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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2) 鸡蛋( 0) |
(五十五)
罗姑娘是王师爷妻子的妹妹,亲妹妹。
王师爷与刘大人沆瀣一气,虚报税收,这些年捞了不少银子。不过证据不足,不足以治罪。于是,摄政王便判他们罚金刑。他们一日凑不齐罚金,一日便要被关在衙门的大牢中,不得出。
只是,几十万两的银子,如何能凑得出来。更何况,他们也不过只是经了一手,剥了一层,余下的,全被旁人拿走了。
师爷的妻子递进拜帖时,宁安刚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装扮,两个侧妃,几个姨娘,还有其他无名无份的人,都伺候在一旁。
叶姑娘端上铜盆,在水中兑上牛乳花汁,给她净手。她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月初起就跟着史芊一同日日前来请安了。
宁安净过手,拿着香脂涂手。杏文端了饭前用的汤药走入,宁安一闻药味便皱眉。
史芊看着漆黑浓厚的汤药,问了一句,“这是何药,怎闻起来这么酸?”酸苦酸苦的。
杏文看着她道,“避孕汤药。”原是该事后立即用的,只是昨夜王爷与王妃疯狂了一夜,待到结束时,王妃已经累的睡着了。她上前一步,将药捧起递给宁安,“王妃,再不喝便要过时辰了。”避孕汤药,定要事后十个时辰内饮下。
宁安皱着眉喝下药,杏文忙又捧了一个鎏金发廊百花碟过去。“王爷知晓王妃喝着药反胃,特地做了蜂窝糖给王妃送药。”
宁安捏起一块送入口中,蜂窝糖又酥又脆,入口既化,没有那么甜,回口微苦,是她难得喜欢的甜糖。“王爷呢?”
“王爷在隔壁厅喂长安公主吃饭。”小公主这段时间开始闻味儿了,看谁吃饭都流口水。刚才王爷抱着她用早膳,小公主流了一身口水。王爷见她那小模样实在是可怜,便用米汤兑了蛋黄,喂给她吃。公主吃的开心的很,一边吃一边咯咯笑。
史棠听到避孕汤药愣了一下,刚一抬头,便撞到了王郁文的视线。她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打量。
宁王给小女儿换了一身外衣,又擦干净她的小脸小手,用湿丝绸清理干净她的嘴内,这才抱着她来找宁安。
叶姑娘笑道,“王爷疼爱公主。”
宁安笑着回道,“禾禾与想想也喜欢粘着他,对他比对我这个娘都要好。”
阿朱端入宁安的早膳,抿唇一笑。“王爷总说公主、世子向着娘,王妃如今又说公主、世子向着爹。”她的早膳很简单,一碗燕窝粥,一只罗汉包,一枚煮蛋,一小碟酱菜。“昨日定国公主同王爷闹脾气,还说王爷偏心,只喜欢王妃,不喜欢他们。”这一家,公主世子吃王爷王妃的味儿,王爷王妃吃几个孩子的味儿。
史棠笑了笑,“倒不知王爷竟如此喜欢孩子。”
宁王大步走入,“本王喜欢的,只是王妃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他将想想交给乳母,走到宁安身旁,手放在她肩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安覆上他的手,“醒了,便起了。”
史棠的笑容凝在脸上,有些难看的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王爷笑着为王妃画眉点唇,看着他为她挑选耳环,温柔的给她戴上。
阿紫拿来外衣,宁王看了一眼便道,“换那件锦织五彩云八蟒高领袍来。”
宁安不解,抬头看他。他笑着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脖颈与将露未露的锁骨。见杏文笑得暧昧,她才看向铜镜中。脖颈与锁骨处,好几处红痕,有一处,还能隐约看出是枚牙印。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皇家人,最重体面。这些痕迹,或许大宅中的妾室们会当作得宠的印记炫耀,正妻们是万万不能将这些显露于人前的。莫说世家大族,便是寻常人家,会将欢爱痕迹显露的女子,也并非什么正经女子,多是青楼楚馆,下九流出身。
