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天数: 1469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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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别看他身子这般单薄娇小,活像个姑娘家,就以为他好欺负了!
哼哼!她——他可是奉县出了名的——小霸王,街上是横着走的!
让他一个不顺心,缺条胳臂、少条腿是轻而易举的事,
更别说是——
这这、这打京城来的家伙到底做什么来着?
说是奉秘旨来寻可以长生不老的泷泉,可是——
去去去!
不去寻他的泷泉,没事净缠着他下棋做啥呀!
呜呜……这棋一下,害得他……
果真是黄鼠狼一只呀!而且还是只一肚子坏水的黄鼠狼!
竟连他这横行街上的小霸王的秘密都被他给……
该死!他……她……她绝不轻饶他!
她定要让他知道,惹上街头小霸王的代价是——
江山拱手让人!
谁料,一个输掉了江山,一个输掉了一颗心……
到底,谁棋高一着?
试阅内容:
幕起
当!当!当!
远方传来东繁寺低沉且悠远的钟响,不多不少恰恰好是十二声,代表着新的一年的到来,也代表着绵延不绝的祝祷。
此时,虽是白雪皑皑的大冬夜里,还是有不少人上东繁寺烧香拜佛以祈祷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在这么欢乐的节日里,照理说应该是一家团聚的大好日子,可偏偏有一群人,在这么个大冬夜里,伏跪在冷冽的地板上,那骇人寒气从跪得发软的膝盖,蔓延到了大腿、胸膛,甚至是整个身子都颤巍巍地发着抖,可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偌大的朝堂上,数十名文武百官、数百名侍卫士兵全都安静地屏息以待。
「哈……哈啾……呜––」在那团黑压压的大堆头里总有几个文弱体质的,忍不住饥寒开始扭动起来,无论是肚子咕噜噜乱叫,还是那膝盖着实地酸疼,都得忍耐,大家全都捂住了任何有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拚了命地等着。
等着?到底在等什么呢?
矗立两排的大红蜡烛早已熔成一堆残蜡,小小火苗摇摇晃晃,似乎再也撑不住这阵阵寒风的摧残,烛光闪烁,映照着一排排跪拜的人影,在褚红色的墙上延伸,彷佛群魔乱舞般,一幢幢的黑影各自张牙舞爪,各怀鬼胎,唯一相同的是全都朝着同一个地方跪拜着。
「皇上。」张公公上前请示。
只见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摆了摆手,黝黑宽厚的右手掌大得惊人,五个指节全都长满厚厚的粗茧,是长年征战,在马背上打拚下来的真功夫,如今虽然早生华发,这底下坐着的也不再是硬梆梆的马鞍,而是金碧辉煌的九头龙椅,那亮灼灼的双眸,仍可想见当年驰骋沙场上的快意豪杰。
张公公也不多说话,一个眼神示意,其它的小公公们全都机伶地将两排的蜡烛给换上,霎时间朝堂上灯火通明,什么牛鬼蛇神全都现了形,不是闭目养神,就是老早昏睡过去,更夸张的还有人在底下偷嗑着藏在袖子里的吃食小点,一时间竟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胀红张脸,尴尬极了。
正当张公公才想稍稍提醒之际,一名一身素白道服的小道士急急忙忙捧着手上的卷轴奔了进来,在通过重重人墙时还险些跌了个跤。
「来了!来了!」张公公掩不住脸上的欣喜,奔下了台阶连忙接过卷轴,呈上前去。
那双黑得发亮的手掌不疾不徐地翻开金黄色的卷轴,上头墨黑的字迹虽潦草却仍可辨识。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将卷轴交给了张公公,张公公必恭必敬地接了过去,迅速地瞥过这卷轴里的字迹,眼珠子一转,脑海中万千思绪掠过,仍不改神色地清了清喉咙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之国师,于日前沐浴斋戒,七天七夜,为皇朝祝祷,为百姓祈福,始得箴言,承蒙当今圣上洪福齐天,千秋万岁……」
