陪我的小妻子生孩子,这些事明日再说。”
宁安脸颊微红,摇了摇头,“这几日不行,癸水来了。”
宁安与她额头贴着额头,笑了笑,又咬了她的唇,“那亲亲?”
宁安含羞贴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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