“那件衣衫领子高,能遮住。”他知道小妻子面皮薄,也不愿她被人议论品性不佳,一贯注意,只是有时也难免情难自禁,疏忽了。
宁安握拳,捶了他一下。宁王笑着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言,“下次让你咬回来。”
打扮完,穿好衣衫,宁安坐在桌前吃早膳。宁王抱着女儿坐在一旁,其余的人,分别坐在右下首。
他看向叶姑娘,“王妃这些日子总是夸你,说你乖觉本分。”
叶姑娘起身行礼,“妾身只是做该做之事。”
宁王点了点头,“倒是懂事的。”他看向宁安,“既然她乖觉,伺候你也伺候的不错,便将她升为平妾吧。日后若是表现的好了,再升为良妾。”
妾分四妾:良妾,贵妾,贱妾,平妾。
良妾,在家中的地位高于其他妾室,有官府户部所发的纳妾文书,不可被随意发卖。
贵妾,通常是正妻娘家的随嫁女子,凭借着同正妻以及正妻娘家的关系,身份地位较高。
贱妾,指那些没有正经出身的女子,为妾前,多是清楼楚馆出身,因才艺或容貌被赎身。
平妾,是普通的妾室,也是“四妾”中的最后一种。既没有属于自己的纳妾文书,也没有与家中正妻的关系,更没有过人的容貌或才学,她们的作用只传续香火。
王府中的妾室,没有四妾之分,入府之后,作为妾室,一概被称作姨娘,身份地位相同。如今王爷亲口给了叶姑娘平妾之位,便是意味着,府中的姨娘们,也要分出良、贵、贱、平了。
宁王对她道,“你好好伺候王妃,定能心想事成。”
叶姑娘跪下,对着他们行了一个大礼。“妾定谨守本分,不逾矩。”
宁安剥开了鸡蛋,刚一掰两半,想想便张着手咿呀咿呀要吃。
宁王欢喜,对宁安道,“咱们这个女儿,说话定会比哥哥姐姐还要早。”
宁安微微皱眉,“前几日袁大夫说想想比一般的孩子大了不少,是不是每日里吃的多了?”禾苗能吃,但知晓饱。想想便跟不知道饱一般,给她多少便能吃多少。
孩子瘦了,她担心,胖了,她也不放心。
宁王颠了颠女儿,“胖吗?与禾苗那时差不多。”禾苗不就是这么养大的,当时太医院有个擅长小儿科的太医也说孩子长的胖,比旁人大。他们的禾苗还不是长的好好的。他扫了一眼下首的人,“行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都回去吧。”
众人起身一一离开。
她们离开后,范姑姑才送上拜帖。“王爷、王妃,王师爷妻子求见。”
师爷的妻子今日求见,是想要王府放罗姑娘归家的。
罗家的女儿没有名字,大妮、二妮、三妮这么叫着。倒了十二三岁,可以说亲了,才会找村头的秀才,给上十颗鸡蛋,换得一个能够上得了台面些得名字。
她是长女,她十二岁时,两个幼妹,一个不到五岁,一个三岁。她们下面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幼弟。她的父母为了省钱,用十颗鸡蛋换得了三个名字,给她们上到了户籍上,也挂在了媒婆处。
秀才拿不到三十颗鸡蛋,也起了坏心。她叫罗姣姣,大妹叫罗孀孀,小妹叫罗见见。当时年幼不懂,只是开心自己终于有了名字。后来才知道,姣在秀才家乡是骚、淫贱的意思;孀是孀居的孀;见则是谐音贱。
她八岁的时候缠足的,因为爹娘听说刘大人喜欢小脚的姑娘。先将脚泡入热水中,泡到没了知觉,直接折断脚骨缠起。缠足的嬷嬷在她家住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她的脚每天都要经受一次骨断筋折的痛。
农忙时她要忍者双脚溃烂的痛,去地理干活,农闲时,要帮着家里洗衣妇,做饭,还要去村口站着,露出一双小脚以及细瘦的小腿,以期待哪一日刘大人下乡视察,能看上她。
再后来,刘大人没有盼到,盼来了师爷。师爷用三十两,买走了她。他将她买回去养枣。那一年,她十四岁。
后来,她设计毒死了师爷的妻子,又借由身孕哄得师爷将她抬为了正妻。可她还是要养枣。
她不想养枣、不愿养枣,她不想每日都被捆住手脚,塞入满满的枣子,饮下催情动性的汤药,夜夜痛苦挣扎。于是,她一面努力向师爷证明她的价值不仅仅只是生孩子、养枣,一面欺骗其他姑娘,以纳妾之名,将她们迎入府中,让她们养枣。