此刻底下的人头不停地钻动着,毕竟久候多时,就是为了这一刻,不免开始推挤起来。
「别挡着。」
「小声点,我都快听不见了。」
*****之际,忽地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怪风,阴森森地冒了出来不打紧,还把大半的烛火给吹灭了,剩余的烛火忽明忽暗,可把一堆胆小如鼠的朝官给吓了一跳。
站在阶前的张公公宣示才说到一半,眉头一蹙,扯开嗓子就对着底下的侍卫们喊着:「还愣著作啥?全给我点上了。」说着说着嫌这些侍卫们手脚不够利落,连忙大手一挥,指点了起来。
怪的是这一挥,上等蚕丝制作而成的卷轴就这般滑溜地窜出了张公公的手掌,呈现一个优美的抛物状,啪的一声,滚落在地。
张公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际,一些眼力不错的朝臣们就着昏暗的光抢先窥得天机,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全皇朝人都知晓了。
在那交织金线的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墨迹写着两行诗:
浪退潮起始有终,
云开日出享玉繁。
新武六年元月,为皇朝建国以来兵力最强盛,也是领土最庞大的一个时期。
只是在那团*****中,没人见到九头龙椅上的男人几不可见地拢起了浓眉。
新武十年,莲贵妃的父亲––莲国丈伙同外戚莲派以下犯上,企图谋朝篡位,幸而当时武帝雄才大略,未雨绸缪,这才一举捉拿数十名谋反乱臣,牵连者高达数百名之谱,为皇朝建国以来最严重一次外戚叛乱,史称「莲祸」。
当年参与莲祸的叛乱者一律株连九族,然而武帝念在多年夫妻情谊又产下皇子将功抵过,将莲贵妃发落冷宫,终生监禁。
来年腊冬,莲贵妃于冷宫内自缢身亡。
1
奉县,位于东南沿海地带,以渔业起家。原本是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县城,而今,似乎有些不同。
当日落月出,一勾新月高挂在东方之时,街上开始骚动了起来。
在一片漆黑之际,有条街上高高挂起大红灯笼,不是几盏,而是数十数百盏灯笼,映照着整条街上红通通的,比起酬神谢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旁闭门深锁的楼房也纷纷大开门户,一个个浓妆艳抹、水蛇灵腰的女子更是笑脸迎人地出来迎客。
没错!这里是「兰陵」。在江南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让所有男人魂牵梦萦的销魂圣地,让所有女人咬牙切齿的万恶根源,却也是奉县这十年来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每日光是慕名而来的宾客高达数百人,单单奉县今年的岁收就足以抵上十年前的数十倍还有余呢!
莫怪乎街头巷尾的娃儿都这么传唱着:
奉县有条兰陵街
街上美人香咧咧
哥哥爷爷或阿爹
一入兰陵不归夜
不过谁家的小狗子或是小虎儿胆敢在娘亲面前唱闹着,那就得等着几抽竹鞭好打。
整条兰陵最有名的妓院,非「春香楼」莫属。光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琼楼玉宇就非一般妓院可比拟,更别提从里头走出来的姑娘了。那里的姑娘个个婀娜多姿、面若桃红的,旁人不说还以为是来到了皇城里头,任选后宫佳丽三千呢。
此时春香楼的老鸨––莫三娘,正忙着张罗烧香拜佛的贡品。
「来来来,众家姑娘都给我下来,拜拜这天蓬元帅,好让我们春香楼今日开张大吉,客人是络绎不绝,最好是踏破门坎还不止歇。」莫三娘捻起了三炷香,嘴边还念念有词地说:「尤其是不该来的就千万不要进来!天蓬元帅保佑,观音娘娘保佑,菩萨保佑……」
岂料这三炷清香还未插上,外头就已经人声鼎沸,似乎是有宾客上门来。
「这还真灵验,回头再奉上几只白斩鸡来酬谢祢们了。」莫三娘喃喃自语,从胸前抽出大红丝巾,开开心心地回头准备迎接宾客。