刘大人出事了,师爷也受牵连,等她联系到家中,知道师爷曾找过幼妹时,幼妹已经被送入了王府。
父母一直看着她富贵,时时炫耀他们有先见之明,花了银子给她缠了足,却不知富贵之后的不堪。她一己之身,已经舍了,万万不能让两个妹妹再同她一样。她希望妹妹能够嫁得一户普通人家,夫妻恩爱,相护扶持,足以。
宁安神色淡淡,“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看着罗姣姣,“你是认为,是我们限制住了你妹妹,不让她离开?”他们王府从不留人,侧妃也好,姨娘也罢,想离开的随时可以离开。
罗姣姣跪在她面前,见她无喜无怒,分辨不出心情,也不敢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宁安道,“你若想带她回去,随时可以。”她一挥衣袖,“杏文,带王夫人去见妹妹。”
她离开后,范姑姑道,“也是个可怜人。”随后,她又略带讽刺道,“只是她一心为着两个妹妹,她的两个妹妹却不像是与她齐心的样子。”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妹妹还是曾经的模样,不曾改变。或许是不曾将她们往坏处想,也或许离家太久,一个人太孤独、太无助,便将她们想成自己期待的模样。
宁安抬头扫了范姑姑一眼,范姑姑继续道,“罗姑娘这些日子与王侧妃走的挺近。”王郁文着急有孕,便想拉拢了势微之人,让她们为她生子。罗姑娘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不等王郁文亲近她,便自己上赶着贴上去了。只是似乎王郁文并没有看上她。
“她一双眼睛欲望太重,让人看着不喜。”罗姑娘却是身强体壮,生的也美,与常见的瘦弱女子不同,很容易一眼吸引旁人目光。可她的眼睛微微凸出,眼球丝丝血痕,藏不住她的野心与欲望。
范姑姑看着宁安点了点头,“不过如此坦率,倒也是难得。”
宁安冷笑,“王郁文着急要孩子,可为她生孩子的,除了罗姑娘便只有婉姑娘了。”无论选谁,都是她瞧不起的下等人。
叶姑娘与史芊交好,虽未言明,却也处处能够看出她是史芊一党的人。“王、史两家伯仲之间,势均力敌。王郁文不会同史家抢人,也不会因为一个生孩子的女人,明着针对史芊。”
范姑姑将放在一旁的熏香拿远了些,用剪子剪灭,吩咐伺候的人去换了新鲜的瓜果来。王妃一贯不喜用香,春夏之际,多是摆放切开的青瓜、剪碎的青草,兑上一些清雅味淡的花。秋冬之时,要么便是以橘皮入炭火,要么便是将柚子切开烤出清幽味。香也是点的,要么熏制衣衫时用,要么便是晨起之时。
“也可能,她自己生。”
宁安看向范姑姑,范姑姑沉稳一笑,“旁人肚子里出来的,总归是旁人的,怎比得上自己肚子中出来的呢?”
宁安眉头微跳,“你是说……?”
范姑姑点头,“这些日子,王侧妃广寻钱塘大夫为自己调理身体,估计便是为‘有孕’做准备。”
“谁?”
“王侧妃身边,能为她生子,又能悄无声息处理掉,不引起旁人注意的只有一人。”画儿。
罗姣姣被侍女扶着,急急的走向妹妹的院子。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简单、顺利。
罗姣姣到时,罗姑娘正准备去王郁文的院子,她们未曾侍寝的,连通房都不算,自然没有伺候的侍女。她拉了拉衣服,又对镜检查了自己的妆容,正要出门,迎面便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姐姐。
她不敢相认,呆愣了许久才道,“长姐?”
罗姣姣含泪匆匆走过去,应了一声。“嗯。”
姐妹相见,本该是激动欣喜,可罗见见却只有疑惑。“长姐,你怎么来了?”
罗姣姣握住她的手,“长姐来带你归家。”
罗见见挣开了她的手,“我不会去。”
罗姣姣一愣,这与她所想的不一样。她的笑凝在脸上,只有眼珠在动。许久之后才干涩的问了一句,“为何?”
罗见见扶着她坐下,毫不掩饰对家中的厌恶。“回去做什么?种地收割,还是洗不完的衣服,不停不休的打骂,亦或是等着如同长姐你一般被卖掉?”
罗姣姣抖着嘴唇,想要反驳,竟无可反驳。她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
“在王府中,即便是个通房,也比在家中好。这里最下等的洗衣妇,吃的用的穿的都比我在家中时好,我为何要回去。”她还有着奢望,若是生下了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她被抬为良妾或平妾,日后便是摄政王始终只是摄政王,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罗见见抓住姐姐的手,“姐,你一直希望我们嫁得好,我们这等出身,还有什么比做王爷的女人更好?”
“我希望你们嫁的好,不是希望你们为人妾室。”便是良妾又如何,还不是受正妻管束,若是正妻烦了、恼了,虽不能随意发卖良妾,却可以施以刑罚的。
罗姑娘颇为自信,“如今只是妾,日后谁知道会如何?”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大夫说我善生养,只要我多多生孩子,日后王府之中总会有我的一处。”王爷可以对她无情,难不成能不要孩子吗?
善生养是好事吗?
听了传来的话,宁安只是笑。
瑶卿与敖蔚陪在她身边,敖蔚道,“我曾听姑婆说过,京中有户宁姓人家,家中女子人人善生养,只要行了夫妻之事便会有孕,只要有孕,胎像定是稳固,还多生育多胎,听闻还有过一胎三子的情况。”
宁安听的新奇,看向阿朱,阿朱道,“可是参知政事宁大人府上的女儿们?”
敖蔚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姑婆说过,是不是参知政事宁大人家,我并不清楚。”
“参知政事宁大人?”倒是没听王爷说过。
阿朱笑了笑,“参知政事宋朝时为宰执,在朝中权势极高,职责同宰相。后来,权力逐渐被弱化,如今只是一个三品闲职。”抄录抄录皇上下发的政令文书什么的。“宁大人家中女眷均极善生养,有一段时间,皇亲高门,人人对宁家女趋之若鹜呢?”
宁安勾唇一笑,“如此善生养,宁大人便没想着送一两个给王爷吗?”她不急不缓,既是玩笑,也是试探。
阿朱道,“宁大人倒是想送,只是他家中女眷,如今最大的不过十二三,最小的才四五岁。”宁大人后院三妻四妾,三妻共十五胎二十子,五男十五女;四妾共二十胎二十五子,两男二十三女。“有段时间,宁大人外出受了重伤,休养了好几年,所以宁家的女儿们,年岁相差的有些大。”年长的已经嫁了出去,年幼的还未长成。
范姑姑道,“这种靠着女儿的,过些年定是会送些女儿入咱们王府的。”如今不送,不过是青黄不接。
厅中的门窗均大敞,春日里风轻柔,似绸缎,带着青草的味道以及若有似无的花香,拂在身上。宁安剥了一颗桂圆,送入口中前又放下。袁大夫说她血虚,小厨房就备了许多桂圆、龙眼,吃的多了,也厌了。她喝了一口茶漱口,看着敖蔚,“总听你说起姑婆,她是何人?”
敖蔚道,“我自幼是跟着姑婆长大的。”
“哦?”
“姐姐体弱,母亲顾不上我,刚好姑婆没有孩子,她便将我接过去抚养了。”姑婆命硬,克死了三任丈夫后便没有再嫁,一人守着宅子,看管着三任丈夫留给她的家与铺子。“我命也硬,母亲怕我克了体弱的姐姐,姑婆找她要我,她就给了。”一胎双生,一个虚弱,一个健康,为母者,总会偏心。
敖蔚笑着,“姐姐生的不像母亲,相貌平平,母亲多挂心她一些,也是对的。”
宁安看着她,隐约在她身上看到了尽欢的影子。当时尽欢求入王府,求她庇护之时,也同她这般。这般的笑,这般的说辞。
桂圆热,便是气虚血弱之人吃多了,也容易上火。范姑姑隔几日会煮些凉茶,宁安喝一些,剩下的温着,等小公主、小世子下学后喝。她端上凉茶,宁安一闻那味,便忍不住抱怨。“每日喝药便快将人腌入味儿了,隔几日还要喝一次凉茶。”凉茶比之汤药,也好不到哪儿去,依旧是苦。
“有几味去苦遮味的药材太苦去了,闻起来自然苦,喝起来没那么苦。”她将凉茶给了宁安,又给瑶卿装了一碗,“夏侯夫人,这凉茶去了大寒药材,便是哺乳期也是能喝的。”
瑶卿含笑接过,她生子后,虽也请了乳母,但绝大多数时候,是自己亲自哺育的。她听过太多有人买通了乳母,乳母在自己的饮食做手脚,间接害孩子的事了。加之一个女儿被害,她怕了,也多生了防备。
敖蔚有孕,不能喝凉茶。范姑姑便差人煮了一碗红糖酒糟给她。阿紫将红糖酒糟放在敖蔚身旁的高几上,看着红糖,忍不住笑道,“王妃怀定国公主与世子的时候,我们还在五县,缺衣少食,又疫病横行,许嬷嬷怕小公主、小世子营养不够,日日逼着王妃喝红糖水。给王妃喝的,生产那日疼的整个人都迷糊了,还下意识吐掉红糖水。”月子期间加了红糖的补品也没怎么吃,又怕被嬷嬷说,尽数让王爷吃了,然后装作是自己吃的。
敖蔚闻言掩唇而笑,她摸了摸肚子,问出了她自有孕后便一直挂心的问题。“生孩子很痛吗?”