一回头,只见她瞠大了目,那抹职业微笑还挂在脸上,可似乎有些冻结住,皮笑肉不笑的。
随着莫三娘的目光而至,只见这大剌剌从大门摇着艳色扇子,呼朋引伴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奉县最最知名的风云人物––小霸王秦天霸是也。
这莫三娘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就一眨眼的时间,已收拾好脸上的狼狈,赶紧跟了过去迎接这难缠的人物。
「哎哟,我道是谁哪,没想到是咱们秦老板大驾光临来了。」
只见秦天霸把扇子一收,顶着莫三娘的额头,笑咪咪地开口:「怎么?我刚还听见三娘口口声声念着我,怎么能不来捧捧场呢?」
「这……」莫三娘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却还是得硬着头皮接着下去:「秦老板真是好耳力啊。」
「我啊,别的不行,就这对招风耳跟通灵鼻最灵光了。」秦天霸笑瞇了眼,像足了猫哭耗子里头的大贪猫般阴恻恻地算计着些什么,只见他朝着四周动动鼻头嗅道:「似乎有些特殊的味道……」
「什么味道?」莫三娘也好奇地凑了过去闻闻。
秦天霸忽地靠近莫三娘耳畔低声道:「我那亲亲枫儿的脂粉香味。」
这……已经不是鼻子灵不灵光的问题,青枫才回来不到一个时辰,怎么……怎么这小子的消息如此灵通?
「哎呀,我们秦老板真是爱说笑啊。」念头一转,莫三娘笑咧着嘴,轻拍着秦天霸的肩头,故作镇静地娇嗔着:「我们家青枫才刚大病初愈,人回来是回来了,可不适合见客呀。」接着对后头姑娘喊道:「我说春花、秋月,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呀?还不赶紧来招呼秦老板。」
「是。」春花跟秋月两人一听见莫三娘的吩咐,虽然心里暗自叫苦,可还是不能得罪这奉县最大的娇客。
「不。」秦天霸扇子一抽,硬生生把莫三娘伸出去的手给打了回去,接着展开扇子搧搧这鼻端过于浓郁的廉价粉味,他道:「我说三娘,这些庸脂俗粉哪是我秦天霸看得入眼的?我只是要见见枫儿一眼,就不能通融通融?」
「秦老板,不是我不肯通融,是青枫刚刚才回来,舟车劳顿的,现下说不定已经入睡了呢。」莫三娘赶紧解释。
「睡了?」秦天霸眉一挑。「就算是睡了,看着佳人入眠不也是一种乐趣。」语罢,收起扇子,拉起衣襬就往二楼快步走去。
「等……等等,我说……秦老板,您不能这样硬闯……」莫三娘急着拉住秦天霸的衣袖。
只见秦天霸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仍旧是笑瞇着眼,可不知道为啥,莫三娘总觉得这抹笑容竟在这炎炎五月天刮起强风暴雪。
「硬闯?」俊眉一挑,秦天霸轻柔地开口。可亲近他的人都知晓,当他语气愈是客套愉悦,背后所代表的情绪就愈是恶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秦天霸做事还需要经过妳的同意吗?」
「不……不敢。」莫三娘赶紧放开秦天霸的衣袖,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没那个胆。
「秦朗。」当秦天霸呼唤着贴身护卫秦朗的同时,也代表着一场灾难即将来到。
「是。」待在一旁的随身护卫秦朗单手支拳,应声答道。
「秦……秦老板……饶……饶命啊!」莫三娘赶紧下跪求饶。
「三娘,妳倒是说说看,是耳朵比较好,还是舌头好?」秦天霸蹲下身来,仍旧是笑容可掬地问着。
莫三娘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哭声求饶:「秦老板,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饶过小的一命。」
「我这没要妳的命啊!」秦天霸两手一摊,轻笑起来。「我只是问妳是喜欢自己的耳朵呢,还是舌头?依我看……这耳朵虽然有两只,似乎人老了也听不清楚,若去掉一只这还能听清楚我说的话吗?干脆还是割掉那说错话的舌头吧。」
这……要是割掉了舌头,她这条老命还能活吗?