宁安与瑶卿毫不犹豫地点头,“太疼了。”话音一转,她又道,“孩子若是小些倒是还好,若是大了,母亲便要受大罪了。”可孩子小了,又怕不好养大。为母之后,便是事事矛盾。如她的女儿,她一面觉得女儿身型大,不似其他姑娘娇小可人,一面又觉得长得高高大大,似她爹一样日后不会被人随意欺负了。
宁安看着敖蔚已经三月却还未显怀的肚子,“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敖蔚道,“我想要女儿。”她将手放在小腹上,“都说女儿肖父,若是女儿,容貌定是极好的。”说着说着,又皱眉。“一个女子,太过于美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似乎明白了王妃所言的为母之后,事事矛盾。
瑶卿有些奇怪,“你同胞兄妹几人?”
“母亲只有我们姐妹两人。”家中是有兄长弟弟,只是并非出自母亲腹中,若非堂兄,便是庶弟。
“只有两女,如何能舍得两女嫁入一家,一人为妻,一人为妾。”若非为利,哪个母亲舍得女儿为妾。
敖蔚摸了摸脸,“母亲说,我生的妖艳,不可为正妻。”为这事,姑婆还与母亲争执了许久。最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婆只是养大她的人,养母都算不上,对她的婚姻大事,自然没有说话的地方。
瑶卿看了一眼宁安,两人眼中均是一抹了然。嫌她长得明艳,不适合为正妻,只怕只是托词。想要让她替长得普通的长姐固宠才是真。
世人皆爱美,他们也不能免俗。
瑶卿回忆了一下敖为仪的相貌,倒也算不得丑,只是小家碧玉,五官长大不够大气,上比不过胞妹明艳,下比不过公羊缨清丽。
大户人家选正妻,多是选择公羊缨这种相貌的。公羊缨与宁安多少有些血缘关系,有两三分相像,看着都十分纯净,加之公羊一门长久避世,气质也超脱尘俗。退而求其次,便会选一个长相出众的,如敖蔚这般。
世人皆世俗,又事故,便是娶妻,多是只考虑利,不考虑情。
宁安覆在瑶卿耳边轻言,“青儿与敖家定亲时,敖家夫人只有一个要求,为仪为正妻。”青儿舍不得敖家的势力,娘也有心与敖家亲上加亲,所以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瑶卿心中惊异,面上却是不显。只是低声回问,“如此偏心吗?”
宁安点头,“尽欢父母偏心,对堂姐都能比对自己女儿好。敖家夫人对自己养大的亲生女儿比对旁人养大的女儿好,也就不算什么了。”
敖蔚含笑小口饮着红糖酒糟。“这酒糟的滋味真好。”她看向阿紫,“不知是否有什么独特的烹煮方法。”
阿紫道,“煮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法子,只是这些酒糟,均是王妃亲手所做。”王爷喜欢酒糟,又挑的很,甜了不喜,酒味过重也不喜。王妃从书中学了,又询问过一些酒坊,做酒糟好的人家,改了许久,才做出王爷满意的味道。
宁安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将方子写给你。”她吩咐阿朱拿一坛酒糟给敖蔚,又道,“青儿也很喜欢,只是宁州路远,酒糟运过去也发酵过头,失了滋味了。”她若会做了,青儿也能常吃到了。
敖蔚站起屈膝行了一个礼,“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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