莫三娘老泪纵横,一颗头不停地在地板上磕头谢罪,连一个个精工玉琢、样式精美的发簪全都落了一地而不自知,但求一条活路。「秦老板,我给您磕头,求您不割之恩,求您不割之恩……」
秦天霸要是这么好说话,哪能称得上小霸王的称号!事实上他一句话也不用开口,眼一瞟,望向那跟了他许久的秦朗。秦朗立即领命,唰地一声,抽出了那把亮晃晃的刀剑。
「喝––」只见众人都张大了眼,倒抽一口气,等待着那血淋淋的一幕。
就在那手起刀落的一瞬,房内传来一声娇叱:「住手!」
秦朗停住了,秦天霸回头了,众人都看傻了眼。
「青枫有请秦老板入内。」娇滴滴的嗓音几乎要融化在座所有人的五脏六腑,也化解了现场所有的戾气,彷若一袭清风徐徐,吹得所有人都酥麻麻的。
「既然青枫姑娘都开口了,今晚就算了。」秦天霸以扇子轻点莫三娘的头顶,莫三娘赶紧磕头谢恩。
「谢秦老板不割之恩,谢秦老板不割之恩。」
秦天霸手一拂,衣襬一张,脚步便不停蹄地往二楼迈开,至于谁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或是谁胆敢碎嘴着咒骂他草菅人命,这都不关他的事情。话说回来,要是在意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那他,还称得上是奉县小霸王秦天霸吗?
「对了。」忽地想起了什么,秦天霸回头对着还挂着两行老泪的莫三娘道:「今儿个这些弟兄们的花酒钱,都算在我的帐上。」语罢,秦大少爷豪气万千地朗笑而去,徒留下呆愣在地上的莫三娘。
谁?谁胆敢跟秦天霸收花酒钱?
今晚不仅赔了夫人,这白花花的银子又得要双手奉上,呜……改明儿个不拜捞什子猪八戒了,改拜孙悟空、唐三藏总行了。
*
轻启门扉,一缕清香扑鼻而来,仔细一瞧,才发现是摆在窗棂上的那株夜来香散发出来的芬芳,一朵朵袖珍小巧的小白花,团团锦簇,十分美丽;再瞧这宴客厅里摆着同色金丝楠木桌椅,青枫的贴身丫鬟们正忙进忙出地摆着瓜果点心;这边上摆了只红木古筝、榧木棋盘,甚至炕上还有几本还未看完的书册,兴致一来,有时奏乐、有时下棋、有时吟诗作对的,可说是宾主尽欢,十分尽兴。
再探进里头,用鹅黄帷幔相隔的是暗藏春色无边的闺房,与春香楼外头的金碧辉煌截然不同,这兰陵头号花魁的闺房竟是如此素雅,又让人对此花魁更是好奇万分。
这秦天霸也不急,一屁股坐在桌前,旁边的小丫鬟翠花,连忙在旁斟酒倒茶的,可贼不溜丢的眼珠子却直盯着秦天霸发愣。
翠花刚从外地被卖进春花楼,正巧今儿个青枫姑娘身体微恙,新进来的翠花才被分派来贴身照顾。
这「秦天霸」的名声打从翠花一进门开始,就被这里的姐姐们叮咛过一番,虽然她从来就没瞧过本人,可她心想人如其名,应该是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粗野汉子,不然怎么连剽悍的莫三娘对着他还得哈腰鞠躬呢?
本来在房里还战战兢兢的,怕秦老板一个不顺心,一掌就可以把她这个小姑娘给打飞,不料……
走进房里的是个跟她一般高的男子,说男子还太抬举他了,要她说,倒像是个病弱少年,瞧他瘦瘦干干的身子,吹起一阵风就能够将他给吹飞了吧!白白的脸皮还透着青光,嘴唇薄薄的,也是泛了点紫,气色虽然不佳,但那双墨黑眸子,既大又圆,骨碌碌转着的同时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茶都快要溢出来了。」见这眼生的小丫鬟,该是个新来的,手拙得要命,倒个茶水也能出神。
「对……对不起。」翠花连忙鞠躬道歉,退在一旁,可目光还是时不时地偷觑了起来。
秦天霸头也不抬,拈了颗葡萄在嘴中嚼呀嚼的,像是想到什么,倏地眼眸一瞇,啐了一口吐在地上,恼怒地吼道:「瞧什么瞧?再瞧,看我不把妳眼珠子挖出来。」
「不……不敢,秦……秦老板饶命。」翠花没想到这人翻脸跟翻书一般快,咚的一声,膝盖一软赶紧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饶命?」秦天霸缓缓站起身来。「每个人都像妳一样,可不把我身上盯穿几个大窟窿了。」
哪……哪有人这么蛮横不讲理的!翠花额头抵地,心里忿忿不平地怨道,却只能敢怒不敢言,此时除了磕头还是磕头。
「翠花,下去吧。」帷幔里头传出了清脆的嗓音,微微透着烛光还能够瞧见里头的人儿正在着装,曼妙的身段不言而喻。
「呃……」翠花这两颗泪珠还垂在眼角,抬起头来还有些不可置信。
「要妳滚听见了没?」真是个蠢丫头。
秦天霸摇开了手上的折扇,待翠花出去后,这才搧去了心中的滞郁。
这双贼眼一转,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走进佳人的身后,虽然隔着一层纱幔,却仍不减软玉偷香之乐。
看准时机,一、二、三……
秦天霸向前用力一抱,除了纱幔,什么也没,佳人早已站在身后,笑脸盈盈地望着他有些愚蠢的举动。
不愧是兰陵头号花魁,鹅黄色调的衣襬镶着金边,罗裙边上绣着几抹飞舞的枫叶,紫金绣饰的腰带圈出优美的腰线,肩上围了缕浅紫色的薄纱,当那凤眼眸儿揪着人的模样,说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我说枫儿妹妹,妳这敢情是在取笑我?」
「枫儿不敢。」青枫细长的葱指轻放腰际,微微欠了欠身子,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收不住。
「不敢就过来让我抱抱。」秦天霸张大了手臂,瞇着眼等着。
知道秦天霸像个小孩似的性子,青枫拈起裙襬,婀娜多姿地迎向前去。
「还是枫儿最香了。」抱了个满怀馨香的秦天霸,把头揉进青枫略略敞开的衣领里,一边嗅着青枫熏进衣裳里的花香,一边双手不规矩地抚摸着那柔软无骨的身子。
「等等。」背脊窜起一阵莫名的冰冷,青枫连忙扯开秦天霸死皮赖脸的身子,揪起了那双罪魁祸「手」。
「怎么如此冰冷?」在这燠热的五月天,就算是整天躲在宅子里搧风乘凉,也不至于如此体寒。青风瞇起美目**:「先生开的药都有按时吃吗?」
「有。」秦天霸撒谎撒得脸不红气不喘。
「说谎。」吃了药怎么还这副模样,刚刚还看不清楚,可在灯火照耀之下,这脸色的确差得不象话。「回头我就去告诉先生。」
秦天霸耸耸肩,一点也不以为意地说:「妳那个亲亲先生为了他的天下苍生跑了个不见踪影了,看来也没多在意他这个救命恩人呀。」
「才不是,先生他……他……」先生他全天下最……最在意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乱使小孩子脾性的家伙,好到连自己有时都会偷偷地吃味。
「他……他……他怎么样啊?一提起情郎来就说不下去了吧?」秦天霸有样学样地娇嗔着,顺手叼了杯酒喝下肚去,美酒入喉,有的只有一阵火辣辣的浓烈直烧入喉。
也是喝了一口就全吐了出来。
「呸!这什么烂酒,这么难喝。」
青枫替秦天霸倒了杯碧螺春来润润喉,狐疑地开口:「这茅台才刚开封,不会是酿坏了吧?」
「这坏了的东西还敢拿出来见客,我瞧这春香楼是愈来愈不中用喽。」轻啜了口香味四逸的春茶,墨黑眸子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思绪,随即转到正题来:「老头子那里怎么了?」
青枫也坐了下来,替茶壶加了些许热水后,眼眸低垂地轻描淡写:「没什么特别的。」
「就算妳不说,我也还是查得到,妳说是吗?枫儿。」美目微地一瞅。
「是先生说……」青枫欲言又止。
茶杯碰的一声落下,咂嘴怨道:「先生说,又是先生说,到底是先生养活妳,还是我养活妳的?」
「可是……」
「啊,我知道了,枫儿年纪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听我的话喽。」艳扇一张,故意旋身背对着青枫。
「不是啦……哎哟,我知道了啦,说也无妨。」青枫着急地直跺脚,嘟着艳红的小嘴嚷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探子回报,这次扬州刺史赵奉书也跟着来到了奉县,照车程推断,应该这两日就会抵达。」
「无缘无故来个捞什子扬州刺史?」秦天霸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执起象牙镶银的筷子,戳着桌上一颗颗鲜艳欲滴的葡萄。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青枫凤眼儿乱转,拿起茶杯往嘴里倒,这喉头的干渴打从秦天霸扬起眉睫瞅着她开始就没停过。
「枫儿––」秦天霸慵懒的音调让人不由得战栗得寒毛直竖,当然坐在他对面的青枫也马上坐直了身。「妳这欲盖弥彰的模样还真讨人喜欢哪。」
「我是怕你生气。」
「生气什么?妳有瞧过我生气吗?」
青枫偷偷在心里头唉声叹气,要是秦天霸是个好相处的家伙,那还称得上是奉县小霸王吗?可他最让人吃不消的不是脾气差,而是那晴雨难料的个性,前一刻还和和气气笑嘻嘻地谈笑着,下一刻又变成修罗魔王的模样,真让人难以捉摸。
「至少……别气先生就行。」
「嗟!是不是那死老头向那老不死的炫耀奉县的『神泉』,然后那老不死的就指派扬州刺史来探查『神泉』一事?」
虽不中亦不远矣,青枫眼皮直跳着,一点秘密都瞒不过他。
「真他娘的,就警告过他不要乱搞,偏偏搞得天下皆知,是怎样?嫌命太长吗?那我让秦朗去砍掉他那个食古不化的脑袋瓜好了。」
「不行。」青枫闻言直拉着秦天霸不放,开口闭口都是求饶:「先生是为了老百姓着想,要不是他,这江南地带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就妳的先生是个活菩萨,我就是个恶鬼吗?」秦天霸一把拉开青枫的纤手,食指微曲,毫不怜香惜玉地叩着她那圆润如玉的额头,怒斥道:「知不知道他那些举动会带来多少麻烦?」
「子衿……」青枫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发娇,她知道只要她一唤他的小名,他就拿她没辙。
「真是见鬼了……」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一群没用的家伙。
一个自以为是个救世主,愧对天下苍生;另一个是誓死跟着那个救世主,只长胸不长脑袋的花魁;而站在门外的那个除了会说「是」之外,就是个饭桶。
无趣!无趣的人、无趣的街景!连这他娘的春香楼也无趣到了极点!什么时候才能够有点乐子啊?
倏地灵光乍现,如扇的长睫毛古灵精怪地眨呀眨的,随即端起眼前的碧螺春,若有所思地一饮而尽。
唇畔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希望这扬州刺史可不要辜负他的殷殷期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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